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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承受万剑锥心之痛。”
    苏雅漾目光冷凝,紧紧的盯着江一凡,“跟这比起来,殿下蛊虫发作时的万蚁噬心之苦,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江一凡唇角微抿,目光坚定:“总好过就这样丢了性命。若真的熬不过去,也只是天命了。”
    苏雅漾看着他,不由得想起上辈子他临死前的模样,脸色苍白,嘴唇铁青,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坚毅,生死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一件小事,不值得他为此流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她眼眶湿润,快速别过头去,收回金蟾,从药箱里翻出金针,“殿下中蛊已久,眼下身体虚弱,尚不能服食金蟾,我先为殿下施诊,稍后开服药出来,为殿下滋补身体。”
    她重新看向江一凡,眼角又露出笑意,“现在,麻烦殿下再把衣服脱了。”
    既然已经看过了,江一凡也不再扭捏,大方的脱了里衣,赤着上身,任由她针灸。
    苏雅漾一边施针,一边笑道:“殿下久病缠身,瞧着瘦弱,没想到却健实有力。”
    刚才摸骨时,手下的肌肤柔韧光滑,筋骨强健有力,她的内力输入进去也被无声吸纳,这位殿下,瞧着不容小觑啊。
    江一凡耳根微红:“你若再只会耍这些嘴皮子,便趁早从这里走出去。”
    苏雅漾扑哧一声就笑了。
    江一凡被她笑的脸色微恼,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见了男人的身体也不知道害羞,一张嘴什么话都能往外蹦,毫无身为女子的矜持!
    他本来就不待见她,此刻更是不喜。
    苏雅漾却犹不住口,“殿下一瞧,便是个雏儿了!”
    “你!”
    江一凡几乎要愤起杀人,被她一声厉喝:“别动!”
    女子嗔道:“殿下大意。我正在针灸,岂能乱动。”
    江一凡又气又怒,要不是她拿话激他,他又岂会……
    他满腹憋屈发泄不出来,只好闭上眼对她眼不见心不烦。
    一刻钟后,针灸完毕,苏雅漾收回银针,到桌前提笔写了一副药方,扬声唤道:“青月!”
    青月跟着南沐一起进来了。
    苏雅漾将药方递给南沐:“这是我开的药。你去太医院,让人照着方子抓药,熬制一刻钟,给殿下服下,每日一副药,万万不可大意。”
    南沐点头,接过药方就往太医院去了。
    今日问诊完毕,苏雅漾正要出宫,却又被陛下传召,皇帝见了她就急急问道:“苏姑娘,我儿的病情如何了?”
    苏雅漾无奈道:“陛下,殿下中蛊日久,非一时半刻就能解决。我早就有了解蛊之法,但需要的时间有些久,还请陛下莫要急于一时。”
    皇帝这才收了焦急之态:“苏姑娘说的是。是朕太心急了。也是凡儿久卧病榻,突然有了希望,朕一时控制不住。”
    苏雅漾笑道:“陛下慈父之心,民女深感钦佩。太子殿下有您这样的慈父,也一定能够逢凶化吉,转危为安。且,我尚有一言劝告陛下。”
    “苏姑娘请讲。”
    苏雅漾慎重道:“殿下的身体非同小可,民女所开的药方,每日必须一丝不苟的服用。且其中药材,虽有奇珍,大多却为平常之物,而太医院……”她并未明言,“陛下若有心,便让人仔细查看,万不能让人在太子的药中做手脚。”
    皇帝脸色凝重:“苏姑娘放心,朕明白。”
    她回到苏府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刚进府中,就见到胡管家急急忙忙的上前来,“大小姐,夫人传您过去呢。”
    这胡管家是苏府老人,当初受过她母亲大恩,小时候就非常疼爱她,眼下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焦急,“不过照老奴说,您还是别去的好。今日少爷上衙还没回来,夫人找了您一天,发了好几次火了。”
    苏雅漾早就知道她回到苏府,肯定少不了刁难,倒也没有多少意外,“管家放心,该来的总要来,我能躲得了一日,还能躲一辈子不成。再说,我为何要躲。”
    她去了宁晚夏的院子,进门就见宁晚夏端坐上首,看见她立刻怒道:“逆女!你今日去了何处!”
    苏雅诗坐在旁边对她怒目而视。
    苏雅漾也不行礼,漫不经心的走过去径自坐了下来,无视宁晚夏母女两人的怒火,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宁晚夏见她对自己毫无恭敬之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歹是苏府的当家主母,是你的嫡母!你这是对待母亲的态度吗?”
    苏雅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夫人脑子没出毛病吧!我母亲可是早就死了,如今那牌位还供奉在苏家祠堂里,夫人每次进去都要拜一拜的。我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母亲?”
    她的话恰恰刺中了宁晚夏的心,每次祠堂祭祖都要跪拜那贱人,恰是她一生最痛恨之事,听得苏雅漾提起,气急败坏的拿起茶盏就扔了过去。
    苏雅漾轻松躲过,茶盏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贱人!你是怎么跟我娘说话的!”苏雅诗叫道。
    宁晚夏也恨声说:“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当初怎么就没有死在外面,倒要回来丢我们苏家的脸。我问你,你今日打了诗儿是不是!”
    苏雅漾听她骂母亲就面色如霜,闻言冷笑道:“夫人说的什么话。我与妹妹不过是小打小闹,闹着玩儿罢了。夫人怎么还就当真了。”
    “小打小闹!”宁晚夏怒道,“那诗儿的胳膊怎么伤了!”
    苏雅漾漫不经心:“不过小伤。说不定哪一天,妹妹走在路上,突然摔断了腿,也就不觉得这算是伤了。”
    苏雅诗睁大双眼:“你威胁我!娘!你看她!不仅不把你放在眼里,居然还威胁我!”
    宁晚夏气的浑身发抖,拍着桌子大叫:“来人!来人!把家法给我拿上来!我要处罚这个逆女!”
    伺候宁晚夏的丫鬟婆子立刻捧上了藤条,看着苏雅漾的目光个个不善。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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