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相对无言,沉默许久之后,天轨才开口道:“既然如此,你先跟本仙回天轨峰,这棵树,你回头也需带回去。本仙虽是有法子能达成你的愿望,但若是你自己无法做到本仙提出的要求,可就怪不得本仙食言了。”
“哼,你可别忘了你的誓言,若是你有意刁难,或对我有所隐瞒和欺骗,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天轨冷笑道:“不必意图威胁本仙,你还是想想要不要反悔放弃救那个孽障比较合适。”
“这就不劳费心了。”薛洋话音未落,天轨便挥袖直接将人带回了天轨峰。
荒凉的鬼城中转眼只余秋风拂过,古树残阳,寂寥无声。
天之巅,天轨峰。
等薛洋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在天轨峰上,面前是一间竹屋,竹屋两旁是两片荒废的田,除了正面,屋子的周围皆被大片竹林围绕,耳边萦绕着不知何处传来的流水声,这样的布局,这样清冷静谧的地方,无需身旁的天轨开口,他便知,一定是白非离曾经的住处……
“此处乃我天轨峰侧峰,这是那孽徒住过的地方,他不过离开一年多,东西都还可用,你可以选择居住于此,也可以选择去另外的侧峰同其他人居住,这天轨峰上,除了本仙的主殿,其他地方你可以随意踏入,只是如果你不自量力去了一些不该去的地方,死在哪里,可不会有人给你收尸。”
薛洋笑意盈盈道:“这些不劳仙人费心,什么时候可以救他?”
天轨闻言,嘲讽道:“哼,你以为死在轮回夺生阵的献祭之下,有那么容易救?你当我天轨峰的绝阵是世俗的青菜萝卜随处可见?”
“有多难老子不管,是你说有办法的,我现在就要开始救他。”
“那孽障的身体在布阵之时就已经被轮回夺生阵吞噬了,本仙可以费些修为替他凝练一具身体,但他的魂魄,哼。”天轨说到这,嘲讽一笑,意味不明的看着薛洋。
薛洋闻言,面色一冷道:“你别不是在骗我,他跟我在轮回夺生阵里面的时候明明还有身体的!”
天轨闻言面露嘲讽道:“那不过是轮回夺生阵为他暂时凝成的躯体罢了,就像阵法停止后其他消失的物件和人物一样,皆是过眼烟云!你会布阵却完全不能理解此阵,当真可笑。”
薛洋理直气壮道:“那又如何?会布阵就好了,其他的,老子懒得管,也不想管!”
见到薛洋这样的态度,天轨微怒道:“你不想管?你可知就因为你一人轮回夺生,重修命格,欺瞒天道,天轨已乱,影响世道轮回,万物生灵皆有平衡,若都像你这样,这世道还不大乱!万灵不平,那孽障才会因果压身,只能献祭自己作为代价,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你说够了没有!老子要的是救他的方法!而不是让你在这里长篇大论数落他!他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见天轨又一次对白非离说三道四,薛洋面色阴冷。
“你现在可是有求于本仙,如此嚣张狂妄是不想救那孽障了?”天轨冷笑着威胁道。
薛洋闻言嗤笑道:“可笑,不知道是谁巴巴的来求老子和你交易,要不是你,老子现在早就催动阵法见到他了。”
“哼,你就算再用轮回夺生阵也不会成功,夺生需要本命法器或仙剑守护魂魄;需要与夺生之人血肉相连的东西;你一样都没有,只不过白白搭上自己这条命而已,那孽徒若是知道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换来的你却不珍惜,想来定是死不瞑目。”
“老子乐意,与你何干?你若再不说救他的具体方法,别怪老子在你这天轨峰布阵!”薛洋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看得天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却只能忍耐下心中的怒意道:“你的身体就是那孽障的魂魄转化而来,所以唯独你可以活着离开轮回夺生阵,身体本仙随时可以用修为凝练,魂魄却是最难的,本仙建议你一死了之,本仙定从你的身体中抽出他的魂魄。”
“不可能,老子死了,他活了,再想办法救老子,这种两败俱伤的做法,你还是拿去骗三岁小孩吧!”薛洋一口回绝,理直气壮,丝毫不反思之前自己也是打算用两败俱伤的做法……
天轨闻言一张老脸忍不住再度扭曲,忍了忍才道:“本仙也不指望你用这种方法,所以要救回他的魂魄,需要达成其他几个条件。”
薛洋冷声道:“什么条件?”
“其一,去把那棵千年菩提带回天轨峰;其二,去幽冥之畔寻得未开的彼岸花与往生花;其三,这是震魂铃,倘若用了,你就要每天忍受散魂之痛,百日之后,你身体里属于他的部分魂魄就会被震出,至于能震出多少,就看你的运气和决心了。百日之内你若是自己受不住散魂之痛,运气不好魂飞魄散,本仙倒是乐见其成。”天轨随手将一串黑色的铃铛丢向薛洋。
薛洋接住铃铛,端详了一会才道:“你要那棵树作甚?幽冥之畔是何处?彼岸花与往生花又是何物?寻回来做什么?震出的魂魄怎么办?”事关白非离,薛洋问得十分详细。
“本仙就算用万年修为凝练出躯体,没有魂魄的躯体很快就会腐烂,没有什么比千年的时寂菩提更适合养着这副躯体,天轨峰处于天之巅,幽冥则处于地之渊,两处虽相反却也相连,天轨峰中心的底部便可通往幽冥,下去之后,你自然会认得那两种特殊的花,但能不能寻得适合的,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其他的,待你活着从幽冥回来,再谈不迟。”说到最后,天轨看着薛洋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