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棠虽看似没有发脾气,可还是下意识便抖了一下,忙走进池子里,将衣袍扔了出去。
段棠看了会秦肃道:“平日里防我像防贼一般,一眼都不给看,王爷在外面倒是大度。方才她是在这里伺候你沐浴的吗?”
秦肃立即摇头,心虚气短道:“不……不是,是东侧池。”
段棠挑眉,居高临下的看了秦肃一眼:“原来是在东侧池伺候你沐浴的吗?如此说来,我是不是来早了?打扰了静王殿下的好事?”
秦肃站在水里,不可思议的望向段棠,好半晌才道:“你!颠倒黑白……不是这样的……”
段棠冷笑了一声:“人赃俱获,你自己都承认了,我怎么就颠倒黑白了?”
秦肃挣扎道:“不是我……”
段棠轻声道:“静王殿下是要给我讲道理吗……”
徐年站在门外,抬手捂住了额头,有些后悔方才同意让段棠送衣袍过来了,可谁都没想过,不过离开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出了这般的事。早劝过要留些侍卫在后宅,可是王爷就是不肯,这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秦肃垂着眼不说话,长长的睫毛轻颤了颤:“你明知道……”
段棠打断道:“被她碰了哪里?”
秦肃几乎是下意识的朝水里缩了缩,垂着眼不再说话:“不曾……”
段棠坐到水池边上,对池中的人挥了挥手:“来。”
秦肃没有抬眸,面无表情的扭开了脸,动也不曾动。
最近段棠从书房里找了一本起居注,里面记录了秦肃从小到大的事。虽不知是谁将这些放在段棠的书房里的,可从墨迹来看,起居注有新有旧,该是故意放在段棠随手的地方。那起居注儿时的记录墨色很旧,而十多岁开始都是新墨,该都是新写上去的。里面还夹杂着秦肃的脉案,旧的的那些该是在皇宫时的,新的那些都是沈池的笔记。
有两天了,段棠看完了起居注和脉案,便想与秦肃谈谈,可开春之后,秦肃就非常非常忙,早起离开,晚上回来用了饭,还要去后山走上一圈,等到他回大多都是戌时过后,段棠早已熟睡了。
今日下午,段棠做了光怪陆离的梦,,在梦里瘦弱孩童不哭不闹的坐在萧瑟的院落里。一会是高头大马上穿着银色盔甲的人,他腰间的长剑上,还沾染着未干涸的血。这些镜像是梦境有像是段棠的记忆,可不是这一世的记忆,也似乎不是前身的记忆,这些影像让段棠感觉疲惫……
段棠与秦肃虽看似亲近,每日同睡同起,可秦肃的防备心特别重,他根本不需段棠有近一步的靠近或是亲密。这里面固然有两个人没有成亲的缘故,可连换衣服都要防备,那在段棠看来,却有点不对。她这几日总也难免胡思乱想,这才找到颜薇给的匣子打开看了看……
段棠看了会那些,心情才有些好转,又得知秦肃已回到别院里,便想早一刻见到这人。抱着衣服兴冲冲的过来,谁知竟是看见了这些。
当然这些也并没有让段棠多生气,与秦肃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不算短,可是却是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一般的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直至今日段棠想看看他,他都十分吝啬,又怎会对别人动心思。
可丽芸的话依旧让段棠有些生气,或者是失望,这小姑娘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便是段风来说也好,还有胡达也来说了,段棠实然不太相信她会与纵火有关系,毕竟前身时是没有这件事的。
可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就成了这样?满嘴谎话又不择手段。丽芸虽是身世不好,可也没有吃过多少苦,毕竟小时候有她姐姐对她的护佑,以及段棠的照顾,十四五岁离开画舫更是没有吃过苦,在段家不会有人为难她。在秦肃身边,她过得什么日子,西北时段棠是亲眼所见的。
秦肃等了半晌,不见段棠说话,耳边又传来了水声。他侧了侧脸,看见段棠不知何时已脱了外袍,穿着亵衣走下池水,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朝前走了一步,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踟蹰不前。
段棠坐在了水里,靠着后面,缓缓闭目道:“若别人可以看,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