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嬷嬷再三道歉,便和人一起往床榻上寻找。
她们搜寻的很是细致,连床榻上铺着的被褥都掀开,敲击床板,寻找是否有暗格。
当她们要去掀开床榻下面的帘子时,于嬷嬷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韩如月的神色陡然一紧。
她心中一动,便要去掀开。
“住手!”韩如月的喝斥声传来,紧张地地露出一抹牵强的笑,“于嬷嬷,床底下不过那么点的大小,也藏不了人,床下就不用翻了吧?”
于嬷嬷冷笑,越发觉得韩如月有古怪,“韩二小姐,你莫紧张,床下能不能藏人,老奴几人一看便知。”
韩如月脸上闪过挣扎,与玉喜对视一眼,叹口气,疲惫地揉了揉鼻梁,“还请于嬷嬷给个方便,搜寻床底下也不用太多的人了,能不能只留下您和一个嘴严的。余下的人还请到外面喝口茶?”
于嬷嬷很相信自己的身手,只要能搜查,便能将人抓住。
她将嬷嬷中武功最好的秋嬷嬷留下,便让余下的全部推出去。
“韩二小姐,您看这样可行?”
韩如月点头,歉意地对于嬷嬷解释:“不是我故意刁难嬷嬷,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还请两位嬷嬷为今日所见保密,不要向外宣扬。”
于嬷嬷心中越发的好奇,手掌向袖子里一缩,一把匕首便滑落在掌心里,正气的答应:“只要不是和逃犯有关,老奴定会为韩二小姐保密。”
韩如月松口气,示意玉喜去把帘子掀起。
于嬷嬷却没用她动手,自己直接将帘子掀起来。
出乎意料的,床底下并没有藏人,而是摆着一个大箱子。
于嬷嬷将眼中的诧异收得干净,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提出:“韩二小姐,可否让老奴把箱子打开?”
韩如月咬着下唇,不情愿地闭眼,“已经让嬷嬷看见箱子的存在,不让您打开似乎也说不过去。可我还是那句话,嬷嬷若把箱子里的东西泄露出去,便着实无力了。哪怕我拼尽脸面,也会和嬷嬷争论一二。”
于嬷嬷对箱子里的东西越发重视,和秋嬷嬷相识,两人一起将很沉的大箱子拖出来。
这箱子在外面看着很小,可拉出来却发现很大,能让一个成年男子抱团缩在里面。
箱子上面扣了锁,韩如月让玉兰去打开。
玉兰很是不服气,气呼呼地嘀咕:“这箱子一看便不能藏人,为何要打开!”
“玉兰,听话。”
“二小姐,不是奴婢多嘴,这箱子若打开了,您……您可怎么办啊!”玉兰急得脸通红,一副极度不情愿的模样。
于嬷嬷举起手掌,“老奴和秋嬷嬷发誓,若不为韩二小姐保密,定当不得好死!”
韩如月歉意地制止:“使不得,不过是个箱子,怎能担得起嬷嬷如此重的誓言!玉兰,还不快把箱子打开!”
玉兰眼圈发红,撅着嘴,很不情愿地将箱子打开。
让于嬷嬷震惊地是,里面并没有藏人,而是整整齐齐地放着各种册子和首饰盒。
饶是见多识广,于嬷嬷也被韩如月私藏的财富吓到,嘴.巴都合不拢了,“二小姐……这些都是你的?”
韩如月目光复杂地盯着各种地契、房契,还有让人仅剩的几样让人震惊的珠宝,点头,“这是我娘留给我和弟弟的……”
当年娘亲去世前,来不及转出放在公中的财富,只得将私下里的嫁妆全交给伺候韩如月的奶娘,让她妥善保管。
可惜奶娘没多久也跟着去了,临死前,只来得及将房契、地契全交给韩如月,并命令玉兰好好照顾小姐,一定要衷心。
上辈子韩如月因为有这些钱,在韩府表面过得清苦,可也没遭到太大的罪。
可那时候的她就是一个傻子,很相信梁姨娘和韩新月的为人。竟是听梁姨娘抱怨没钱给爹爹跑关系升官,便将自己的私房钱全拿了出来,交给梁姨娘疏通关系。
等她嫁到韩家,只有公中出的一千两银子嫁妆,和一间入不敷出的小铺子,日子过得着实清苦。
现在回想起来,韩府从来没为钱发过愁,爹爹的官位想必用不上韩如月的钱。
她定是被梁姨娘骗了!
一想到这里,韩如月便恨得咬牙切齿。
于嬷嬷将前前后后联系一遍,瞬间清楚韩如月在韩府的狼狈!
她粗略扫了一眼韩如月私藏的嫁妆,想必也能有上万两。若主子了解到,不知他又会如何选择?
于嬷嬷心思翻转,将箱子扣上落锁,放回原位,恭敬地垂首,“老奴打扰到韩二小姐,这便退下了。今日所见,老奴便烂在肚子里。您若在外面听到传闻,尽管找老奴试问。”
玉兰不客气地翻白眼,皮笑肉不笑地讽刺:“我家小姐都不清楚嬷嬷在哪个府上当差,又如何找你试问?”
于嬷嬷轻轻一笑,“老奴是大皇子身边伺候的,韩二小姐若不快,尽快来找。”
韩如月瞪了玉兰一眼,亲切地向于嬷嬷颔首,“嬷嬷也辛苦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于嬷嬷带人退下,玉喜前去送人。
玉兰见没人后,诧异地看向韩如月,“二小姐,你什么时候将箱子藏到床底下了?奴婢都不清楚。”
韩如月神色淡淡的,“我生病时看到春雨在屋里翻找,生怕她会找到这个箱子,便私下里换了个地方。”
玉兰并没看出其他,气呼呼地骂道:“把春雨放了当真是便宜她了!奴婢只要一想到曾经的日子,便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韩如月神色稍缓,轻轻怕玉兰的手,“将她卖出去,谁又能确定她的新主子是个好人?依她的性格,就算到新的家庭里,也不会落得好处的。今晚你守夜,让玉喜直接回房休息便可。我累了一晚上,要睡觉了,你先退下吧。”
玉兰见韩如月一脸的疲惫,心疼不已,便快手快脚地将屋子里乱的地方归拢好,倒退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