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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见扯了扯嘴角:你行不行啊,煮得不好我可不吃。
    我青出于蓝好吗
    春见对视上化颜,突然说不出来话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化颜吸了吸鼻子,指着手中的奖杯:你看,结果也不坏嘛,至少以后养我爸是没问题了。
    那就好。
    春见会心一笑。
    小区安静下来还真让人不习惯。
    吵架声从二楼传上来,春见正准备出门见客户。
    楼下赵阿姨的声音尖细:你看我们就随口说说开玩笑嘛,你那么当真干什么
    王草枝的声音粗且厚:你说我可以,说我闺女就是不行。我闺女就算今年博士毕不了业,那她也是博士,她就是这个小区最聪明最优秀的孩子。你们也不看看自己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我闺女也是你们能嘲笑的你们有什么脸嘲笑她
    你怎么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话的,你们背后嚼舌根可以,我当面锣,对面鼓就不行了
    王草枝边吵边上楼,一步跨到春见面前的时候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玩意儿。
    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有着岁月之后特殊的坚韧,她隐忍的眼角里藏着的都是无法宣之于口的故事。
    春见在红眼之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银行卡塞进她手里:这个月的生活费,不够给我打电话。
    王草枝在她身后喊:你去哪儿你真的不能毕业了你怎么搞的
    越走越远之后,春见还能听到她的抱怨,说的还是那句:哎呀,你读个博士有什么用。
    春见无奈摇头笑了,一如以往,以后大概也会如此。
    京行地产项目部。
    秘书端了一杯浓茶,敲了敲白京办公室的门。
    进。
    秘书把茶放在他手够得到但又不碍事的地方:我们找的地质工程师到了。
    让人进来。
    秘书有些为难:白董,您要不要考虑一下,那位工程师
    白京端起茶喝了一口:怎么了
    是小舟的女朋友。
    白京眼皮一抬,放下茶杯,笑:哦那更要见见了。
    春见被人带到白京的办公室,隔着一张实木办公桌,感觉到对方似乎很有兴致地在打量自己。
    她冲白京微微点了点头,自我介绍:您好,我是
    对方温和地笑了:春见,建京大学地科系,地质学博士在读,马上要毕业了吧
    春见低头,扫了一眼白京的办公桌,右上角玻璃相框里年轻的白京身边站着个少年,少年目光里是不加掩饰的叛逆和不羁,与现在不同,但能重合,那是白路舟。
    春见笑了:没想到,居然用这种方式与您见面了。
    白京起身亲自把她引到会客区:坐。
    请问,现在我们是用哪一种身份交谈呢春见问。
    白京哈哈一笑:你真是和传闻中的一样啊。喝点儿什么
    不用了。
    喜欢我儿子
    喜欢。
    他那么混不羁的,喜欢他什么
    春见直视着他,目光坦然:就是喜欢他的混不羁。
    哦说说看
    您是他父亲,我相信您爱他的程度远在我之上,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
    哈哈白京大笑,笑完之后特认真地感叹,我儿子配不上你啊。
    您错了,您儿子配得上任何人。您爱他,知道他的一切行踪,却未必了解他。他看似浪荡,表面上脾气暴躁,好像很荒唐,可实际上他内心纯良有信仰有信念。您以为他喜欢外面灯红酒绿的生活,却不知道他有多渴望能每天回家吃饭春见发现白京脸色不对,马上住嘴,对不起,我说多了。
    白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倒映在玻璃茶几上的灯光细细长长的,和许多年前妻子冲到马路中间推开张莉时那辆来不及刹车的车照过来的光一样刺眼惊心。
    他的妻子找到他给张莉买的房子时,张莉已经身怀六甲,她歇斯底里,她面目可憎;而张莉温婉动人,楚楚可怜。
    男人的出格让她崩溃到了绝望的边缘,她拉着张莉要与张莉同归于尽,却在车子撞向她们的最后瞬间,她推开了张莉。
    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张莉失去了孩子并且永远不能生育。
    张莉对白路舟好,拿他当自己的亲儿子养,白京便以为那样就够了,确实从未仔细想过,那孩子当时在那么幼小的年龄,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接受的张莉、接受了自己的荒唐
    他不敢再看春见的眼睛,匆匆结束了这次见面。
    九月开学季。
    戒赌后的春来梳洗一番后和白路舟还有春见一起,送白辛去建京一小报到。
    校门口贴满了各大兴趣培训班的招生启事。
    春来撕了一张拿在手上看。
    白路舟开玩笑说:咱家白辛有您教她画画,不用报兴趣班。
    春来感叹:我是琢磨着我能不能去应个聘啥的,闲了大半辈子了,最后一点余热不发出来有点憋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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