“杨昼和画眉已经出城去之前烟柳可能去过的山丘去找了,我们再在这花园逛逛,看看昨日有没有漏掉什么线索。”
时以锦和宋陌竹两人分了左右,打算重新搜寻。
两人刚准备分开,就看到真娘急匆匆跑了过来:“两位大人来了,怎么也不同我说一声,若是说一声,我也好派人给你们准备点茶点。”
“不必,我们不久就走。”
真娘在宋陌竹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恼,依旧笑盈盈地站在那里,颇有些想要监视两人行动的意思。
时以锦倒也不怪真娘,她现在觉得这花园多一个人,她还能安心一些。
她还没找多久,就看到有个丫鬟在真娘耳边轻声说话,随即真娘就一脸焦躁地离开了。
时以锦没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看着地上颗颗的小石子,觉得她和宋陌竹的举动无疑是大海捞针。
她走到假山附近,看到一个绿色的东西,捡起一看才发现是个线头,她将线头重新扔回了地上。
走进假山洞里,里面的光线晦暗不明,也找不到布片或者配饰之类的东西。
她一出山洞,就被外面的阳光的晃了眼,却发现地上有个东西发出了光泽,正当她以为她看花了眼,捡起一看才发现是颗珍珠。
这珍珠看起来,很像是今日邱宁头上簪子上掉的珍珠。
时以锦也只困惑了一瞬,觉得这珍珠更应该是其他人的,这里的姑娘这么多,谁掉了珍珠都不稀奇,而且昨日邱宁穿的男装,应该也不至于戴珠钗过来。
“找到什么了?”宋陌竹也看完了一圈。
时以锦将捏在手里的珍珠,放在手心上给宋陌竹看。
“似乎也没太大用处,”宋陌竹看了一眼说,“跟我去看看那里。”
时以锦跟着宋陌竹来到了一颗桃花树下,那颗桃花树上的桃花开得正艳,也为这平平无奇的景色平添一抹春色。
宋陌竹看了一眼时以锦头上的簪子,伸手将簪子拔了下来:“借我一用。”
说完,他就蹲下身开始用簪子松了松树下的土,他用簪子往下戳了一下,似乎戳到了一个物件,这才用手将土拨开,里面露出了一个木匣子。
他将木匣子取了出来,拂了拂上面的土,和时以锦对视了一眼,这才打开了这个盒子。
盒子里面藏的是一对绣着鸳鸯花纹的粉色荷包,从布料的光泽看起来也颇有些年头。
时以锦拿起荷包翻了翻,在两个荷包的内里分别发现了绣着字,分别是“杨丘”和“桃香”,桃香便是当年折花楼坠楼身亡的女子。
宋陌竹又蹲下身松了松土,想要看看是否还有其他遗漏的事物,却也一无所获。
他起身说道:“这土很松,一看就是新挖的,应该是最近有人才放进去的。”
“你的意思是,把这个匣子放进去的人是想提醒我们烟柳的事情和当年折花楼的案子是有关系的?”
