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满院都是枯叶,很有萧瑟秋意。
盛一南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
继而走到阳台一角,拨弄阳台上病仄仄的花。
再看看隔壁二楼,那些花草长得该死的茂盛。
想她学什么都极为聪慧,怎么偏偏这一方面就差得要命?
阳台对着一片林地,并没有人家。
她穿着一套浅粉色的睡衣,脸蛋柔俪。
隔壁的门打开。
一抹欣长俊挺的身影走出来。
何玄白朝她笑了下,“盛小姐,早安。”
“早好,”盛一南完全没料到,他也住在二楼。
她都没有穿bra,衣服空荡荡的,下意识便驼起背,尽量让自己身前不要那么突出。
何玄白以前不知道这是什么反应。
但他子孙们都这么大了,要是还不懂,那就是蠢了。
何玄白也没让她尴尬,说了句去吃早餐,转身就走了。
盛一南松了口气。
应该没看见吧?
吃早餐时,她精神有些不集中。
没看见?
她低头瞅了眼自己胸前。
不小啊。
盛平身上还围着围裙,“小祖宗,是早餐不合胃口?”
“不是,胃口不好,不吃了,”她放下调羹,回了房间。
*
何玄白在咸蛋村开了一家水果店。
里面只卖桃子。
这也是咸蛋村里唯一一家水果店。
水果店没引起什么轰动,但掌柜引起了轰动。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帅。
许教教签收完空运过来的桃子,一箩又一箩地往仙桃店里搬。
水果店名曰:仙桃店。
许教教是练过的,搬运这些桃子没有任何问题。
搬完桃子,许教教得到允许,可以吃几个。
他洗干净桃毛,吃得果汁乱溅,“老板,为什么不直接送桃子给盛小姐?”
这样子,盛一南不更喜欢?
“我以什么理由送?”何玄白把玩着手里的毛笔,“白送,她也不会要。”
如果让两人关系生了嫌隙,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现在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漫长。
天知道,他多想将她揽入怀里,狠狠亲她。
半晌,他才提笔,写了一副对联。
力透纸背,笔走龙飞,气势磅礴。
许教教赞不绝口。
就这字,资深书法家见了,也自愧不如吧?
想着想着,心口就泛酸。
一想到以后跟盛一南见面机会变多,何玄白此时心情愉悦。
心情一好,自然看见了心塞的许教教,“怎么回事?”
“我想起小时候,我字写得丑,我爸脱了拖鞋就揍我,都是人,咋差距就这么大?”
“想知道原因?”
许教教点头如捣蒜,星星眼。
何玄白轻轻用食指点了点脑袋,“就因为我有这个。”
许教教:“……”
过失杀人要坐几年牢,有学法律的网友在线普法吗?
新店开张都有活动。
赚不赚得到钱无所谓,图的就是热闹和气氛。
何玄白没打算让这个店挣钱。
他要放长线,钓……媳妇。
只要有桃子的地方,就有盛一南。
真的不知道她上辈子是不是桃子精变的,这么爱吃桃。
盛一南过来的时候。
一大堆人围在店门口,熙熙攘攘的。
有不少姑娘,大着胆子问何玄白要v信。
“老板,能扫码加一下v信吗?”
羞答答的,难得的胆大,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偏偏,何玄白不解风情,眼神示意许教教。
与生俱来的绅士风格,他也没让人下不来台阶。
许教教得到指示,冷硬地推出收款码,拔高嗓门,“直接扫码支付,不用加好友,一步到位。”
何玄白拍了拍他肩膀,压低声音,“店里以后的受益,分你一半。”
许教教浑身一个精灵,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这位大妈,买点桃子回家吧,新鲜汁甜,哎,那位大爷给孙儿买几个桃子啊……”
分不分钱无所谓,主要是热爱交集,喜欢销售。
盛一南在门槛后面排队。
周遭很多人,推搡着。
何玄白拨开众人,走到她身侧。
“来买桃?”
她点头。
清澈明亮的眼珠子在箩筐上流连。
“你过来。”
盛一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右手就被他拉住,牵着进了后台。
掌心里传来温热绵实的触感,盛一南脑子里的弦陡然断裂。
连挣扎都忘记了。
她扎着两条辫子,头上戴了青瓷色的发带,像是精致的洋娃娃。
何玄白心里高兴,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又怕她抵触,进了后台,便松了手。
后台放着很多桃子。
盛一南的注意力转移,“现在是秋天,你怎么有那么多桃子?”
“我种的。”
“你之前不是说朋友送的?”
“你还记得?”
盛一南不说话了。
何玄白转移话题,“这里的桃子比外面的好,我将这些卖给你。”
“特意给我留的?”
“嗯。”
盛一南眉眼笑得如弯月,“等你来我店里买编织品,我给你打折!”
显然,她将这个示好当成了商业往来。
还乐此不疲。
何玄白拧了拧眉心。
许是多日无进展的焦虑,怕她被野男人勾走。
他大胆试探,脱口而出。
“我种了一院子的桃子,等了一年又一年,因为她喜欢。”
四目相对。
他眼神难得犀利,又透着一股哀凉。
盛一南心跳如擂,倏然拍开他的手,像是甩了个烫手芋头,落荒而逃。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吗?
她在柠山睡了三千年,从不认得何玄白这个人啊。
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
想得太多,不小心绊倒一个箩筐,里面的桃子滚出来。
滚到盛一南脚下。
“哐!”
盛一南惊呼,跌了个狗啃草,门牙磕到桃子上。
她闷哼一声。
何玄白将她扶起来,“有没有受伤?”疼肯定疼。
“我好像听见门牙断裂的声音了。”
她说话很含糊,完全不敢碰门牙,旱鸭子划水要站起来。
“别动,我看看。”
盛一南怕自己门牙坏了,影响食欲,影响颜值,哪肯听?
“再乱动,就吃不了桃子了。”
张牙舞爪的小祖宗,立马乖巧下来。
“窝闷牙断了吗?”
何玄白起了逗她的心思,故作严肃表示,“我帮你试一下,嘴巴张开点。”
她照做。
口腔里是整齐干净的贝齿,还有粉色的舌头。
何玄白暗自调整呼吸,认真摸了摸她的门牙。
她有点虎牙,但不明显。
以前跟她一起时,她总爱用这尖尖的牙齿咬他。
说要盖章,这样,他就永远是她的了。
他也随她,看她在自己身上啃得满是口水,佯装嫌弃,“怎么讨了你这么个不爱卫生的媳妇?”
那时,他们还没祭天拜地。
可两人坚信,以后一定会成为夫妻。
她起身要走,语气似玩笑似正经,“我还没嫁人,改明儿就让我阿爹阿娘给我招亲。”
他将她拉回来,锁在身下,挠她胳肢窝,“你敢?”
她一秒破功,身子缩成小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