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沐青天十分豪气地捞了一杯酒,对着天上的月亮一口闷了。
三人?吴停云眼皮一跳,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仔细打量着双颊微微泛红的沐青天。这是醉了,还是没醉呢?
“大人,这里只有你我,并无第三人。”
“胡说!”沐青天嘟起嘴,满脸的不高兴。
他抬手往身后一挥,嘴上还说着“小王,来。”动作自然又熟练,就好像他身后真的站着什么人。
吴停云背后发凉,目不转睛地盯着沐青天身后的墙壁,既紧张又兴奋。
沐青天自顾自翻开一只小杯子倒满了酒,推到无人坐着的位置前,眼神迷离望着半空,语重心长地说:“小王,我知道你是大学生,不喜欢做这种事。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真正的,脚踏实地为人民做些什么。”
小王是沐青天带的徒弟,是上面委派下来的大学生村官。沐青天手把手地教,就是希望将来他不在的时候,小王也能独当一面。
窗外忽然吹进来一阵风,吹得桌上烛火摇曳,火焰明明暗暗的,更是把沐青天的脸衬得晦暗不明。
吴停云眼皮一跳,伸手在沐青天眼前晃了两下。
“呵呵,小红你又不乖了。”沐青天眼睛发直,一把抓住吴停云的手垫在自己脸颊下蹭了蹭。
吴停云听不懂沐青天嘟嘟囔囔半天都说了什么,但他抓住了几个关键词:大学,小王,还有小红。从沐青天的动作来看,小王和小红应该是两个人。再看名字,小王或许是沐青天的心腹,而小红很有可能就是沐青天的枕边人。
《大学》是义经的必考科目,可之后加一个“生”字,吴停云是闻所未闻。他思考着,竟忘了把手抽回来。
“嗯?”蹭着蹭着,沐青天疑惑地抬起头,抓住吴停云的手腕左右翻看着。
“小红,谁给你把毛剃了啊?”
吴停云眉毛抽搐,轻轻一推就把沐青天按在了桌子上。他脸黑得像是刚刚从墨池里出来一样,眼中的杀气显露无疑。
沐青天是个好龙阳的,没想到口味居然这么重。中原之人体毛皆是稀疏,只有番邦之人才会浑身长满了毛。他还记得之前在宫中和皇兄一同接待番邦使臣的时候,那些大汉手上浓密的毛发,剃下来都能做毛刷子了。
吴停云探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也不想继续跟沐青天纠缠,起身就要离开。谁知道醉酒的沐大人力气出人意料的大,直接挣脱了他的桎梏,咸鱼翻身把他压在了桌面上。
酒杯被碰到,淳澈的酒液顺着桌子慢慢流动着,沾湿了吴停云的发尾。
吴停云心头一颤,怒道:“大胆!”
“别叫。”沐青天不耐烦,直接伸手捂住了吴停云的嘴,另一只手竟然放到他胸口上摸索着。
“我都跟他们说了。”沐青天撅起嘴满脸委屈,“不能剃小红的毛……”冬天把脚埋进小红肚子的毛里,可暖和了。
就在沐青天即将解开吴停云的衣带,顺着边沿摸进去的时候,吴停云腰上突然用力,抓着沐青天调了个个儿。
他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着。沐青天竟敢!他竟敢!万贵妃还在时,他和皇兄在宫中躲躲藏藏,惶惶不可终日,受尽了苦难。等皇兄登基,他也加封庆王,他发誓再不会受人欺辱。可沐青天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着他的底线!
“谁在那里!”吴停云猛地转头,看向半开的窗户。
半晌后,一只手从窗外伸进来,拉住窗框慢慢地把窗子关上。
吴停云松开沐青天,整整衣服越过桌子来到门口,用力推开门,只见一个黑衣人正恭敬地跪在外面。
“属下知罪。”黑衣人悄悄往里面瞄了一眼,“主子您继续,属下明日再来。”
殿下不近女色,连太/后都着急了,明着暗着给殿下张罗亲事,办赏花会,挑选各家小姐与殿下相看。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你在看什么?”吴停云语气危险。
“非礼勿视。”他捂住自己的眼睛。
“非礼勿听。”他又捂住自己的双耳。
“非礼勿言。”最后,黑衣人在嘴前划了一道,安安静静闭嘴了。
“出去说。”
黑衣人噤声跟在吴停云身后,还贴心地帮沐青天关了门。
两人走到里□□的一处角落,黑衣人随后端正地单膝跪在吴停云面前,说:“属下们拆了马车的板子,并未发现夹层中藏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李参石呢?”
“还在小柒的控制中。属下们前日截获了一封送往崇明县的书信,请您过目。”
吴停云接过纸张仔细看了一遍,又递回给黑衣人,说:“派人把信送到崇明县县令手上,让小柒不要再盯着李参石了。”
黑衣人意外地抬头,问:“主子,李参石已是强弩之末,为何要在此时?”
“李参石只是饵,本王要用李参石钓更大,更肥的鱼。”吴停云勾起一抹邪笑。
“殿下英明。”
“还有,去查沐青天身边有没有姓‘王’的人,再查查他的官是从谁手上买来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