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来看看礼单,可有要添置的,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最后这句,颇有打趣之意。
实则阮楹心里明白,这是母亲开始教她如何打理中馈。
虽则她现下还未订亲,但父亲母亲应该已经在考虑此事了。
前世便是如此,他们有心为她定下忠勇侯府的世子,可后来因着阮娴进府,她身世曝光,宋枥蓄意接近,种种原因之下到底是没成。
阮楹面上不动声色的接过礼单细看,张氏准备的谢礼自然是没有遗漏的,不过她思忖片刻,还是吩咐菡萏回去取了两件东西添进来。
张氏瞧了瞧丫鬟呈上的那一本书和一幅画,颇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想起送这个?”
阮楹坦然道:“女儿也是突然想起,仿佛无意间听人说起过,岑王殿下喜欢古藉和古画,女儿恰好掏到这两件物什,便充作谢礼,也算是表示女儿的谢意了。”
虽说谢礼送书有些怪异,不过好歹不算出格,张氏迟疑了片刻,便没有反对,“也罢,那就添进去吧。”
她自是不知道,前世时岑王曾经对这本《文心笔札》很感兴趣,还特意派了人去寻,后来听闻一位官员恰好买到,他当即便出了黄金千两的高价从对方手中买回来。
阮楹是在平阳郡为老夫人买寿礼的时候,恰好在旁边的书肆瞧见这本古藉,虽然她不清楚岑王为何对这本书情有独钟,但想到这桩事,还是鬼使神差的买下了。
而今,居然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
至于那幅画,她自然也是别有用意……
岑王府内。
宋文燮刚从宫里回来,回房换下朝服,穿了件鸦青色的直缀来到书房,才一落座,管家便前来禀报,“主子,端肃伯府送来了谢礼,说是感谢您救了伯府的大姑娘。”
宋文燮微一挑眉,慵懒的靠在太师椅背上,“送了什么?”
管家神色古怪的道,“旁的无非是些金玉之物,倒是这两样,小的不知该如何归置。”
说着,他呈上一个红木匣子。
童穆上前接过,打开见无异样,便奉到了书案上。
宋文燮令管家退下,随手拿起那本《文心笔札》,原本并不以为意,不过翻看了片刻,他突然想起件事,转头从多宝格上取出一卷羊皮图,两相一对照,他恍然道:“原来如此,果然是真的!”
童穆迟疑着问道:“主子,您该不会是说这宝图是真的吧?”
从前些日子,主子得了这卷羊皮图便大感兴趣,研究一番后便道这极可能是一位巨贾画下的埋宝之地,但看来看去,最后也没理出正经的头绪,便兴味索然的扔在了多宝格上,不料今日又翻出来,还道是真的?
宋文燮修长的手指轻点在羊皮卷上,心情甚好的哼笑道:“自然是真的,之前我看这上面的注释凌乱,尚不解其意,可若对照着这本古藉来看,却豁然开朗,难怪这卷末会有‘文心’两字,原来指的便是这本古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