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没事吧?”韩如月压低声音,皱着眉头检查修夜擎身上的伤口,确定没有崩开,才松了口气。
修夜擎没有睁眼,缓缓摆摆手,清冷的嗓音带着嘶哑:“无事。”
“人来的匆忙,我一时间也找不到藏人的地方,只能委屈你先在床顶委屈一晚了。等到明天,我便寻机会将你送出去。”
修夜擎终于睁开眼,一双眼睛射出寒星,灼灼地落在韩如月的脸上,不错过她的反应,“你不怕?”
韩如月一愣,“怕什么?”
韩如月的脸颊就停在距离修夜擎十几毫米的距离处,黑眸深邃,红.唇无辜的微弯,看起来格外的无害。
可修夜擎知道,这少女刚刚是如何应用才智,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在财宝箱里,继而忘记去探查床榻的顶层,继而没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修夜擎不由得正视面前少女,眸子幽深,“你听到于嬷嬷说的话了,不怕我真是叛贼,给你带来麻烦?”
韩如月勾唇一笑,扬起的下巴看起来有几分骄傲,“你别看我是女子,便小瞧我。答应你的事,我当然会做到。”
实际上韩如月心里琢磨,能救未来的啊将军一命,是不是就能保住韩家,不会在几年后倾家荡产,沦为阶下囚?
韩如月细细琢磨了一番,若没记错的话,爹爹在百花宴过后,便会升为从三品的御史大夫。在朝廷上的分量也越来越大。
按理说,爹爹风头正劲,并不会惹怒皇上才对……
除非,他牵扯到皇子的竞争上去!
当今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皇子们又一个个成年,太子却是软弱无能之辈,也难怪皇子们会蠢蠢欲动。
在韩如月死前,皇上便已驾崩,大皇子登基。便证明爹爹站错了位置,才会被新上位的皇上铲除!
韩如月现如今并不能左右爹爹的选择,只希望能为韩家多争取有力的筹码,制止爹爹做错事。
“明日不用麻烦你,我自会想办法离开。”修夜擎的声音里透露着疲惫,说完便阖上双眼。
韩如月被他冰冷的模样冻到,撇撇唇,气鼓鼓地爬下床,也没脱外衣,钻进床铺里。
修夜擎听到安静的呼吸声后,猛然睁开眼,一双幽深的眸子黑如点漆。
他翻身灵巧地下床,落地时并没发出响动。
修长的大.腿迈动,在床榻不远处停下。
眸光复杂地落在韩如月陷入沉睡的小脸上,跃动着让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幽光。
倏地,他下定了决心,转身离开浣花院,在甬道的竹林中,与斐十五汇合。
“属下来迟,让主子受苦了。”斐十五负责将李辉等人吸引走,却没料到李辉并不好骗过,差点将主子暴露。
修夜擎冷哼一声,并未回答。
斐十五心思惴惴,揣测着主子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开口:“主子可是躲在浣花院里?遇到的可是韩家二小姐,韩如月?”
斐十五从来不会主动聊起八卦,今日特意点出韩如月的名字,难不成还有什么原由?
修夜擎眼睛一眯,压低声音:“说。”
斐十五确定自己赌对了,连忙解释:“其实也没什么,主子和五皇子在普济堂遇到的少女便是韩二小姐。”
“是她?!”修夜擎俊朗的面容闪过一抹讶异,联想到韩如月在见到他时的古怪表情,以及后续的态度,瞬间都有了解释!
怪不得他觉得她眼熟,原来是那个装扮成小厮偷跑出去的少女!
修夜擎冷硬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和缓,让斐十五着实吃惊。
想到正事,便小心翼翼地询问:“主子,大皇子那边要如何应对?”
“不用管他!”修夜擎冷哼一声,俊朗的面容上又覆盖着冰霜,寒彻人心。
斐十五心口一挑,连忙垂头不敢再看他。
主仆二人很快离开韩府,在夜色中穿梭的身手,快得没惊奇波浪。
第二天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光亮,韩如月睁开双眼,迷茫地看向床顶。突然想起什么,趁着丫鬟们还没进来,一骨碌爬起。
床的顶板上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曾经躲过人的痕迹!
韩如月又慌又乱,在闺房里寻找,压低声音喊道:“修夜擎,你在哪?”
外面的玉兰听到屋里有响动,起身问道:“二小姐可是醒了?奴婢这就进去伺候。”
韩如月见找不到修夜擎,只好将紧张放下,任由玉兰进来。
一个早上在胆战心惊中过去,韩如月才确定修夜擎是真的走了。
心里说不出难过还是生气,她趁着没人时,将修夜擎留下的玉佩拿了出来。
这玉佩的一面刻着麒麟,北面则刻着一个“夜”字。
韩如月心中稍定,不管是麒麟还是上面的字,都彰显着修夜擎的身份,她若真找上门去,他应该不会耍赖不承认。
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韩如月吃过早饭,便让玉兰带上早就准备的布包,来到二门送韩宥离开。
韩宥穿着一身天青色潞绸直裰,普普通通的衣裳因为颜色持重,让他少了几分稚气。
他的身前围着韩新月和梁姨娘,嘴唇开阖,明显在叮嘱着什么。他的脸上却透露出几分漫不经心,不时往二门里面看。
在对上韩如月的眼睛时,她注意到韩宥双眼一亮,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刚想过来打招呼,又停下脚步,装作不满地抱怨:“二姐姐,你好慢,我都快走了。”
韩如月好笑地暗暗摇头,结果玉兰手里的布包,亲手交给韩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拿回去分给学堂里的朋友。”
韩宥双眼一亮,显然对这个礼物很满意,双手接了过来,交给棋书收起来。
韩新月看得眸子一闪,笑着打趣:“二妹妹为宥哥儿准备了什么好东西,也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韩如月的笑依旧明媚飘逸,“并不是好东西,不过是一些吃的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