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书画颇有造诣,一看便知是前朝某位帝皇的画作,画中正是御花园里的景致,奇花异木,美人翩跹,端得是一幅美景图。
童穆凑过去看了两眼,只觉满目艳丽,却不识好坏,不由小声嘀咕道:“端肃伯府的谢礼还真是别致啊!”
宋文燮看着画作沉吟良久,蓦地轻笑起来。
“送这两样东西的只怕另有其人。”
这样一副算不得多珍贵的画作被送来,必然有其他的用意。
犹记得史书上记载,这位擅画的帝皇自大又多疑,登基后便将皇室之中有可能威胁到他帝位的年轻有为之辈尽数寻了由头暗害殆尽,其中不仅有他的兄弟,还有他的叔侄,一时间皇室宗亲人人风声鹤唳。
而此人的性情与太子倒真有几分相似之处,所以送礼之人是想暗示他,若真任由太子登基,那么他的下场亦可能如这前朝帝皇的宗亲一般?
宋文燮脸上的笑意不变,眸光却愈发深邃。
童穆在旁边疑惑又警惕的问道:“您是说这份谢礼并非端肃伯府所送?”
宋文燮猜到他的想法,含笑轻摆了下手,淡淡道:“无碍,送这两样谢礼的是端肃伯府的大姑娘。”
他很确定,那些金玉之物应是端肃伯夫人准备的,至于放在谢礼中多少有些突兀的古籍和画作,必然是出自阮楹之手。
看来她对太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忌惮。
而这谢礼是交好,又或者是挑拔?
童穆一怔,脱口道:“主子,这画也还罢了,可这古藉送的未免太巧了,就好像他知道您手里有这羊皮卷,正需要这本古藉似的。”
宋文燮正想将画轴放回去的手微微一顿,旋即继续将画轴与古藉收到匣子里,然后似笑非笑的瞥向他,“你觉得可能吗?”
这羊皮卷乃是他去请民间相传的一位神医为皇兄诊治的路上偶得,若是阮家大姑娘知晓,除非她派人窥伺他的行踪。
但他此行甚是隐密,且周身又有侍卫与暗卫相护,若是有人跟踪,又焉能不被察觉?
童穆能做岑王近侍,本身功夫便极好,他自然清楚不可能有人做到这般,不由神色讪讪,“是属下失言了。”
宋文燮淡淡道:“不要轻易对人下判断,否则行事难免有偏颇。”
虽然这古藉送得有几分蹊跷,但这世上并非没有巧合,倒也不能一概而论。
“属下知错!”童穆脸上浮现愧色,原来主子早看出他对阮家大姑娘印象不好,所以才如此提点他。
也对,阮大姑娘将人卖入青.楼一事,他并不知前因后果,更不晓得她们之间的纠葛,若只单凭此事便认定她性子狠毒,岂非过于草率了!
见他是真的想明白了,宋文燮这才微微颌首,“走吧,随本王去库房,阮大姑娘这份谢礼有些重了,本王要亲自挑一份回礼。”
童穆看着自家主子,欲言又止。
您确定吗?
阮大姑娘送来的本就是谢礼,您再送回礼,对方若是不回似乎也不合适……那这送来送去的,还有个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