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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的确很蹊跷。
    可是,寻意意并不是个好奇的性子,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那你记得别招惹他就好了。”
    黑猫睁大了眼睛,声音柔嫩,踌躇道:“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很可怜的样子,你既然是茅山派的女冠,一定很厉害吧,能不能,想办法帮帮他啊?”
    还是个心地善良的精怪。
    寻意意觉得他像一个纯洁的小孩子,有些喜欢,捏了捏他的耳朵,“世间因果一环扣一环,如果不是必要,我不想贸然干涉,还有,那个男人,也许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才会一直缠着他。”
    见寻意意没有帮忙的意思,黑猫只好失望地垂下了头,“好吧。”
    寻意意又问:“你修炼了多久了?”
    黑猫如同一个摇头晃脑的小孩子,轻轻甩了甩脑袋,“我没有修炼,我现在还小,一岁半,也就是人类十二三岁的样子,姐姐是因为有道行,才可以听到我说话。”
    寻意意抚摸他背脊的动作一顿,看来,他天生有灵根,本来是很好的修炼苗子,只是偏偏投胎成了猫。
    她又道,“我看你好像无处可去,你愿意跟着我吗?”
    听到寻意意愿意收留自己,黑猫顿时激动地跳了起来,“愿意!”
    “你有名字吗?”
    黑猫像个高兴的小孩子,得意地摇了摇尾巴,“有啊,我叫大胆,姐姐,你叫什么?”
    分明是只胆小的猫,竟然给自己取名叫大胆,寻意意觉得他很有趣,“我叫寻意意。”
    大胆一怔,猫瞳微缩,声音很轻,“是寻找的寻,意思的意吗?”
    寻意意点头,“你认识我?”
    大胆瞬间低下了头,思索了一会,才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莫名觉得有点熟悉,姐姐,可能是我们天生有缘吧。”
    想起刚刚一瞬间看到女人襁褓里抱着猫的画面,寻意意没说什么,手在大胆背上拍了拍,“好了,很晚了,先睡觉吧。”
    她刚穿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虽然脑海中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是还没有完全适应。
    从寻家出来,她要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
    这个世界也有邪祟存在,很多人深受其扰,想要寻求庇佑,像房东阿姨,知道自己的公寓经常闹鬼,去寺庙求符一样。
    或许她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开个风水铺子什么的,靠画符、捉妖、除煞谋生。
    今晚遇到大胆口中被鬼缠身的那个男人,可以当她第一个顾客。
    寻意意想得入了神。
    大胆喵呜一声,跳到了衣柜顶上,探头朝着寻意意道:“姐姐,我以后就在这里睡,和你同一个房间吧。”
    除了对钱财有执念,寻意意一向随性好说话,就由着他。
    灯倏然熄灭,一人一猫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天色刚泛鱼肚白,荆河警察局内走出来一男子。
    男子四十多岁的模样,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只是额间覆着淡淡的黑气,有几分衰相。
    天色灰白交际,高柏森森,树下,着黑白衣衫的记者乌压压一片,一看到男人,拿着话筒一拥而上。
    “请问陈总,您承包的莲子湾房地产为什么会挖出那么多孩童尸骨?”
    “听说陈总信风水,那些尸骨都是您为了摆阵而埋的吗?”
    面对这些捕风捉影的猜测,脾气急躁的陈大山不耐烦地挡住脸,“都他妈别拍了,这事和老子没半点关系!”
    树下停着一辆黑色的法拉利,司机赶紧打开车门迎接男人,一边问道:“陈总,没事吧?”
    陈大山瘫坐在车座上,满身疲惫,却还是骂道:“能被保释出来,警察那边暂时没大问题,不过,这些记者都他妈不是人,什么叫老子埋的,呸,这种断子绝孙的缺德事,老子是疯了才会干!”
    司机是跟在陈大山身边的老人,自然知道他不会做这种事。
    可想起这事的邪门劲,他忍不住问道:“陈总,会不会是小人陷害您啊?您要不想想是不是最近得罪谁了?”
    “我能得罪谁?不就是前段时间和寻家竞标,闹得差点不欢而散。”
    想到什么,陈大山一拍大腿,“老子记得,当初和寻家竞价的时候,寻家一开始还紧咬不放,寻家那个婆娘,还放狠话威胁老子,后来寻家那个姑娘和寻映见说了句什么,寻映见就突然退出竞标了,老子也白捡了几千万的漏,现在看来,倒是很奇怪啊!”
    “您觉得是寻家做的?”
    陈大山冷哼一声,“八九不离十,寻家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善类,尤其是那个姑娘,妖里妖气的。”
    司机越想越心惊胆颤,“那如果是寻家做的,他们是怎么把尸骨埋在莲子湾那边的?莫不是,收买了承包商做手脚……”
    陈大山脸色铁青,声音提高了八度,“我看多半就是杨骏这个吃里扒外的龟儿子,你知道杨骏住哪里吗?”
    “好像是滨海路48号。”
    “那现在就去那里找他!”
    陈大山是莲子湾房地产开发项目的开发商,负责投资,而杨骏是承包商,全程负责规划建设。
    出于信任,陈大山没有过多干涉建设过程,杨骏如果要动手脚,简直轻而易举。
    车子很快来到滨海路48号,陈大山下了车,房东张翠萍刚从菜市场回来,看到他们,上前问道:“你们找谁?”
    陈大山性子冲动,开口就问:“杨骏那个龟儿子住几楼?”
    见他来势汹汹,张翠萍毫不畏惧,挺胸叉腰:“你找他做什么?”
    陈大山懒得同她掰扯,抬头正好看到从阳台上一个探头探脑的男人望着这边,男人看到陈大山,吓得赶紧躲407的屋子里去了。
    杨骏!
