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打电话过去了啊。春来向春见投去询问的目光。
春见笑:打吧,我就站你旁边,不会说的话我来说。
春来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短短的十一位数,拨出去好像用了很久,对方接听也用了很久,久到他总觉得是从读大学开始到现在这么长的光景。
接通后,对方一开始以为是学生家长报名,兴致勃勃地聊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应聘老师的,当下就挂了电话。
春见安慰他:没关系,这家不行就找下家。工作嘛,慢慢找,不着急。
受到了鼓舞,春来也不陪白辛报名了,跑到围墙边开始挨个给兴趣培训班打电话。
白路舟一手牵一个融进报名大军,快到他们的时候,右边裤兜里的手机一振,他松开了左边的白辛,别扭着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白京,他诧异地抬眼与春见对视。
春见笑:接啊,你看我干吗
白路舟清了清嗓子,接通:那什么,谢谢啊,我是说白辛上学的事。
白京腔调如旧:那是你自己努力换来的,用不着谢我。
尴尬了一会儿,白京非常别扭地开口: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以为白路舟会拒绝,没想到他坦然接受了:行啊,我带上我闺女和我媳妇儿。
通话期间,白路舟一直抓着春见的手,力道越来越重,似乎把所有情绪都传递给春见,他不是无所谓,不是不在乎。
春见翻手与他十指交握,用眼神告诉他,她就站在这里,陪着他不会走。
十月,春见抓住了毕业大军的尾巴,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赶上了那一批次的博士毕业。
毕业典礼,刘玥和习铮作为研究院特招的优秀毕业生上台致辞。
刘玥的致辞稿里被人改了好几个专业术语,单独拎出来都说得通,组合成一句话却是漏洞百出,笑料不断。
刘玥站在台上急得满脸通红,一下子方寸大乱,根本记不住自己原稿的内容,只好硬着头皮照着演讲稿念完。
念到最后,一行手写英文笔迹突兀地映入眼帘:Deal with a man as he deal with you(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玥惊慌地抬头,越过半个学术报告厅,如同有指引一般一眼就看到了人潮当中的春见。
还是如同刘玥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样,置身人群却与人群不同。
她们目光相撞。
刘玥:原来你知道是我。
春见:早就知道了。
春见毕业就失业,厚着脸皮在家里待了三个月,终于被王草枝叨得受不了准备随便找个端盘子的事先凑合做。
建京下第一场雪的那天恰好是学校放寒假的第一天。
白路舟约她一起去接白辛回家。
春见吸溜着鼻子下楼,单元门口一对少男少女站在那里,春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男孩子不耐烦:你怎么又来了谁让你去现场看比赛的耽误你考清华北大,我可不负责啊。
女孩子赌气似的:我没让你负责任,再说了,我去看比赛就是看你啊
男孩子有了情绪:你不是看我,你看谁啊
女孩子来劲:谁愿意让我看我就看谁呗。
男孩子霸道:以后不许去了听到没
女孩子试探:为什么啊
男孩子特傲娇地来了句:你想看谁我不管,但是你只能让我一个人看。
女孩子得逞地窃笑,故意傲娇地说:你什么意思啊,我没理解过来,你用文言文给我翻译一遍。
男孩子一把揪住她的胳膊往外拖:你走不走,等下让我姐看到了,还以为我早恋呢。
春见一脸嫌弃地下楼,站在门口看着春生一边烦着人家女生一边又把自己的帽子围巾都摘下来扔给别人,完了嫌对方笨手笨脚又耐着心亲自给人戴上。
真是傲娇的少年。
春见小心地躲着他们边往外走边想,要是当初和白路舟同级一定会非常有意思,一个学霸一个学渣,那画面光想想就是火光四溅的。
想着想着,好像下雪天也不冷了。
在楼下奶茶店买了一杯热饮抱在手上,等白路舟的时间里接了个电话。
电话刚挂,白路舟的车就到了面前,春见跳进去,把奶茶递给白路舟。
你喝过吗白路舟问。
春见摇头。那你先喝了我再喝。
为什么啊
你喝过的甜些。
你五岁吗
嗯五岁不是你吗春五岁。
春见系好安全带,偏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找到工作了。
白路舟问:什么工作
春见把手伸出窗外接了一掌心雪:上次阳山发生泥石流灾害,我给过意见,这事不是被报道了吗,有个国际地质研究机构给我发了个offer。
白路舟预感不好:那你这次是要去哪儿
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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