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明面上他让了她两子,实际上他让了她三子。
竟然暗戳戳的让了她三子!
他要想让就光明正大的让,或者直接光明正大的杀她片甲不留,暗戳戳的让算怎么回事!
太不尊重她了,欺人太甚!
詹星鹭摘下降噪耳机,车载电视中场外讲解的声音钻入耳中——
“……数目结果是黑棋胜一目半,这盘棋时砚赢了,时砚在这届围甲联赛上的总体表现还是比较稳定的,胜率也是比较高的……”
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在车厢内响起:
“时砚真不愧是天才啊。”
“围甲联赛,时砚是铭章康城队的主将吧?”
“是的,他还带领铭章康城队赢得了围甲联赛的冠军呢。”
“不止团体冠军,他还获得了这届围甲联赛的最具价值棋手奖和优秀主将奖”
“最重要的是他才十八岁。”
“而且还好帅……”
听到他的名字詹星鹭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把降噪耳机挂在了耳朵上,闭目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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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城是沿海城市,入海口处有一个冲积岛屿叫景和岛,岛上地势平坦,风景如画,景和岛并没有被过度的商业开发,还保留着自然的风光,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色。
康大围棋社此次的集训地便是在景和岛。
大巴车驶过跨海大桥,停在了岛上的一个生态园前。
围棋社社长温子昂起身,拿起喇叭通知:“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同学们拿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再下车啊。”
喇叭的声音很响,纵然是戴着降噪耳机,詹星鹭也听到了。
她掀了掀眼皮,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围巾,跟着同学陆续下车拿行李。
雨夹雪已经停了,地面湿漉漉的,空气阴冷潮湿,但同学们的情绪却丝毫没受天气影响,很开心雀跃。
拉杆箱的轮子摩擦地面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混合着笑谈声在生态园区内飘远。
住宿是统一安排的,詹星鹭和史沛一个房间。
詹星鹭和史沛是同系的同学,但两人从没有过交流,只能算是在同一间教室里上过课的同学,并不算熟。
进房间后,詹星鹭把箱子放在一旁,坐在自己床位边的桌前划手机,史沛也在自顾自的收拾着东西。
房门被敲响了几声,有女声传来:“史沛。”
史沛起身去开门,是宋娅茗和付惠。
詹星鹭回头看了眼,与她们的目光相接,礼貌地点了点头,便回身继续划着自己的手机。
三人也没想和她有过多的寒暄,点头致意后便自顾自的闲聊了起来。
在车上没睡着,詹星鹭还是困,她掩嘴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她记得温子昂好像说过下午集合,那她还能睡一会儿。
詹星鹭顿了顿,回头看向聊得正火热的三人,“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三人止住话头,下意识看向詹星鹭。
詹星鹭:“史沛,你知道我们下午几点集合吗?”
史沛怔了怔,似是没有想到詹星鹭会主动和她说话,刚想开口,付惠夺过了她的话头,开口道:“两点。”
詹星鹭礼貌点头,“谢谢。”
史沛和宋娅茗顿了顿,转头与付惠对视了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看到詹星鹭拿出眼罩和耳塞,宋娅茗问道:“你现在睡觉,不吃午饭了吗?”
詹星鹭:“不了。”
宋娅茗笑了笑,起身说:“那我们不在这里聊天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史沛也起身说:“我去你们房间吧。”
詹星鹭看向三人,浅浅的弯了弯唇,“谢谢。”
“不客气,那我们先走了。”
詹星鹭点头,把耳塞又放了回去,把闹钟定到下午一点四十,便直接戴上眼罩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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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空调的室内温度适宜,詹星鹭很快就睡着了。然而叫醒她的却不是定好的闹钟,而是陆卓的电话。
詹星鹭扯掉眼罩,迷迷糊糊的按了接听,“你好。”
陆卓:“星鹭,你在哪?”
詹星鹭:“在房间。”
陆卓的语气略带责备,“都已经开始上课了,你怎么还在房间,不是早就在群里说了下午一点半集合吗?”
陆卓顿了一下,又说:“哦对了,你还没加群,但是子昂也口头通知过,星鹭,我还是要说一下,虽然你有实力,但既然入了围棋社来了集训,就不能这么无组织无纪律。”
詹星鹭顿了顿,音质清淡又干净,“抱歉,陆老师,我马上就过去。”
陆卓“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詹星鹭坐在床上安静了几秒,手机上定好的闹钟也响了起来,她关掉闹钟,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穿上衣服便出了门。
集训的训练室安排在生态园区内的一个蒙古包造型的会议室里,距离住宿的地方步行需要五六分钟。
詹星鹭刚推开训练室的门,就看到一个正前方的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穿深灰色大衣,内里是灰色的高领毛衣,眉眼如画,面容清俊,嘴角弯起的弧度清浅,给人一种安静谦和又矜贵疏离的感觉,清朗疏淡中透着些超越了年纪的沉静儒雅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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