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打地铺,也不过是多一床羊毛毯子与一床棉被,此时不冷不饿也不渴。她也从来不是愁明日的人,这会早早就睡下了。
徐年夹着羊皮毯子、棉被枕头,提着一壶热水,拿着个空杯子,进了门,也吵醒了昏昏yu睡的段棠。
徐年在靠窗的地方,将稻草上摊平,羊皮毯子铺在上面,又将棉被枕头放好,杯子拉好,从水壶里倒出一杯热水来,递给了段棠。
段棠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喟叹了一声:“他让你来的?”
徐年做这些轻车熟路,便该是贴身伺候那个人的,别人家伺候起居的都丫鬟,到他这里居然也是个壮汉,也不知道生在什么样的人家才养出这么多的怪癖。
徐年笑呵呵的开口道:“少爷面冷心软,素日里又不怎么和人相处,这段时间让你多费心了。”
徐年年约四十,身材非常魁梧高大,五官周正,蓄着胡子,笑起来的竟有个酒窝,看起来就是个老实巴jiāo的人,倒是让人为难不起来。
段棠拍了拍身上的稻草,起身坐到毯子上:“难得啊,这么久了,终于有人说句公道话了。你家少爷那样的脾气,也是生平所见,打小得惯成什么样,这般出来行走还没被人打死,也是命大!”
徐年低声道:“少爷幼年不易,如今这般也……白日里,我听董氏夫fu说了,你们自石江城来,颇是不易,若非是你,想来少爷吃得苦更多,说来都是救命之恩。不过,我在少爷面前也说不上话……等陈……我们头回来,我会私下和他说说,到时候让他帮您求情。”
段棠道:“你们可别提什么救命之恩了,明天你们回石江城不要带上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说起来,他既然是你们少爷,怎么就被卖进石江城的画舫去了?你们家难道真是安延府被抄家的那几户?”
徐年道:“不是,我们奉了老爷的命,去石江城办事的,谁知道半路丢了少爷,寻了许久,根据印记才寻到此处,幸好找到了,不然我们真怕回不去了。”
段棠心有戚戚然:“怕是歹人见你家小少爷生的漂亮,以为女扮男装,这才掠走的……也不是啊,那倚翠阁做得都是正经生意,现在也敢在拍花子的手里买人啦?”
徐年答非所问:“原来是去了倚翠阁啊,怪不得我们找了那么久……”
段棠道:“可不,也就我和我哥喝多了,这才把人带回家,你是不知道你家少爷有多神经病……哦,喜怒无常,次日一早醒来,我一看床上一个大活人,我都吓了一跳……”
“少爷在你床上醒来的……”陈年脸色古怪的打断了段棠的话。
段棠噎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家少爷醒来就骗我解开了绳子,然后挟持了我出了石江城!”
陈年恍然大悟:“你们绑着我家少爷上床,打算bi良为女昌,怪不得少爷要抵抗了,不挟持你也没办法,石江城那几日戒严,可不是那么好出的。”
段棠目瞪口呆的看着陈年:“不!……这不是重点,重点难道不是你家少爷挟持我吗?”
陈年道:“我们是正经人家的少爷,若非是如此,想来少爷也不会出此下策。”
段棠震惊了:“呵呵!你们是正经人家的少爷……那我们段家就不是正经人家啦!你家少爷挟持我还有理啦!要不是当时东门在段风守着,你家少爷就被当刺客,乱刀剁死啦!”
第20章 说好的放下我啦
夜已深,秦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半晌,他骤然坐起身来,看向窗外。
黑暗中,王顺也从脚踏上坐了起来,看向床里面:“皇上,怎么了?”
秦禹道:“天气闷,怕是又要下雨了。”
王顺起身,点着蜡烛,朝窗外看了看:“可不是,南边雨水太多,这才晴了两日,就又要下雨了。”
秦禹睡觉素来不喜光亮,又不喜关窗,是以一到晚上寝宫里的从来是不着灯,只有月辉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