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找不到便罢了,幻庭诣再作恶多端冷血无情,倒也不至于对自己亲人动手。”萧笙歌倒是看得透彻,幻雪若是不依,最多也就关关禁闭让其服软。
幻家的事,外人也不便插手。
伊兰出去后,萧笙歌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处一个力道,再一眨眼就到云宸怀里,两臂将她圈在中间,抬眸看向他,见他还一副极为严肃认真的模样翻阅奏折,嘴角不由得一抽。
皆都无言,萧笙歌便看向奏折,看了几眼后便觉无聊至极,又将眸光放在云宸那张百看不腻的俊脸上。
七鸩之毒的记载少之又少,也不知会在什么情况下触发,但直觉告诉她,云宸再这般没日没夜处理奏折下去,怕就不是死在七鸩毒之下。
萧笙歌伸出一只手想要掰过他的脸却被云宸轻轻握住拿下,这一握便没再松开过,对他这般趁机揩油的作法感到无奈。
再次伸出另一只手掰过他的脸,逼迫他对上自己的眸子,“你怎的不问问我与赵憬之间发生过什么?”
尊称都忽略过去,云宸这才从奏折上移开眼,正色道“有什么关系?”
从四国祭奠开始,这个问题就在他心中挥之不去,很是想问又怕触及萧笙歌的逆鳞,每每想问又硬是忍住不问。
萧笙歌闻到一股浓郁的醋味,“原本只是看他不顺眼,但现在……仇人的朋友亦是仇人。”
不顺眼?仇人?
话虽如此,也确实是像这般,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
不等他开口,萧笙歌就道“现在已经入夜了。”
云宸应声不为所动,萧笙歌又重复了一遍,意思很明确。
云宸将人抱着走出书房,萧笙歌醒来之后便回到如意阁第四层,一楼还在举行着拍卖。
萧笙歌见云宸怕是要将自己抱回房里,立即出声,“等等。”
等云宸驻足,她才道“我不困,去你房里。”
他一震,低头看向怀中的美人,黑眸之中蕴藏着数种情绪似震惊又似喜悦。
萧笙歌也反应过来那句话有多暧昧,赧然一笑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让你休息。”
云宸眸子中有些意味深长,萧笙歌不由得有些窘迫的从他怀里跳下来,云宸伸手虚扶着她,无奈一笑。
这丫头若不是体质好,怎可能这么快便生龙活虎,如非脸色还是苍白,他还真以为前几日昏睡许久有气无力的不是她。
萧笙歌有些强硬道“要么你休息,要么咱俩今天都别睡。”
云宸无奈只得妥协。
翌日,萧笙歌本是不想回宫,但昨日璇儿的话又间接点醒了她,宫里那些流言蜚语最是刁钻,即便璇儿不语,她也能猜测到几分,对此她是无所谓,可若是殃及云宸就不得不注意。
云宸本是不同意,可又拗不过萧笙歌,只得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带进皇宫。
马车里,萧笙歌想解开身上那件祥云绸缎披风,云宸便是一个眼神过来只得停下手,虽是感动但现在还没到冬日,这般裹着还闷得慌。
萧笙歌先回了一趟典侍宫而云宸则是面见芙月帝。
她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丫鬟叽叽喳喳,说着闲言碎语,不知出于何种心理竟还驻足聆听。
“这任典侍果真千金出生,占着有宸王做倚靠便恃宠而骄,时常几日出宫不见人影,偏生公文皆处理完善,找不到纰漏。”
“历代女官也就她一人做的最为轻松,放作她人,皇后娘娘定然严惩不贷,也不知是用了何种狐媚术迷惑了宸王。”一宫女附和道。
“千金?她儿时许还算是,自从大夫人死后,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不久前见凌家没落了,就立即与凌家摆脱关系。”
“梁家那位也曾是绝世佳人,只是曾传言红杏出墙,也不知她是不是个孽……”
一个宫女小心翼翼的制止,“这话万不可多言。”
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差没露骨的把祸国妖姬薄情寡义几个字说出来。
萧笙歌靠在墙上,听的起劲,眼底一片淡然冷静,仿佛根本不知道她们说的是自己。
直到一颗石子不知从何处而来,砸在墙壁上发出不小的声音,引得里面的几个宫女注意,否则萧笙歌怕是还想再继续听下去。
“何人在外藏头露尾偷偷摸摸?”一个宫女大声问道。
萧笙歌朝着石子飞来的地方看去,却只见一堵石山,怕是刻意挑选了地方掩人耳目,便收回视线走了进去。
萧笙歌走进之后,在三个宫女震惊害怕的目光下一笑道“方才听到各位姐姐谈的甚欢便不忍出声打扰。”
她虽是用无辜之色言语,可这番话在三位宫女耳中便是极为讽刺,双双对视一眼后跪了下来,“奴婢该死,还望姑姑惩罚。”
“三位姐姐这是什么话?”萧笙歌眉头一挑,作势伸手扶起一个宫女。
三人本就弓着的身体更低了些许,有些诚惶诚恐,“奴婢与姑姑身份有别,担待不起姑姑那句姐姐。”
萧笙歌撤回手,不咸不淡道“身份有别?怎的未看出来?”
三位宫女面面相觑,连连磕头认罪。
“在宫里不比市井自由,谈论可以但后果自负。”萧笙歌眸光冷了下来,如若是在讨论她一人或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这么过了,可偏偏这宫女非扯到娘亲,无端刺中她的逆鳞。
宫女浑身一震只觉后背发凉,面前女子明明态度淡然如菊,脸色苍白如纸根本毫无威胁意味,可偏偏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压着她们,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姑姑恕罪。”宫女们磕头如捣蒜,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不出三下,额头便是一个极深的红印。
萧笙歌眉头一皱,有伤在身,她并没有精力多与这些宫女较真,收了视线,“罚跪一个时辰。”
宫女们对视一眼皆有些不可置信,又是几个磕头,“谢姑姑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