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宁容的话,张月脸色阴沉的很难看,俘虏的命运向来都是坎坷的,更何况是身为女子的自己,她又不是皇宫内长大的公主,世态炎凉她早就看的透透的了。
撇了眼懵懂无知的裴元绍,宁容当下决定,这个无脑的人还是不用指望了。
“宁先生的意思……”张月试探的望着宁容,脸上虽然面不改色,可是眼中充满了希冀的目光,仿佛等待判刑的犯人一样。
“放你走!”宁容开门见山道。
嗯?
啊……
这话说出来,周仓和裴元绍瞬间长大了嘴巴,目光从张月和宁容的身上不断变化着,满脸你不敢相信。
张月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虽然早就猜到了答案,可亲耳听到才是让她最放心的,至于李先生,嘴角噙着笑意,始终不言不语,这些人里,若说谁对宁容比较熟悉,他当之无愧!
毕竟他曾经作为宁容的手下败将,对他那羚羊挂角,不拘一格的思维谋略早就领教过了。
有人以正制奇!有人以奇制正!正奇结合往往能够大杀四方。
可是……他认识的宁容是个怪胎!
他用兵,正如他用计,一个怪字,道尽了一切。
正兵,奇兵皆是有脉络可循的,可是怪兵却是最让人头疼。
他们往往都是闲处落字,随心所欲的挥洒笔墨,一步步压着大势向前走,等到杀阵一起,敌人必败无疑。
在李先生眼中,宁容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是困难无比,首先他们必须对大势的把握达到一定的准确度,其次能够洞察先机抢先一步,最后还要熟悉自己的对手!
他和宁容交手了几个回合,每个回合他都是似懂非懂,颓然的无力感让他深刻明白了,这人是怪物!
也许……自己的冤情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了!
想到这,李先生看向宁容的眼神亮了!复杂的神色让宁容若有所悟的撇了他一眼,那个眼神私有无限的疯狂,无限的恨意,又有无限的希望!
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
宁容暗自嘀咕着,回过神来却被身前的两货吓了一跳。
“咚!咚!”
周仓和裴元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下,咚咚的磕头声,听到宁容一阵牙疼。
“停!停!你俩这是……”宁容赶紧止住俩人自残的行为,就这一会额头上已经侵出了血。
“先生……”周仓当先抬头,恳求的说道,“如果你能够救出公子,某下辈子结草衔环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俺……俺老裴说话算话,做牛做马都可以的!”裴元绍紧随其后。
宁容一听是这事,就为难了,撇了眼紧张的张月,无奈摇摇头,“张姑娘,你们几位可是黄巾军的首脑,宁某……的确不能把你们全部放掉!第一,你们走出谷城,振臂一呼,兖州将会继续大乱,第二,曹军的主将是曹洪,曹军的主帅是曹操,而我只是和谋士!宁某身为人臣,不能做危害主公之事!”
张月有些失望的点点头,不过他却也理解宁容,敌军的首脑怎么可能一句话全部放掉。
“先生,你误会某了!”周仓一愣,赶紧表明态度,没想到自己的话让宁容误会了,“只要公子能够安稳的过日子,周某这条命,你们随便砍杀!”
“对!对!”裴元绍不断应和着。
“哦……”宁容翻了白眼,白让自己紧张了一下,“周仓,没有人想要砍你的脑袋,放心吧!只要你真心投降,宁某会向主公举荐二位的!”
“咚咚!”
周仓拉着裴元绍磕了两个头,这才站起身,“但凭先生吩咐!”
宁容点点头,不想和他俩磨叽,他最看重的只有张月和那位李先生。
“张姑娘,宁某给你找了一个安身之所希望你能够喜欢!”宁容说着从怀中掏出第二个锦囊,递了过去,“益州!巴蜀之地,沃野千里,民风纯朴,刺史刘璋性格怯弱,与民休养生息,不知张姑娘觉得如何?”
张月伸手接过锦囊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绣锦梅花独上枝头,金死掐线锁喉扣,巴掌大小精致异常。
“锦囊都准备好了!想必本姑娘就算是不去也不可以吧?”
张月把玩着锦囊说道,宁容嘿嘿一笑,全无被看穿的尴尬表情,“锦囊妙计一出,天下风云变动!呵呵……也罢!早就听闻怪才宁容的锦囊妙计诡异莫测,今日既然有幸领到一个锦囊,那益州就是我的故乡了!”
“张姑娘……这锦囊……”
“我知道!锦囊吗!当然是到了益州之后再打开喽……不过……我还真想现在就看看呢!”张月顽皮一笑,看着宁容僵硬的表情,兴高采烈的笑了。
也许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也许是抛弃了命运的枷锁,张月彻底放开了,说话间竟然露出了小女儿的模样。
轻松!
周仓能够看的出来,那个快乐的小公主又回来了!
“周叔,益州远离中原纷争,确实是个好地方,我只是担心你们……”张月看着周仓三人,突然惆怅感慨道,“多少年了,咱们一同走过山山水水,如今却要分开了,这些年,我算是认识到了什么是人心险恶。宁容这人虽然手段狠辣,诡异莫测,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他的心始终有柔软的一面,我希望你们能跟随他,从龙不如从虎,从龙之功太危险了,你们的智慧不足以应付,倒不如跟着这只没牙的老虎安全些!”
听着张月毫不避讳的说着自己的坏话,宁容不断的翻白眼,她到是真的放下了,不过这话……到底是夸自己呢?还是夸自己呢?
这一夜,注定不会安稳。
这一夜,注定不会宁静。
可是……谁都不会想到,这一夜只是暴风雨的前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