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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喜欢书吗?”
    ‘不,爹,我喜欢的是银子!’
    田桂芝心里呐喊道,她刚才发现了这摞书里竟然有《齐民要术》《九章算术》,此时把这两本书抽了出来,
    “爹,我要学这个!”
    “你认的这是什么书吗?”
    “我听说过,这本是种地的,这本是算账的,我都想学!”
    “那每晚我给你讲一篇。”
    “爹,你真好!”
    田桂芝忽然发现官府的赏银这途径还不错哎!想想家里就三口人,没一个能干的,大买卖做不起来,小买卖不好做,不如多做两样东西换个赏钱?
    “爹,你知道官府对哪方面的发明或者改进有赏赐吗?”
    “不清楚,不过倒是听说过有人献奇物得赏赐,也有挨板子的!”
    田桂芝就摸着下巴开始琢磨起来了!要说这时代,那还是农耕最受皇帝的关心啊!她开始每天把家里的农具挨着琢磨升级。
    夜里,程氏靠在丈夫怀里,柔声道,
    “大郎,咱买地吧!”
    田树满轻拍她的肩膀,
    “不管买什么咱都等到明年再说,今年咱刚分家,不好太招人眼,再说买地的话,买的地要交赋税,和租地也差不了多少,更何况我们也种不了那么多地。”
    “难道把银子搁手里?”
    程氏不解道,
    “那我更不放心,这东西藏都不好藏,万一…那可亏死了!”
    “我想在京城买个小院子…”
    田树满思来想去还是京里人的钱好赚啊!
    “可我还是觉得有地才踏实!”
    “不是不买地,是先买什么要斟酌好,京城就是一个很小的院子租出去每月都有几百文钱,再说这周围的良田都在贵人手里,想买也轮不到我们,还不如去开荒呢…”
    “那京城的小院子要多少银子?”
    “我打听过了,最小的一进院子都要两百两左右,但是舅舅说外城有时候能碰到便宜些的院子,有人犯事了会卖房子,他让我等他的消息…”
    这忙来忙去,日子一天天过的快,地里的庄稼更是天天在努力的长。
    田树满地里的大豆花生高粱都长的特别齐整和壮实,和旁边地里的庄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天田树满夫妻俩一大早扛着锄头去地里,老远就看见自家地头上站了不少人,吓的他俩加快了脚步,直到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爹,咋了?”
    “不打紧,他们这些日子天天来你家地里看,你家庄稼长的真肥实!”
    田兆升不是滋味的说道,原以为大郎刚分家没啥积肥,这秋粮怕是要耽误了,可谁知却长的最旺实!也不知他去哪里捡的粪。
    “我家地不多,伺候的细心了些。”
    左邻右舍听田树满如此说很快一哄而散,夫妻俩却站在地头发了好一会呆,
    “大郎,也许咱闺女弄这肥料很了不得啊!”
    “南方粮食是比咱北方产量高,莫非真是这土化肥的作用?”
    “管他呢,现在还不敢肯定能不能增产,得等秋天粮食收回家用斗量过以后才知道。”
    “咱家稻子谷子都要抽穗了,要不要追点肥?”
    “要的,咱可就指着这三亩地的粮食过冬呢!”
    田树满家的院子里又飘出了一股难闻的味道,上次那两筐石膏才用了不到一半,他这次干脆都煮了出来,装到了陶缸里,先给菜地追了肥,又去地里给水稻和谷子追肥,稻田好说,直接撒上就行,谷子田里却要费些事。
    程氏在前面用头勾了一条条沟,田树满挎着女儿称好的化肥,戴着手套把黄白色的土化肥洒进了沟里,又去河边挑来水,一桶桶的水浇到了沟里才覆土。
    “你看看人家伺候那庄稼,你要是也这样施肥浇水肯定也长的好!”
    “我们多少亩地?要这样不得累死个人!”
    “要是一亩地多个一斗两斗的倒也不必费这功夫。”
    “以我的经验看,树满家的粮食怕是要多十斗二十斗啊!”
    田树满家的地头都被踩结实了很多,在他去不去地里的日子里,每天地头都会有人驻足观望,眼看那庄稼都抽了穗,结了果,有人拿绳子量有人数豆荚,这下等田的粮食长的一点都不比上等田差,到底用的啥肥料?
    田树满家的庄稼比别家收的晚,院子里的菜园正好腾了出来,秋粮的收获远比麦收轻松,家家的地都是错开种的,也错开了收获,好几个小伙子得空就都跑到田树满地里帮忙,
    “大哥,我们感觉你这几亩粮食的产量都赶上良田的了,到时候打完粮食收了多少能不能跟我们说一声啊!”
    这有啥不能说的,每次收了粮食后大家都会互相比较自家的产量,还要互相相看种子,谁家种子好下次就都跟着换种子呢!
    “好咧!若是产量高,明年我也帮你们积肥!”
    田树满这话一说,大家帮忙帮的更热情了。
    田家庄没有家家种稻子,但是家家都种了谷子,场上到处是摔打谷子的“砰砰砰”声,只是却有一处传来的是‘突突突’的声音。
    第27章 谋算   却说
    却说田桂芝动了改进农具的念头,她先把目标瞄上了犁,可遗憾的是自家还没那贵重物件,她又把眼睛瞄上了地里,开始琢磨起来…
    孙木匠都要羡慕死田树满这个大侄子了,竟然有这么聪慧的闺女,她说只看父母打稻谷太辛苦,她想在木桶里加一个摇滚子打稻谷,问问他这个想法成不成,他只一听就拍了大腿叫好,只是做成了以后这摇把手摇起来很吃力,
    “姑爷爷,你看能不能这样?”
