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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
    回到府中的第一天,白天为难她的继夫人,夜里在房间看到了鬼影,活生生被吓得卧病在床。
    回府第三个月,琉璃宴陛下驾临,刺客冲出,大小姐一脚踹起桌案挡住冲向皇帝的冷箭,喝道:“御林军还不护驾,都是废物吗?”
    回府第六个月,陛下中毒昏迷,太子谋逆。七皇子于大殿中召集心腹与满朝重臣商议大事,大小姐持剑而来,眉目冷冷:“暗卫营首领璇玑见驾。”
    轻甲染血,三尺青锋寒光闪烁。
    七皇子与他的心腹镇国公府大少爷缓缓张大了嘴巴。
    御林军首领郑大人心里想:我媳妇真帅!
    历代暗卫营营主都是疯子,而顾洛妲,她是个心怀百姓的疯子。
    ps:男主不是七皇子!替嫁没嫁成!男主御林军首领,大女主爽文,不会出现女强男更强,大女主有事就找老公的情节(我雷)!!!
    [原文案立于2020.12.17  微博留证,融梗必究]
    第180章
    娜仁后来才知道,康熙那日之所以怪怪的,是因为海外递了国书来。
    消息压得很严实,秋日里递来的国书,直到冬月,才在外头透出几丝信来。
    然后便是惊涛骇浪,满朝皆惊。
    宫中有消息灵通的嫔妃,得了消息竟都不知该作何反应是好。
    佛拉娜第一时间冲到了永寿宫,彼时娜仁正笑呵呵地抱着庭颐画画,纸上乱七八糟断断续续的长线,看得佛拉娜眉心微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陪孩子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画这个画什么?什么时候了?”娜仁抬起头笑吟吟地看她,镇定极了,笑道:“坐吧,沏茶来,起前儿取出来的那块藏茶。味道浓厚了些,我吃着倒是不错,你尝尝?也不知你喝不喝得惯。”
    佛拉娜太阳穴上青筋直跳,摆摆手叫宫人们都撤下,她身边跟来的忙躬身退去,娜仁宫中的却一步未动,还是娜仁抬起手轻轻一挥,众人才低眉顺眼地如流水般退去。
    但这一点,便看得出娜仁素日待下虽松,规矩却严。
    庭颐看了看佛拉娜,又看了看娜仁,迟疑一下,还是慢吞吞地从娜仁怀里钻出来,打算下地出去。
    被娜仁拉住了。
    她把小孙女再抱回自己身边,冲外头扬声吩咐:“给小郡主做的鱼茸桂花糕快些!”
    然后才看向佛拉娜,笑着继续问:“这个时候了,我不在这陪孩子,难道要现打包袱离了京出了海,去投奔我那自立门户的外孙女不成?”
    佛拉娜倒吸一口冷气,“这样大的事,你也能说得如此轻松!”
    娜仁一耸肩,“多大的事?我有什么不能轻松的?若我所料不错,这消息应当是秋日里传来的,直到如今才透出风声来,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已经做好应对的准备,不忌讳叫外面人知道了。皇上都做好准备了,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佛拉娜眉心紧蹙,“可……皎皎和她额附……”
    “安心,虎毒不食子,对皇上而言是如此,对皎皎而言是如此,若是反过来,对柔维而言亦是如此。他们互有顾忌,即便不能和平共处,也绝不会刀剑相向。说来,柔维可真是个出息孩子,她额娘在海外半辈子没敢做的事情,她才上位今年啊?坐稳了位子,就敢大刀阔斧地办。”
    娜仁呷了口茶水,徐徐说道。
    不知不觉的,佛拉娜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坐在那里半日没出声,忽地长长吐了口气,道:“也罢,你心里有数,我也就放心了。你都不着急,我又何必皇帝不急太监急。雅利奇午睡应该快醒了,见不到我要哭的,我便先回去了。”
    她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
    未过一时,琼枝亲手一碟子点心进来奉上,然后轻声问:“荣妃娘娘……”
    “她是怕柔维在外头的事惹了皇上的忌惮,连累到我和皎皎。”娜仁道:“这些年瞧着她温柔和缓的样子,骨子里倒还是风风火火的。”
    庭颐则乖乖巧巧地在宫人的服侍下净了手,她的保姆又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牛乳。
    那鱼茸桂花糕是专做给孩子吃的点心,要取海鱼脊背上的肉剁做鱼茸,合米糕与干桂花用蜜水和,同蒸,据说食之能明目。
    是否有效且不说,滋味却淡,娜仁吃着不大有味道,庭颐倒是很喜欢。
    有时娜仁觉着她不愧是留恒的孩子,就连吃东西的口味都像了个十成十,偏爱这种没滋没味的吃食。
    其实娜仁素日若是喝奶,还是喝羊奶多些,牛奶多半是用来熬奶茶的。
    但庭颐喝不惯羊乳的膻气,即便用茉莉花煮过也喝不惯,娜仁无法,只能叫人备牛乳给她。
    庭颐年纪虽小,却很讲究,慢条斯理地小口小口吃点心,琼枝随着点心碟子还给她带了一个银匙过来,叫她拿着挖点心吃。
    庭颐饭量有限,一块按成花朵形状,约有婴儿拳头大的点心她吃下去肚子里便没有空地了,一边小口小口啜着牛乳,一边忍不住小心地盯着娜仁看。
    “哟,怎么了这是?”娜仁略一扬眉,揉了揉小姑娘的头,柔声轻问。
    庭颐抿着唇想了想,道:“是姑姑家的姐姐吗?”
