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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宫里御膳房大师傅的绝活,必得苦练几十年刀工才能用白萝卜雕刻出栩栩如生的玉兔,白菜被剥掉了外边的叶子,只留下比巴掌还小的嫩芯子。
    御膳房的做法是取甘泉寺里的甘泉水将白菜芯子焯熟,火候须得掌握得刚刚好,熟过头了白菜芯子太软不止影响口感还摆不成莲花模样。不够熟的话口感会偏硬,菜汁里的微甜也带不出来。
    至于雕刻成玉兔形状的白萝卜,须得放入高汤里小火慢慢煨软,如此才能让高汤的鲜美渗入到原本平平无奇的萝卜里。
    李幼澄看着眼前熟悉的玉兔莲花,迟疑地抬起头看向木戈,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木戈什么都没说,只是用眼神催促,李幼澄咽了咽口水,连日来她几乎没怎么进食,看到喜欢吃的菜肴确实胃口大开,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口白菜试探着尝了起来,顿时眼睛发亮。
    “唔,好吃,和御膳房大师傅做的一模一样,这是哪谁做的,手艺真好!”
    “好吃就赶快吃,少说废话,见过了昭娘继续赶路。”
    “昭娘是谁?”
    小公主是真的饿了,腮帮子塞得圆鼓鼓,木戈看着她不由自主便想去了山里的小松鼠,神情也在不知不觉间放软了许多。
    “昭娘也是南陵人,不过她在成人礼之后便离开了南陵,如今就在城中长街上开了一家酒肆。我们想顺利出城还需她打点。”
    “成人礼?”李幼澄好奇心旺盛,当即追问道:“南陵人可以随意离开吗?为什么之前从未听说过?”
    “族中规定女子十六男子十八行成人礼,成人礼后参加每年一度的夜猎,胜出者便可获得山河布阵图,此图在手便可避开密布在十万大山各处的玄妙机关,来去自由。”
    “至于外界之所以没有南陵人入世的传闻,也是族规不允许我们向外人透露身份,更不能对外人泄露南陵的任何消息。”
    木戈解释详尽,李幼澄心想可能是离他的故乡越来越近了,冰山一样的人也渐渐变得好脾气起来。
    吃过早饭后,二人乘坐早就停在门前的马车前往昭娘的酒肆,一路上李幼澄忍不住挑开车帘伸长了脖子领略漠南的风土人情,看到好玩儿的稀奇的便兴奋得手舞足蹈,轻松自在的模样半点也不像落难的公主。
    马车约莫走到半炷香功夫便来到城内最繁华的长街上,昭娘的酒肆开在长街尽头的湘子桥旁,依着气势辉煌的山海阁,值得一提的是作为漠南城内最大的酒楼,山海阁竟然不卖酒!
    迎客的伶俐小二在门前唱和,领人进门前总会先提醒客官到一旁毫不起眼连个门头都没有的小酒肆里,买上一坛忘忧酿,卖酒的小娘子风情万种,尤其是那张利嘴能说会道荤素不忌。
    李幼澄刚下马车便听见一串银铃般清脆响亮,引得她忍不住好奇。
    待到走近才看清一明眸皓齿风情万种的美貌女子正抱着酒坛子同客人说笑,客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肚子简直比李幼澄的假孕肚还要大,肥头大耳流里流气,一看便不是什么正经人。
    李幼澄忍不住皱了眉,怯生生地往木戈身后躲。
    女子似是发现了他们二人,又与那名客人说了几句便将他打发走,这才笑着朝他们走来,几人在桥上相逢。
    “哟,你们来了,小娘子可好些了吗?早起我的人巴巴跑过来说木戈将她们都撵出来了,这混小子可真不懂事儿,厨娘女使都赶走了,谁来伺候小娘子?”
    昭娘笑容亲切态度更是热情得像老朋友一样,李幼澄怔了怔,从前别人对她多是奉承巴结,亦或者是敬畏,即便是太子妃被她亲切地称作锦心姐姐,也从未真正拿她当妹妹看待过。
    至于其他后妃所出的公主更是不与她来往,几年前平乐公主还因为一些琐事将她从城楼上推下,害她掉进了护城河里随波逐流地飘到了郊外,至今路过桥上看见底下的河流还会瑟瑟发抖。
    木戈似是看出了她的恐惧,径直牵着她的手大步流星走下桥去,害得昭娘只得迈着小碎步赶紧追上来,她跑快了李幼澄才发现异样,昭娘的右脚似乎有些不太方便,正常行走时看不出来,但跑起来却一高一低。
    “小娘子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昭娘爽朗的笑声再次响起,李幼澄赶忙收回了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姐姐叫我一声澄儿吧,我,我不是什么小娘子。”
    “哟,还害羞了呢,就要跟着木戈回家了,迟早不都是他的小娘子!”昭娘笑着打趣却引来某些人不满凌厉眼神,于是连忙改口:“行行行,叫澄儿反倒显得亲切,你也不用叫我姐姐,就叫我昭娘吧!”
    “快进来坐,本来早上我是不开门做生意的,不过昨日跟木戈说好了,等你身子爽利了便叫他带你过来给我瞧瞧,早起几个婆子便过来同我说,昨夜你的烧就已经退了,我想着你们可能早上就会过来,这才开了铺子。”
    昭娘八面玲珑最擅长与人打交道,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自来熟得李幼澄都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木戈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及时打断:“忘忧酿呢,拿出来吧我们带走在路上喝。”
    “路上风尘仆仆岂不糟蹋了我这美酒!”昭娘板着脸掐着腰,秀美倒竖起,瞪圆了眉目讨伐木戈:“怎么说她也是病了一场,这才刚好点又要赶路,你是铁打的可人家不是!”
    “此去前方再无城镇只有茫茫荒草地,万一又把她累病倒了可如何是好?听我的,在城里歇息一日再走,你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急这一时三刻。”
    他们以后的路?是指出了漠南再往南吗?李幼澄不明所以,但她总感觉她和木戈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昨夜一场高烧勾起了藏在她记忆深处已经模糊不清的往事。
    李幼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她和木戈很早之前便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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