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戈:【再等两日看看。小猫咪心思多,不能尽信。】
次晨,姜妙戈又外出跑步锻炼,谁知半途遭逢夏日突至的暴雨。
她满头雨水跑回竹楼中,却见玄烬已不见人影。
姜妙戈不及细想,换下湿衣裳,沐浴过后,坐在梳妆镜前,慢慢擦拭长发。
玄烬便是此时回来的。
少年素衣湿透,乌发贴在颊边,越发显得面色病弱苍白。
姜妙戈歪头擦拭着半干长发,从镜中望着少年,笑道:“哥哥去哪儿了?”
玄烬走上前来,却是移步往窗边,口中道:“才从外面进来,倒觉得屋中气闷。”说着,先推开了长窗,才闪身去往侧间,沐浴更衣。
长窗一开,外面的风雨声便越发清晰。
好在风向背窗,倒没有雨水灌入。
姜妙戈挽好长发,如常坐到窗下的玫瑰椅上,探头望向雨景。
这夏日雨水不同凡响,天地都暗沉了颜色,河堤上的垂柳枝条柔媚摇摆,灰蒙蒙的潋滟江上不见一艘花船。
她看了半晌,目光由远及近,来到窗下。
她的窗下,就是她拉着少年一同耕作的花圃。
此时园中百花在大雨之中,开过了花期的便凋零了,正半绽的却越发明艳。
在花圃东南角,一顶木杆斜撑起的红色斗笠吸引了姜妙戈的目光。
那是她给少年的斗笠。
此时斗笠上的红绸,因被雨水打湿,而暗沉了色调。狂风暴雨打在斗笠上,丝毫无损斗笠下,那一朵颤巍巍的娇弱百合花。
姜妙戈认出了这一株百合。
这是那日花圃中,倒伏在地,由少年亲手扶起绑好的百合。
这样的一株百合,可经不起今日这场风雨。
少年方才回来时,湿透的衣衫有了解释。
她望着那朵娇弱的百合花,仿佛看到了少年顶风冒雨为它撑起斗笠的身影。
一个有心惜花的少年,能有多危险呢?
姜妙戈:【小天道,时机似乎成熟了。】
通天高墙,可以打开了。
第26章 “哥哥可以学猫叫吗?”……
前去打开通天高墙那一日,姜妙戈晨起盘坐在横梁上,清点自己的小金库。
截至目前为止,她的进项包括:雍池小金库三万两黄金,季白一日陪伴出工费两万两黄金,入宫那一夜从宋元澈讹来的黄金一百两,以及这几日姚紫偶来闲坐喝茶的出工费三千五百两。
而支出则包括:左轮手|枪一把,黄金百两;子弹两发,黄金两千两;溶高墙的化学试剂若干,黄金一千零一百两;酸奶、西瓜霜、书籍若干,合计黄金一百八十两。
所得减去支出,就是她现在的盈余,足有五万零两百二十两。
但价值五万两黄金的激光切割器一买,她的黄金储备就会锐减到只剩零头——二百二十两。
姜妙戈一阵肉疼,低头看了一眼窗下悠然喝茶等待的少年,总觉得自己等会儿若是不讨点甜头,简直要半夜气到踢被子。
玄烬察觉她的视线,抬眸和气道:“你醒了?”
虽然他举止如常,但姜妙戈硬是从中看出了一丝兴奋与期待。
昨日她做了决定之后,便告诉他雨停之后,就同他前去打开通天高墙。
姜妙戈想到自己即将损失的五万两黄金,可就没那么兴奋了,从横梁上一跃而下,拍拍手道:“走吧——趁着晨起人少。”
“言之有理。”玄烬颔首赞同,乖乖跟在她身后。
离开红粉楼前,姜妙戈交待仆从,“若将军季白、姚紫来时,叫他们稍等一会儿,我一两个时辰便能回来。”
她瘪了的钱包需要充血。
玄烬在她身后,只安静听着,目光隐蔽得观察着女孩侧脸神色,不做评判。
已是浓夏,出雍国都城二十里,满目尽是黏稠厚重的绿色。
通天高墙处的森森巨木,在藤蔓野花的缠绕下,硬生生长出了原始森林的气势。沿着被高墙截断的山势,榛莽之中,似乎积蓄着强大骇人的力量。
姜妙戈走在前面,寻着上次来时的路线,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了花木掩盖了孔洞之处。
玄烬走在她身后两步处,看着女孩空空如也的双手,不知她究竟要如何破这通天高墙——难道与寝宫之中,她放倒皇帝雍池时一样?那日他在帘外窥探,只听到一声脆响,便见雍池倒下了。至今仍不知那日女孩所用的是何种武器。
姜妙戈俯身摸了摸那日在通天高墙上溶出的孔洞,因墙板太厚,既看不清、也听不到对面的情形,想了一想,道:“对面会不会有驻军?”
万一等下打开高墙,与对面的兵马面面相觑,那就尴尬了。
到时候不用雍国领兵南下,玄国兵马先北上,岂不是滑稽?
玄烬淡声道:“不会。”
姜妙戈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他又不能逾越高墙。
玄烬耐着性子解释道:“这高墙出现已有四年,两国都清楚对方难以突破杀来。雍国兵强马盛,尚且不曾驻兵。玄国……”他微微垂眸,“自我一去,朝中必然是绥靖一党占了上风。他们早有迁都南下、安享富贵的念头,妖后主政、轻贱人命,皇帝一心修仙、无心俗务,谁都不会想要驻兵此处、抵御强敌。更何况玄国豪族四起,赋税都到了他们手中,国库空虚,也养不起兵了……”他说到此处,轻轻一叹,止住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