    她说得不明不白的,但娜仁却听清了,笑呵呵地搂着她,一面叫她洗手擦干,一面笑道:“可不是吗,能以后啊,若是咱们庭颐不想在这边待了,就去投奔你柔维姐姐,总有你一口饭吃。……庭颐长这么大了,还没见过你柔维姐姐呢吧?”
    庭颐点点头,又道:“但我听阿玛额娘和姑姑姑父都提起过柔维姐姐。”
    娜仁一笑,“日后总有见到的机会。来,庭颐,看看这个,‘颐卦’,颐贞吉,养正则吉也。咱们庭颐的名字正出自这里……”
    原是今岁五月,海外的大片无主之地上,柔维称帝。
    庆典预备在转年三月举行,国号定了“煦”字,年号开元,倒颇有些不管不顾的霸气与野心。
    听闻柔维身边那些人也劝过,不过她说:“管他李隆基是昏聩贤明,我安柔维日后的路要如何走,只由我掌控。”
    日月山河尽在怀中,开国之君,嚣张些倒也不为过。
    外孙女在外头称帝康熙可以捏着鼻子认了,但开国庆典的使臣要派谁去,他如今心里还没拿定主意。
    皎皎和安隽云夫妇是不要想了,他们两个可以去,但不能作为使臣去,不然就是拿着国君父母意图拿捏国主,太过。
    要说康熙没有动过吞下煦国的心思吗?
    那是说笑的。
    哪个帝王不想要开疆扩土,他这些年也是南征北战大动兵戈过的,若是再能收拢海外的大片土地,那可真是青史之上独一位了。
    但然后呢?
    一来柔维的国书敢递来,又秉承着国与国相交不卑不亢的语气,便可知柔维心中是有底气的,康熙心知肚明这短短六七年的时间绝对不够柔维自己一个人折腾出偌大一个国度来,煦国的根基,八成是皎皎当年打下的。
    他试探过皎皎,皎皎倒也坦荡,没瞒什么,只窥见的冰山一角,便足够康熙吃惊。
    煦国国力定然不弱。或者说,如果两国开战……孰胜孰负犹未可知。
    再者,隔着大片海洋重重海岸,从大清到煦国去,光是在海上就要飘上几个月,即便真把一块地吞下了,后续要如何做呢?
    是从国内引渡子民过去?转移政权?还是干脆弃置那一块地任其自由发展?
    俨然都是不可能的。
    里头烦心的事太多,康熙索性便不去想了。
    如今当务之急还是选出使臣来,扒拉着身份,看满朝文武都觉着不大当用,最后还是把留恒这块砖挖了出来。
    一来他和柔维也熟,到那边可以罩着使团的人,很有个万一,柔维也不至于对自己小舅舅动手;二来虽然熟,但论血缘关系却不算近,还不算是以国君长辈向国君施压。
    出去溜达溜达,留恒还是情愿的,皎皎与安隽云也打算与他一起上路,带着二三十个心腹护卫,熟门熟路的,都是老江湖,也不怕在海上遇到风浪翻了船。
    然后使团里的人便好配了,楚卿亦与留恒同行,唯有一个人,是娜仁特意打招呼塞进去的。
    永寿宫里,娜仁亲手沏了茶,递给留恒一杯,随意看了他一眼,道:“行与不行,给个准话。”
    “娘娘。”留恒难得苦笑一下,道:“这事倒是不难办,可弘历才多大啊,海上风浪急,他哪里经得住呢?”
