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年之后,真希望伊伊能再为我添一个女儿,这话可别告诉迟儿,女儿当真比儿子贴心。
自从遇刺,一度危急,虽贺烨尚未拔毒之时都没有放弃凡人之欢,诸如田埠槎等医官,也没那大胆量医嘱天子禁绝房事,不过贺烨却还算自持,为防万一,主动提醒十一娘饮用避孕汤葯,除非彻底康复,贺烨也不愿冒险。
有了迟儿之后,就连贺三岁也体会到了父母之心,连他自己都不能忍受子女身体虚弱的痛苦,就更加不会让十一娘也为此难过了,拔毒虽然成功,但他到底还是因为遗症目盲,在医官没有确定彻底康复之前,当然不会甘冒可能让胎儿先天不足的风险。
只理智归理智,贺烨实在无法禁绝与爱妻的亲近,又一旦亲近,所有理智都会崩溃。
可不现在,他便有了白日喧淫的欲望。
但十一娘却还记得,不少公文需要她去处理。
不动声色地挣脱了怀抱,高声唤入宫人
皇帝陛下唇角,被长安亲手执笔画下的两撇胡须,实在滑稽,有损龙威,还是速速清洗为好。
贺烨却矫情上了,非要让十一娘亲手替他净面。
如今在蓬莱殿,皇后殿下的嘱令已经不那么好使,就连柔洁,竟然也奉圣令优先,看着宫人摆下清水柔巾等等物件后,忍笑率先辞退,任由皇后亲自操劳。
无奈的十一娘,只好为贺烨净面。
开始皇帝还算乖顺,一动不动伸着面颊,后来却偏要无理取闹,缠着十一娘赋诗一首,称颂他的美貌。
十一娘文才固然了得,对着那张嬉皮笑脸,实在无法发挥灵感。
于是你一言我一句的打情骂俏,一个纠缠,一个推脱,纠缠的人越来越兴奋,推脱的人越来越脸红。
突然又见贺烨严肃神色:皇后如何处治那江氏?
得知仅仅只是禁足之后,皇帝陛下的神色就越发严肃了。
甚至转过身去:朕清楚,皇后眼下,政务缠身,若非心怀仁慈,哪里至于提前回来,朕不能为皇后分忧,更加无颜耽搁正事,皇后不用理会朕,先去处理公务为上。
因为江才人,天子居然成了拈酸吃醋一方。
十一娘:
她看着贺烨冷硬的背影,却忍不住长久咀嚼回来二字,蓬莱殿明明是她的居苑,但因回来二字,俨然成为我们的居殿,这比多少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更能突然柔软十一娘的心胸。
仔细想来,他一直强调的都是我们。
我们的江山,我们的社稷,我们的志向,我们的家园,我们的余生。
他们的婚姻明明充斥着功利目的,到后来,不知从何时起,却成为了我们。
十一娘看着那个冷硬的背影,又心知肚明这只是他在装腔作势。
他太够资格了,向她索取更多的真情与回报。
这让十一娘突然忘记所有,她已经达成的,以及还未做到的事。
这一刻她忽然想要取悦这个男人,回应他楞头青一般的贪婪与固执。
不是出于感激,而是发自爱慕。
十一娘无比清楚地感触到了,自己的野心。她想我们的确应当这样无畏的前行,她也太想投入这段纯粹热烈,在世人眼中,或许根本不应存在的情感。
他比流俗,原本更加值得信任。
十一娘靠近了,却不拥抱,纤纤的长指,攀够上贺烨的肩头。
口吻不像心思一般百转千回,平静的,也是娇媚的。
对江才人,我的确不想太过苛厉,情由很多,但都是废话,贺烨,我想和你一齐努力,让后宫平静,我急着回来,其实是担心让人误解,我现在,已经不在意帝王恩宠。江才人想要侍奉圣躬,以为我会如以前一样,妥协容忍,但我很干脆拒绝了,我不管她有何居心,对你是否真怀挚诚,这些都不重要,重要则是,我不能容忍其余女子,接近你。
她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只是皇后,她会依从流俗,顺应礼法,但现在站在贺烨身后的她,已经不仅仅只是皇后了。
她承认了爱慕,并投身其中,那么便不会允许会与旁人分享爱侣。
她的爱情观,其实与众不同,她从不会为了爱慕,无休止地贡献牺牲,她从来固执:爱慕之情,不应男尊女卑,如果她愿意与贺烨相爱,那么就不容贺烨的移情,忠贞不移,从来都是双方的,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如果哪天你后悔了,我也会收回我的真情。
至于怨恨,大无必要。
那么,也不用在意是否长久。
十一娘不想再有防备,再有保留,她有些调皮地屈起手指,搔一搔贺烨的肩头。
我相信你,所以我不会在意江才人等等,只要不让她们靠近你,又何必施以重惩?
她感觉到指尖下,男子的肩膀忽然动摇,然后便陷入拥吻。
什么都抛之脑后了,包括还在紫宸殿等着她商量怎么算计韦海池的贺湛。
热烈的拥吻,逐渐转变为情深款款,但情欲却从紧靠的两具身体,越发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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