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迟疑地扫了玉喜一眼,韩如月笑着开口:“妈妈不用计较,玉喜是我的贴身大丫鬟,嘴.巴严着呢!”
赵妈妈松口气,做奴才的最重要的便是要有眼色,既然她决定要认定哪个主子,自然不能再转战另个主子的道理。
当听家里那口子的意思,要真心跟着韩如月时,赵妈妈还是很不安的,可她不敢违背家里那口子的吩咐,只好硬着头皮,表明决定。
“二小姐,昨晚紫霞院那位偷偷去了梁姨娘的院子,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韩如月一愣,怎么都想不到赵妈妈会说出这种话。
要知道上次两人见面,她伸出橄榄枝,为的就是让赵管事为自己所用。
原本以为这个考虑时间会过很长时间,没想到才过了几天,他便做出决定,让赵妈妈带给她这条大消息,以表明衷心。
韩如月心潮涌动,要强克制,才不会做出失态的举动。
“不知赵妈妈可听到什么风声?”
赵妈妈面露愧色,“梁姨娘余威尚在,府里的眼线钉子都不少,这条消息,老奴还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得到的。老奴想着,大小姐在禁足期间也要偷偷溜出来找梁姨娘,定是为了了不得的事情。”
韩如月冷冷地勾起唇角。
还能为了什么,眼看着百花宴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韩新月一定是按捺不住,想提前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梁姨娘这次给力不给力,能不能完成韩新月的所愿。
“将这些东西都摆在书房,原来的东西收到库房里。”韩如月细细打量着,吩咐玉喜如何摆设才更好看。
玉兰却急得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我的二小姐,您还有心情管家具摆得好看不好看,您怎么不想想如何应对大小姐啊!她若是真出来了,一定又会兴风作浪不可!”
韩如月脸上的笑容不变,“我能把她关进去,自然不管她出来几次,都能让她继续进去。”
玉兰惊讶,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高高扬起,“二小姐当真有办法?难道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韩如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眸子里的寒光锐利如刀,“她若一直躲在院子里,我又如何收拾她?趁着她出来的机会,我也正好将以前受到的全回报在她的身上。”
她的脸上虽带着笑,可语气里的冷漠,让人瑟瑟发抖。
书房里的玉喜和玉兰都是她的心腹,所以她也毫无遮掩的,将真实想法表露。
玉兰激动得摩拳擦掌,“二小姐终于下定决心了吗?奴婢早就等不及了,您快交代奴婢应该怎么做?”
韩如月笑着轻点她的额角,“你啊,老老实实将性子收收,和玉喜多学学,等你沉稳下来,我自然有不少的事情让你做。”
玉兰撅着嘴,“奴婢哪里不好啊,奴婢又衷心,又护主,绝对不比玉喜那个傻大个差啦!”
玉喜笑着挠挠后脑勺,“不管小姐让奴婢去做什么,奴婢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韩老爷宿在花姨娘房间里的事情,很快在韩府里传遍了。一时间仆妇们的视线时不时地在花姨娘和梁姨娘之间徘徊。
一个是刚刚受宠的小妾。
一个是一直受宠的小妾。
到底谁才更得韩老爷的喜欢?
想来想去,韩老爷是个长情的人,想必第二天便会回梁姨娘的房间吧!
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第二天夜里,韩老爷还是宿在花姨娘的房间里。
这回,韩府的仆妇们不淡定了。
他们隐隐觉得,一直安分守己,像个透明人的花姨娘,要翻身了!
有见风转舵地往花姨娘的房间里跑得勤,花姨娘也是大方的,赏起人来绝对不手软。
她不同于梁姨娘苛刻的作风,很快得到越来越多的好感。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两个院落,等着看她们下一步行动时,花姨娘率先出了院子。却不是向梁姨娘耀武扬威,而是来到浣花院。
“二小姐,花姨娘求见。”画屏将消息报了进来,等待韩如月的反应。
韩如月放下毛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就她自己吗?”
“还带了一个丫鬟,手里提着食盒。”
韩如月敛下长长的睫毛,细细揣测花姨娘此行的目的,很快便猜得一二,拒绝:“告诉她我身体不舒服,并不想见她。”
画屏脸上闪过古怪,酝酿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开口:“花姨娘特意提前和奴婢打了招呼,若是二小姐身体不好,她带了正对二小姐病情的药方,一定要见到二小姐本人才会呈上来。”
韩如月差点被花姨娘理所当然地举动气笑了。
花姨娘真把自己当作重要人物,以为提出一个似是而非的诱惑,她便会上钩?
也太小瞧她这个韩府的嫡小姐了!
拒绝的话在口中酝酿,就在要脱口而出时,她突然问道:“你说花姨娘带来的丫鬟手里提着食盒?”
画屏点头,“正是,奴婢看她宝贝得紧,一路都小心翼翼地拿着。”
“有意思。”韩如月若有所思地笑了,起身向正房走去,“将人迎进来吧。”
画屏暗自诧异花姨娘的手腕,要知道二小姐这人对于自己的决定,很少有改变的时刻。不能说她对自己太自信,事实上,她每次的判断,都有八.九成的正确率,以致于浣花院的丫鬟们对她越来越信服。
韩如月才在正房坐定,花姨娘便走了进来。
不同与梁姨娘的富贵,花姨娘正如自己的名字,哪怕已经年近三旬,还带着一种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一举一动弱柳扶风。
细细看去,满月的模样和花姨娘很像,就连说话不敢直视人的习惯,也格外相似。
“给二小姐请安,二小姐身体可好?”花姨娘细声细气地说着,哪怕连着受到韩老爷宠爱,也将姿态摆得很低。
韩如月马上意识到,这个花姨娘有可能并不如外表那般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