    “柔维不也是小小年纪便跟着她阿玛额娘出海了吗?”娜仁神情平淡,又似乎叹了口气,“我是希望你能带着弘历去见见人间疾苦,开开眼界。他阿玛那边自有我去说,你只肖点个头,你皇伯父哪里也有我来说。”
    留恒会意,低头半晌,忽然问:“您看定了?”
    “我看不看定,又有什么用呢?”娜仁道:“左右我如今养着这个,能做到哪里算哪里吧。即便日后不是他,这些个生在高楼里长在绮罗中的孩子,能见见外头芸芸众生民间疾苦,也是好的。”
    说这话时,她微微垂着眸,神情淡漠,意味不明。
    留恒沉默半晌,终是顺从应下。
    跟着船队出去走了半年大多,回来时原本跳脱浮躁的弘历倒是添了些沉稳,处事也更加干脆。
    康熙连日来身子不大好,见留恒与女儿女婿都平安回来了,心放下大半,便病了一场。
    好转后京中天气渐凉,烧起炭火来未免干燥,娜仁想了想,还是劝了康熙,到小汤山行宫去住。
    那头好歹有温泉眼,养起身子来总比宫中好。
    康熙这是老年病,咳嗽、气喘,夜里多梦、下肢水肿,唐别卿的方子换过几回都不大有效验,只说要慢慢养着才好。
    可就这“养着”二字,对日理万机的帝王而言,何其困难?
    衣食药物倒是不缺,身边人伺候的也很精心,唯独安心静养四字,是万万做不到的。
    政务缠身,一日也脱不开心绪。
    旁的娜仁都能劝他,唯有这个不知怎么劝,只能翻翻《长生诀》里那些多年不用的药膳方子,拎着锅铲就是干。
    康熙还开玩笑一般地说:“朕倒是因祸得福了,阿姐可有许多年没做这些费时间又费力气的吃食了。”
    “你还好意思,若不是你这身子这样又不安心养着,我何至于折腾起这些费时费力的东西?”娜仁一扬眉,一面将小食盒中的吃食一样样取了出来。
    康熙笑着端起一碗汤,刚尝了第一口便夸得天花乱坠,仿佛娜仁这手艺多了不起似的。
    娜仁撇撇嘴,坐在那里听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说着话,忽然说的孩子们的功课,康熙道:“若论天资,弘历断不及留恒,若论勤奋,也逊于皎皎几分,但于他一众兄弟们中,倒也算很出色的了。尚书房的师傅与朕夸过他两回,那日朕闲来稍一考教,入门一年不足,《大学》却已学得极透彻,难得还有怜贫惜弱之心。”
    “你这是……夸我?”娜仁眨眨眼,康熙微怔,旋即轻笑:“阿姐且当是夸你吧。若论会教孩子,果然宫中无人能出阿姐之右。”
    娜仁垂眸,盯着自己的一双手,到底上了岁数,不必年轻时候纤细光滑,倒也称得上白皙柔润,腕上一只翡翠镯幽幽莹莹,碧得一汪水似的,更显典雅。另一只手上带着一串玛瑙珠,瞧着与翡翠镯不是很搭,但这等成色的南红玛瑙本就难得,何况对娜仁而言这串珠子寓意不凡,哪有人会计较这个。
    这样一双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不曾沾过阳春水的。
    静默半晌之后,娜仁叹了口气,道:“可别夸了,就怕把我夸得飘了,回头飞上天去,你还拉不下来呢。”
    俩人就这样撇开那些事,漫无天际地聊了起来。
    外头风雪呼啸,殿内温暖如春,药膳散发着食物与药材混合在一起的香气,暖炉中时不时传出炭火燃烧的细碎声响。
    便处人间。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转眼当年的小少年已有了一番俊秀风姿,十来岁上的年纪,在帝王之家或者说古代已经不算孩童,能知道些人事。
    今岁京郊雪灾,康熙安排雍亲王赈灾,弘历亦在他左右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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