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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各藩镇是洒脱看开,慨然认命,还是心有不甘,妄图挣扎,然而所有的心思都会深埋崖底,小动作也只敢暗中布置,表面上都恢复了平静,一副君臣和谐的样子。
    七月一日,夏元四年下半年的第一天,大理寺公布了对居祥代的最终处理。
    因为其所犯罪行,在受封之前,不构成叛国罪,但是欺君无误,按律当满门抄斩,天子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特赦死罪。
    居祥代本人剥夺一切官爵,压往县终生监禁,陪伴的只有一个结发老妻。
    而其子孙皆贬为庶民,男子充边山北,女、妾赏于有功将士为妻。
    三服之内父系亲属,按与主犯亲疏关系,处以流放、监禁、罚没、劳改等刑。
    诺大的居氏,顷刻间倒塌。
    除居氏外,居施城若干参与“叛变”的大小贵族,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跑掉,可以说不仅居氏垮了,整个居施系都垮了。
    八十年居施城,烟消云散。
    冤枉吗?
    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
    而在居祥代一案定论之前,夏凡在,为高弘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送别仪式,同时宣布了高弘毅的死后殊荣。
    追赠太仓侯,加太子少傅,谥“安”。
    好和不争曰安;兆民宁赖曰安;宽容平和曰安;庄敬尽礼曰安……一个中等偏上的美谥,不算辱没。
    另外,夏凡特许以大名单中年纪最小的王有田过继为嗣,改名高想,承继太仓伯爵位,供奉高氏宗祠。
    之后,高弘毅的棺椁将被送到三義县君临镇的功勋陵园安葬。
    三義县,君临镇,正是夏凡穿越后初临的地方,颇具纪念意义,故而,夏凡在君临镇东北部山林中,划了一大片归为陵园区,专为功臣安息之所。
    顺便一提,幸运的穷小子一跃而成为世袭伯爵这种神话般的际遇,夏凡本以为会在全国引起轩然大波,至不济也能引发热烈反响,结果却颇出意料。
    确实有许多人讨论,但羡慕的人真心不多,最起码远没有夏凡想象中的多。
    一开始夏凡很不能理解这种现象,后来经别人提点才总算弄明白了其中缘由。
    说开了,大夏国族的心气高了,处于这个遍地是机遇的时代,又有身份上的天生优势,有大半的人认为靠自己照样能混出名堂,就算不能位列公卿,富贵一生并不算难事,何至于出卖祖宗,攀权附贵?不值当。
    对于这一社会现状,夏凡是既喜又忧。
    国人心气高,有自信,朝气蓬勃,这是好事。
    但,凡事过犹不及,自信过头了就是自大,自负,盲目的骄傲,迟早会吃亏。
    国人已经骄傲到连靠认爹一步登天都不屑为之,这算不算骄傲过头了呢?
    夏凡难以判断,反正看多了现代各种认干爹干妈干哥哥的狗屁倒灶的破事,他是真心为国族的气节感到高兴。
    虽然两者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
    高弘毅的一生盖棺定论,新港的服务行业回复正道,酒肆、青楼、赌场再次热闹起来,到处都可以看到人山人海两兄弟,而坎坷的大舞台,在二次检修后,终于开门营业。
    开业那天,套用宋氏语录,那家伙,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是人山人海,那家伙,那是相当的热闹!
    两百文一张的门票,只一个小时不到,就被抢购一空,甚至连第二场,第三场的都被抢空,光卖门票,当天的营业额就有十二万。
    演出结果也没有令消费者失望。
    因为是第一天运行,没有经验,对市场没有认知,所以,当天的演出就是个大杂烩。
    魔术的玄奇,让人拍案叫绝;
    杂技的惊艳,让人叹为观止;
    音乐的至美,让人如痴如醉;
    戏剧的玄奥,让人眼花缭乱;
    皮影的俏皮,让人忍俊不禁;
    评书的精彩,让人欲罢不能……
    而为了迎合外国和非夏裔观众,皮影、戏剧、评书,这些靠故事取胜的节目,不约而同的节选自最近正在火热连载的《三国》和《射雕》。
    总之,无论你喜好什么,总能找到一款你喜欢的节目。
    而随着新港大舞台的成功,一大批“表演艺术家”跟着扬名新港。
    其中,尤以魔术师木赛和评书大师方田旦最为出名,甚至成了不少富商的座上宾。
    等新港中产阶级的数量提上来或门票降下来后,他们甚至可以开办自己的专属演出,成为大夏国第一代“明星”。
    …………
    七月二日,居祥代案落幕后的第二天,内阁升汉盾都护府为中山郡,下辖汉盾县、居施县、共基县三县以及观海军一军之地。
    观海军(米顿城)是藩镇,是米顿伯的封地,位置和宁西军(塞波城)有的一拼,都是被夏国直属领地包了圈,尴尬的一批。
    但岁世腾不比塞波坎纳敞亮,心里抱有侥幸,奈何朝廷根本不按套路来,不识时务无所谓,表忠心就行,朝廷也不削藩,也不动武,直接利用地理优势,将观海军划归中山郡管辖,给米顿伯头上安了个婆婆,以阳谋堂堂正正的蚕食观海军的权力。
    对于朝廷的龌龊心思,米顿伯了然于胸,偏偏他又无可奈何。
    为何?实在是米顿城的位置太尴尬了!
    北边是山,南边是海,东西两面全是大夏的地盘,各有大军数万虎视眈眈,整个一夹心饼干。
    即便先不提中部战区数万大兵陈列东西,米顿城也无能为力,因为米顿城最精锐的部队,此时还在招讨军建制当中呢!
    类似处境的还有塞波城,所以,塞波坎纳才会如此悲观,以至于“十万人齐卸甲”,不置一兵。
    塞波坎纳是和居祥代一起到的,再见面时,两人的身份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为公侯,一为罪囚,一在窗外,一在窗内,相顾无言,徒留长叹。
    这怕是两人一生之中最后一次见面了。
    居祥代的时代结束,塞波坎纳也准备着迎接新的一段人生。
    他亲自来到,就是要把内附之事彻底定下来,不然寝食难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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