时以锦不解,“你说烟柳有没有可能是桃香的姐妹,又或者和杨丘有些关系。”
宋陌竹想了想说:“说不准。不过说不定得月楼里真的有人隐瞒了些什么。”
两人带着匣子回了司刑处,画眉和杨昼也从郊外回来,说是去了桃香的墓碑,那里看起来似乎有人在打理,也没有荒草丛生的荒凉样子,不过听附近的人说来的一直是位女子,并不是传说中的情郎杨丘。
仵作也将结果告知了他们二人,说是烟柳也没有外伤,也没有其他中毒之类的迹象,还是从高处坠落,失血过多而亡。
时以锦听完,她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怪异,明明只是一起普通的坠楼案,不仅牵扯了以前的坠楼案,更涉及到了邱宁身上,邱宁身上又有以前家中的旧案。
按照她通读许多小说的走向,原女主邱宁总该洗清自身的冤屈,为家中以前的冤屈平反才是正确的走向,所以这件事也许还同邱家以前的案子还有关联。
“若是没有其他事,大家今天就先散了,”宋陌竹下了令,“其他事明天再说。”
时以锦想着要去桌上那堆书卷里翻翻邱家以前获罪的案子,却没有找到只言片语的记录,她才想到当年的事应该也不是司刑处负责。
她不如回家旁敲侧击的找个人问一下。
等她回到家,却发现邱宁在小院中等她。
第33章 血字悬案(五) 下一瞬,时以锦耳边就……
时以锦一回到小院, 邱宁就起身迎接时以锦。
时以锦见四下无人,问邱宁:“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邱宁有些扭捏:“嗯,我一个人偷溜出来的, 莫大哥他不知道。”
时以锦不咸不淡地应了声:“你来找我,是为了邱五的事情, 还是其他的事情。若是邱五的事,我只能说司刑处不会冤枉好人的。”
面对时以锦的直白, 邱宁默默无言地从怀里掏出了白天带的那根簪子:“我知道这上面的珠子掉了,而且我也知道是掉在了得月楼。”
时以锦对邱宁突如其来的坦白, 感觉多少有些猝不及防:“我今日捡到了颗珠子,许是你的。”
邱宁见时以锦并没有问她是怎么回事, 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其实那日我和莫大哥虽然见到了邱五, 但我看莫大哥确实对嬷嬷的身份有些避忌。在嬷嬷离开的时候, 我就追了出去, 那个时候,我身边什么都没带, 只有这根一直带着防身的金簪, 我想让嬷嬷收下,在拉扯间珠子就断了。”
“你不告诉我真相也无所谓,”时以锦面对邱宁颇不自然地说道,“你不说的话, 也很难认定那颗珠子一定是你的。”
邱宁却仍在解释下去:“我白日不说,不过是不希望莫大哥也卷到这件事中去。他也是被我连累的。”
时以锦折腾了一天,也没了耐心同邱宁继续耗下去, 直接对邱宁说道:“我不认为为了这件事,你需要特地跑到我府上来。而且我不认为这是件当着莫泽明的面不能说的事。”
“其实还有件事……”
等到送走了邱宁,时以锦回想着刚才邱宁所说的话, 并翻看着邱宁留下的书信。
邱宁说当日在花园和嬷嬷争执的时候,看到了真娘的身影,似乎形色匆匆,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小盒子。
她还说了她知道这件事许是和五年前折花楼的坠楼案有关。
她父亲邱今平曾是桃香的熟客之一,当年也被怀疑过是凶手,不过因为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
后来,邱家一家获罪,还有传言说是邱今平逍遥法外的报应。
邱宁留下的书信正是当年邱今平和桃香的书信,邱宁希望这件事能对司刑处的案子有些帮助。
不过,她有要求时以锦对莫泽明保密,她不想让莫泽明也知道她还对当年的案子耿耿于怀。
“当初,我在山中如此莽撞,你还护着的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我也相信你,你也不过是一时没了莫大哥的关切,你才会屡次刁难于我,我不怪你。也希望你能为去世的烟柳讨回个公道。”
时以锦回想着邱宁临走前说的话,不由地感慨邱宁的大度。
她现在想来,原文的时以锦作为“恶毒女二”,一切也是有迹可循,父母的关切全都放在了妹妹时以绣的身上。
对她一切关怀备至的莫泽明也是因为邱宁,才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邱宁身上。
大概这才是时以锦的原身才会屡次在邱宁和莫泽明之间从中作梗的原因。
思及此处,时以锦也觉得之后面对邱宁和莫泽明也许不需要再有太多的心结。
她先洗漱了一番,这才将邱宁给她的书信拿到了床上,细细地一封一封拆了读。
许是桃香也是位文雅女子,用的都是花笺,不同的时节,信上也画着不同时节的花。
信里的内容都是桃香写给邱今平的一些情诗之类的,无外乎多加了两句,桃香约邱今平去折花楼的日子和时间。
时以锦对着烛火仔仔细细地看着信笺,想要从这信笺上找出些其他信息。
她将边角都看了个遍,还是觉得面前的信就是一封普通的情信。
她将这些信重新折好放回了信封,决定明日带到司刑处给宋陌竹等人看看,说不定能有些意外的发现。
时以锦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她胡乱地摸了摸脸,想着小秋还没叫她,翻过身继续睡了过去。
下一瞬,她耳边就响起了震天的吼声:“姐姐,起床啦——”
时以锦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发现圆圆正趴在她床边,眼睛忽闪忽闪,一脸无辜地看着时以锦,仿佛刚才发出喊声地不是她。
时以锦坐了起来,将面前的头发用手往后捋了捋,声音还有着一丝刚睡醒的喑哑:“圆圆,你怎么来了?”