    田桂芝找了一个细的圆木,靠到那粗的滚筒上,比划出齿轮摇给他看,这个手摇的打谷机就做成了。
    此时田家庄的场里,田桂芝坐在一个长方形木桶的旁边轻松的摇着把手,木桶中间担着一根粗粗的滚筒,在转力的作用下,滚筒上的木棍击打着谷子上的谷粒,‘突突突’谷粒脱离了谷穗掉到了木桶里,等谷粒有半桶后,就从下面的留的口子里掏出来,这个小打谷机很小巧,非常适合小家小户用。
    孙木匠很会做人,往田家庄一送就是三个,两个哥哥家和大侄子家一家一个。
    于是三家的打谷机很快就被要好的给排上队了。
    至于孙木匠,他拉着打谷机进京城了,他倒是想多做些打谷机挣钱,可他又觉得那个钱也挣不多,这种一看就会的东西,还不如献给官府领奖赏呢!
    他一个常年在京城揽活的木匠,自然有自己的路子,行有行规,各行也有各行的门道,这等于民有利的好事往上报的速度非常快,没过几天,他就喜滋滋的来到了田家庄,抱着一匹布进了田树满家。
    院里满是大豆和花生,豆荚绽开的‘噼啪’声不绝于耳,堂屋门开着,田树满和姑夫两人脸都红了,桌子上的东西推来推去,
    “就是小孩子出个主意,姑夫都给我做了一个打谷机了,我咋能要这个赏赐,姑夫快拿回去!”
    “这是我给桂芝的,这打谷机的功劳我和她一人一半,没她这个想法我这辈子都不会想着做这个打谷机的。”
    孙木匠的脸上一片坚决之色。
    “姑爷爷,这钱我真不能要…”
    田桂芝也走了进来推辞道。
    “啪!”
    孙木匠拍了桌子,看他们都不敢吱声了才道,
    “我既然送了来那就是铁了心了!要是给我送回来我就翻脸不人!我现在要去你爹那里吃饭,你们也别准备我的饭,我吃完就直接回家了!”
    说完孙木匠站起身背着手快步出了大郎家,牵着驴车去大舅子家吃饭,自己送了个打谷机给他,这顿饭该他请。
    “嘿嘿…”
    田桂芝摸了摸匣子里的银锭子,朝着父亲露出个傻笑,
    “爹,我还没见过银子呢!”
    孙木匠领了两匹布和五十两的赏银,给了田桂芝一半,这可是够意思!
    “朝廷对于农事一向很重视,这打谷机确实是好东西,又加上现在就是秋收季节,这赏赐下来的很快。”
    只是还有话田树满却没说,姑夫走的这个路子那些人也挺黑的,这赏赐怕是一半都被他们得了去吧。
    若说这赏赐是外财,那这庄稼的产量就是实打实的正财了。
    打谷有了利器,很快田树满家的谷子稻子高粱就拉回了家,这没脱壳的谷子和稻子各有两麻袋,那就是四百斤左右,即便是良田想要达到这个产量都不容易,更何况是那下等田,一家子算来算去,除去赋税,一家三口的口粮能接到明年麦收了!
    今年打谷省了老多力气,田树满却有点不堪其扰,家里每天都有来串门的,程氏把堂屋的门窗给关的紧紧的,院子里晒着黄豆和花生,有那妇人帮着摘花生,跟程氏热情的聊着天,可这些日子程氏却觉得身心俱疲,往日还挺热衷的聊天八卦,现在竟然有点厌烦,听着听着就出了神。
    吃着午饭,她就感觉眼皮都睁不开了,勉强吃了个半饱就放下了碗筷,
    “大郎,我有些困,回屋躺会儿。”
    “哎!”
    田树满担心的仔细看着媳妇的脸色,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还好没起烧,
    “可是累狠了?你快回屋躺着,反正庄稼都收回来了,我一个人慢慢收拾!”
    “娘,我来扶你进屋。”
    桂芝担心的站了起来,母亲的身体一向很好,这咋突然不舒服,别是什么急性病吧?
    “不用不用,”
    程氏把女儿给摁到凳子上,
    “我就是有点困,别的一点毛病都没有,睡一觉就好了。”
    这一觉睡到了日落西山,程氏起了吃了晚饭喂了鸡,坐在床边理着那赏赐的布料准备裁新衣,这匹蓝色绢布她都打算好了,娘家母亲、婆婆、姑婆婆,舅母每人一身新衣裳,这个年礼就都拿的出手,可现实是她拿起剪刀又犯困了。
    等到第二日清晨,田树满看着对自己起身毫无反应的妻子,他敲开了女儿的门,
    “桂芝,你煮上粥,我去借辆驴车带你娘去看郎中…”
    等到了晌午,田桂芝在院子里看着父亲小心的搀着母亲进了门,那眉眼间的喜意如此的灿烂,田桂芝猛的蹦了起来,
    “娘,你是不是有小弟弟了!”
    “你说这孩子,都是谁告诉她这些的!”
    程氏点了一指女儿凑过来的小脑袋,她就纳闷了!这孩子咋没有不知道的?
    田树满给老丈人家捎了信,隔天大舅子就赶着牛车带着母亲和妹妹赶了过来,娘仨在屋里说了很久的悄悄话,小姨程丽丽的包袱到了桂芝的床头上,她留在这里帮着照顾姐姐,这前三月的胎可一定要坐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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