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林小姐您不能进来啊!
滚开!
争执声,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入耳朵。
姜楚沫睁眼,正看到一票人往湖亭方向走来,少说得有二十人。
领头的是一团紫色,姜楚沫下意识以为是萧恒炎。但定下神来细看,却是个妙龄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姿容姣好,翠绕珠围,只是眉目间戾气很重,而剩下的,全是她身后的小尾巴。最近的与她保持着一尺的距离,其中还分为两拨。一拨想要拦,一拨则挡住不让拦的。估摸着前者是盛亲王府的人,后者则是这少女的随从。前后者数量对比,是一比四的差距。
姜楚沫挑了挑眉,好大的排场。
这谁啊。昨儿晚上箫云默便硬闯了一回,这次又来了个女的,原来盛亲王府竟是可以这样随便出入的吗?
月莹连看都没抬头看,便猜到了是谁,开口回答道,那是林丞相的宝贝孙女林月幽,早上奴婢不就说过了吗,朝中有许多贵人千金惦记着王爷,这就是其中之一呢。
林月幽?姜楚沫想了想,没什么印象。
她不认识。
她经常来见萧恒炎?
来倒是经常来,一个月总要闹腾那么几次,不过见却没见到过。王爷日理万机,哪儿有空搭理她啊。月莹说这话时语气有些讥讽。这霄国民风虽说比姜楚沫了解的中国那些历朝历代都开放多了,但对于上赶着倒贴的女人,大家还是觉得很不耻。
姜楚沫听了却觉得挺有意思,继续问,有这种想法的都能来?萧恒炎都不管的?
有这种想法的肯定不在少数,但盛亲王府也不是谁说进就都能进的。月莹说着,伸手为姜楚沫摘掉肩膀上的一片落叶,又详细讲解道,这林家小姐啊,爷爷是丞相,父亲是尚书,又从小跟祈敏公主玩得好,一起在太后面前长大,所以寻常人都不敢惹。她便仗着这些,时常做些无法无天的事情。
听说丞相大人一直在朝中寻摸合适人家,想要将她嫁了,可她就是不肯,对我家王爷那叫一个情根深种。可她也不想想,她胡闹了这些年,那个名声都差成什么了,算不上顶臭顶臭的,那也说到这儿,月莹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这林月幽名声差,姜楚沫不也是,而且恰好,姜楚沫就是那个所谓顶臭顶臭的。
小姐,奴婢不是那种意思,其实奴婢觉得小姐您月莹赶紧要开口补救,却见姜楚沫懒懒的抬了下手,止住了她的话。
名声好坏,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言下之意就是她并没有生气,让月莹不用介怀。其实姜楚沫只是懒得听那些有的没的解释,这么些年了,她都麻木了。
但月莹却觉得姜楚沫实在太率直洒脱,太大肚能容了,于是彻底觉得肯定是传言有误,毕竟她家王爷不就是被传言所害吗?霎时间,她对姜楚沫的印象已经是百好无坏,她也特别相信她们家王爷的眼光。
林月幽一路甩着脸子往前冲,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视线,于是她扭头看向湖亭,当即就与姜楚沫来了个四目相对,她看到了姜楚沫那一副看戏般的神情,瞬间就怒了。
谁在那里,给我滚过来!
姜楚沫闻言,纹丝未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栏杆上敲着,仍是那么一副懒洋洋的表情。
林月幽还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心中本来就不痛快,当下便打定了主意要去教训此人一番,好好发泄一下。等进了湖亭,她才发现原来里面不止一个人。
林月幽看着月莹,脸拉得更长了。她自己得不到萧恒炎的青眼,便也不允许其他女人靠近萧恒炎,月莹是萧恒炎身边伺候的,又长得白净,是个美人胚子,她打从第一次见便记恨不已,之后每次见面都要羞辱一番。
她身后那些小尾巴随从也都心领神会,开始一个个站出来说起阴阳怪气的话来。
呦,我说怎么闻到一股狐骚味儿了呢。
隔着老远就呛到了。某些人啊真是不自觉,身上不干不净的,就别出来晃悠了,恶心人又碍眼。
说着话,还都伸手在鼻子前扇着,好像真被什么味道熏着了似得。不一会儿,又一起爆发出一阵做作的笑声。
月莹的脸瞬间就垮了,眼眶里憋着泪,咬着嘴唇,手紧紧攥着,却因为身份悬殊只能忍气吞声。
林月幽看到月莹这样,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重新看向姜楚沫,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神情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质问语气道,说,你刚才为什么看我!
早在一群人开口挤兑月莹的时候,姜楚沫的脸就沉下来了。
姜楚沫护犊子,这一点从前在医院便是出了名的,当年若有实习的学生能跟着她,基本就可以在医院横着走了,就连她照看过的病人都没人敢给冷脸。
月莹虽然才跟了她一下午,但既然伺候着她,现在自然就是她的人。她的人就要受欺负了,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更何况这群人还是纯粹的没事儿找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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