“我好久没见姐姐了,我想姐姐了,”圆圆说着就扑上来抱住时以锦的大腿,“这两天姐姐回府我都睡了,我就让奶娘在姐姐出门前把我叫起来,我是不是很乖。”
时以锦看着圆圆一脸“我超乖”地邀功模样,心下刚才被那吼声吓得升起的怒气也消散了许多。
她掐了一把圆圆光滑细嫩的脸蛋,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我这就起来,今天带你去外面吃朝食,行了吧?”
圆圆立刻欢呼了一声:“姐姐最好啦。”
边说,她边跑到了门外:“姐姐快点换衣服洗漱,我在门口等你。”
时以锦摇了摇头,扬声唤了小秋进来。
等她穿戴好,拿上那些信,圆圆早已经在门外等得没了耐心,拉着时以锦就往门外马车上跑。
“姐姐,我们去哪里?”圆圆在家中也没人带她出门,有人带她出门就格外雀跃。
时以锦想起司刑处似乎有个馄饨摊,就让车夫还是往司刑处去,这样也不耽误她去司刑处。
听到要去司刑处,圆圆也是一脸好奇:“姐姐,司刑处好玩吗?你天天都去,一定有有趣的事,你快跟我讲讲。”
“没有特别好玩的,”时以锦没忍住又捏了一把圆圆的脸颊,“我去司刑处,能够圆圆买更多的糖,你开不开心?”
圆圆一听到糖,立刻点头,却又马上摇头如拨浪鼓:“可是糖也比不上姐姐,我还是觉得姐姐陪我玩最好。”
“就你嘴甜。”
在时以锦和圆圆一来一去聊着天的时候,马车停在了司刑处的门口。
时以锦将圆圆抱下了车,圆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小院在看:“姐姐,我们是在这里吃饭吗?”
“没,这里是司刑处,”时以锦摸了摸圆圆的头,“吃饭的地方就在前面,带你去。”
清晨的街上还没有太多人,馄饨铺上也空荡荡的,四四方方的桌椅上也在等着客人的到来。
时以锦拉着圆圆坐下,点了两碗小馄饨。
等着小馄饨的间隙,圆圆坐在高高的长椅上,脚也碰不到地面,就晃荡着两条小短腿,凑近对时以锦说:“姐姐,早上都没有人,我第一次见这样的。我下次也要跟你出来吃朝食。”
时以锦将头凑过去,用鼻子也顶了顶圆圆的鼻子:“只要你起得来。”
圆圆叉着腰不服气地说:“姐姐走着瞧,我肯定能起来。”
两碗热乎乎的小馄饨上了桌,时以锦看了眼基本都是皮,也看不见馅里的肉,却也勉强能吃。
倒是馄饨汤似乎是肉汤,让这寡淡的面皮也多了些鲜味。
时以锦又问老板要了个小碗,给圆圆把馄饨特地另外盛了出来,这样就可以让圆圆捧着碗也可以吃。
“这么早就到了。”
熟悉的声音从时以锦的头上传来,时以锦一抬头就对上了宋陌竹的眼神:“宋大人,早啊,也来吃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