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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姐姐,你们怎生这般淡定,我们毕竟是先皇的人,如此,我们就要侍奉另一位君主了,眼见得皇上再有两月便要守孝期满,难道你们都不紧张吗?最小的那位美人,怀中正抱着一位年岁尚小的公主,看到陶清漪与另外一位先帝嫔妃心态几乎不受影响,不禁出言询问。
    陶清漪正准备说话,方张开口,她身旁的另一位嫔妃已然出了声:这位美人妹妹,新帝年岁尚小,还不到让人侍寝的年纪,就算是守孝完又能怎样呢?更何况我们都是生过孩子的女人,皇上会放着那些年轻貌美的妙龄女子不要,偏来恩宠我们吗?那女子叹出一口气来,见面前二位皆不说话,又道:就算新帝会喜欢我们这样的人,那难道不也是好事吗?妹妹,你当真愿意去那冷冰冰的皇陵吗?听说那里成年累月见不到人,不仅食素,还有百种禁忌必须遵守,就连那里的丫鬟和侍卫,时不常还要欺辱我们,先代有两位昭仪娘娘就是因为受不了那种寂寥的孤苦,上吊自缢了。我啊,实在是不愿去那里她苦笑道,又看了身旁的陶清漪,您呢,楼夫人,您也是如此吗?
    陶清漪被突然提问,怔了一下,而后,她亦是苦笑着点了点头。
    这也不啻为一种出路。她小声说,而后不动神色地接过了袅袅怀中的圣儿,逗弄了一阵,她又扭过头去,看向方才说话的那位女子,道:秦婕妤,我记得十九皇子今年有五岁了吧?
    那秦婕妤听罢,点了点头:我十三岁入宫,十四岁怀上他,今年已有五岁了。
    这般说罢,她那脸上露出些柔和的颜色:我这儿子啊,自小就不聪颖,旁人一学就会的东西,往往他要学上三遍四遍七八遍,更别说人情世故,立身处世了。我这个做娘的,旁的攀不上他,只想为他挣出个出路。若是当今陛下厚慈,再过几年等他再大些,予他个封地,那我这个做娘的啊,就算是死也瞑目了说罢,她又望向陶清漪,楼夫人,你也是这般想的吧?
    陶清漪笑了笑,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秦婕妤见她亦是如此,那原本还稍显忧虑的脸色,立刻转晴了些。
    嗯呢,咱们做娘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她轻轻地说着,说到最后,究竟也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了。
    身旁那位最小的美人听着她俩言语,撇着嘴,声音中略带哽咽道:你俩都有盼头,就我没有!你们的孩儿长大后,你们还可以跟着过去封地享福,可是我呢,只生出一个不带把儿的,恐怕这一生都要蹉跎在这儿了说着说着,这位美人竟是掉下眼泪来。
    她一哭,那怀中的女儿便要跟着哭,一时间这二人哭作一团,就连那四周正忙前忙后布置如嫣殿的宫人们,都忍不住驻足侧首了。
    嘘,别哭了,莫要让人看了笑话,背后又该编排我们了!秦婕妤赶忙劝道。
    陶清漪也跟着道:是啊,现在虽在国丧,但新帝过了七七四十九日纳妃,按礼是为国冲喜。既是冲喜,自是不许乱哭的,你快别哭了,赶紧擦擦眼泪!那陶清漪一面说,一面给这美人递了绢帕。
    这美人自知陶清漪所说厉害,赶忙接过绢帕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又抽了抽鼻涕,勉强将那浓厚的哭意给掩了过去。
    周遭的宫人见没有热闹可看,终是冷眼旁观着各做各的事去了。
    陶清漪与其他二位现任美人告了别,便怀抱着元圣往自己的住处而去。谁这头屁^股还没坐热,那外间突然有宫人通报,说是宁慈公主到了。
    娘娘,您的意思,萧公子此去,全是为我大魏这场疫乱吗?宁慈望着陶清漪,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那日萧公子的确曾递书给驸马,说是要出一趟远门。信中还曾交代,让驸马多多关照萧宅。萧宅近些时候一向太平,就连其中下人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原本以为萧公子只是随口一说,听你的意思,那萧宅现在可是出事了吗?
    并不是,公主殿下,出事的是醉霞楼和翎音坊。陶清漪一脸焦急地道,醉霞楼和翎音坊表面的主人名叫无欢,但背地里其实是公子的产业。此人驸马应该熟识,您回去一问,便知我说得是真是假,如今无欢被承王带走,生死未卜,一干人等,也都被承王控制。殿下,如今无欢陷在洛阳城戍军手中,这戍军虽直接听令于皇上,但却是实打实的京郊驻军麾下殿下,公主殿下,您救命则个啊!
    这般说罢,陶清漪又站起身子,对着宁慈行了大礼。
    宁慈被陶清漪这架势逼迫地蹙起眉头,又不得不站起身子,要去拉她。
    你先起来说。
    殿下,生死攸关之事,还请您帮帮公子!陶清漪不顾宁慈拉扯,又朝着凉薄的地面磕了几个响头,现在能帮公子的,只有您和驸马了,殿下,公子一心一意皆是为了大魏,若不然,他怎会回大齐犯险呢?您不知道,大齐自萧鸾当权后,他杀尽了高帝与武帝子孙,与公子更是有深仇大恨,如今公子返齐,那是自投罗网,一个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并不如承王殿下以为的,公子是回大齐带兵。殿下,您仔细想想,萧鸾与公子一家不共戴天,公子想杀了他还来不及,凭什么会帮他带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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