    他噔噔噔上了楼去,张翠萍拦都拦不住,骂道:“私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老娘要报警!”
    司机老道地掏出几张红票子,笑呵呵赔罪:“女士,通融一下,别报警,陈总是有急事才会找杨骏的,我可以保证,他不会乱来……”
    陈大山一口气跑到四楼。
    407的门紧闭着,杨骏这副分明心虚的样子,让陈大山气打不从一出来,他大步上前去,将门拍得砰砰响,“杨骏,你干的好事,心虚什么!快给老子出来!”
    杨骏:“陈总,您误会了,我可什么都没做,您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谁不害怕啊,您要是再闹,我只能报警了!”
    陈大山破口大骂,“龟儿子!那些孩童尸骨,是你埋的吧,快开门!”
    杨骏一味否认,死活都不开门,陈大山火气上头,抬起了脚,“你不开是吧,那老子把门给你踹了!”
    闹得鸡飞狗跳,隔壁的门忽然被推开,他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了408的少女。
    少女很年轻,十八九岁模样,异常漂亮,乌发如云,肤白赛雪,目如点漆,脚边蜷缩着一只黑猫。
    他有些心虚,“姑娘,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了。”
    她那双靛黑的眸子淡淡落在他身上,陈大山莫名不寒而栗。
    寻意意从头到脚扫视了陈大山一眼,忽然露出个极为漂亮的笑来,“没关系。”
    生意上门了。
    第8章
    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这么看着,陈大山就算有天大的脾气也不好意思发作出来,况且,他总觉得这个少女的眼睛美则美矣,就是说不出的瘆人。
    “杨骏,你给老子等着!”低声放了句狠话,陈大山准备离去。
    “等等。”少女盯着他看了一会,道:“先生明堂泛黑,眉生逆毛,眼突睛黄,最近是否经历了牢狱之灾?”
    陈大山顿时住了脚,上下打量了寻意意一眼,半信半疑道:“你会相面?”
    “嗯。”寻意意坦然应了,她虽然不擅长相面,但是也能说出门道来。
    谁知,陈大山看她面嫩,蹙了蹙眉,语气有些不太客气,“你是神婆?这么年轻的可很少见,姑娘,看你这么漂亮,可别走了歪门邪道啊。”
    陈大山曾经拜访过有名的玄学大师,大师告诉过自己,玄学是门大学问,除去天赋异禀之人,多数人潜心研究玄学大半辈子都只能窥得一二门径,并告诫他,对于圈内太过年轻的“大师”,要多几分警惕。
    陈大山对此深信不疑,就觉得寻意意这么年轻,要么是骗子,要么走了歪路。
    寻意意妙目凝视着他,“我是茅山派正统弟子,并非歪门邪道。”正说着,耳朵忽然捕捉到隔壁发出的轻微咔哒声。
    看来,隔壁的人见此人还没走,就一直躲在屋子里在听两人说话。
    寻意意顿时不悦,又道:“先生眉毛杂乱,脾气急躁,是易招小人的面相。”
    陈大山沉默地看着寻意意,有点动摇了,却看到寻意意进了屋子,将桌上的一枚钉子随手往墙上一掷,钉子楔进墙壁寸许。
    陈大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光是寻意意掷钉子这个动作,他就信了五成。
    又看到雪白的墙壁上,忽然出现一个红点,像是鲜血。
    “嗷!”隔壁的杨骏蓦地惨叫了一句,连忙捂着耳朵远离,再不敢多听。
    “好了。”寻意意凝视着陈大山,“你现在信我了吗?”
    陈大山立马点头,讨好道:“信了,信了,大师果然是有真本事的,刚才是陈某有眼不识泰山,大师说我会有牢狱之灾,实不相瞒,我刚从警察局保释出来,可事情没解决,不知道改天会不会又进去,大师您看能不能帮我化解?”
    寻意意踩着拖鞋进了客厅,大胆踱步跟在她身后。
    “进来说话。”
    到底是个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和她同处一室,陈大山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眼神扫着地面。
    少女的足踝又细又白,映着清亮的光,玲珑又通透,像一整块玉,她脚背上长了颗米粒大小的黑痣,格外旖旎。
    陈大山顿时想起来,听人说过,这叫踏星,是富贵好命的标志,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坐在藤椅上,陈大山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大师,我叫陈大山,是莲子湾房地产的开发商,而隔壁那个龟……那人是我找来的承包商。”
    止了骂脏话的冲动,他继续道:“前段时间,莲子湾房地产挖出来七具孩童尸骨,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大师应该听说过吧?”
    寻意意并不清楚这事,只是含糊“嗯”了一声。
    大胆竖起了耳朵,跃上寻意意的膝盖,小声嘀咕,“姐姐,我听过这事,莲子湾那边死了好多小孩子,所以阴气特别重。”
    陈大山听不懂大胆说话,只听到他在喵喵叫,忍不住说了句,“嘿,大师,你这只猫瞧着还怪通人性的。”
    寻意意摸了摸大胆的背脊,示意陈大山,“你继续。”
    陈大山叹气,“牵扯出这么大的命案,我就被传唤到警察局接受审讯了,好不容易出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大师,你看啊,我面相虽然是个粗人,但绝对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我怎么可能杀人埋尸呢?”
    寻意意点了点头。
    陈大山:“我就想,肯定是承包商这边出了问题,说不定,就是有人借他的手来害我!想到这,我来找杨骏算账,谁知这个人见了我就躲,还死活不开门,得,现在可别说了,肯定是他在害我,大师,您能不能帮我弄清楚他在背后搞的什么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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