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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申得到了救赎。这个便宜闺女倒是个明白是非的, 没一味装烂好人。
    是人都想过安稳的日子, 迎春也不例外。当初她父母不亲、兄嫂不爱, 也只有这个奶娘和司棋肯和她多说两句话。因此奶娘虽然总是拿她的月例去赌钱吃酒, 她也总是念着奶娘比府里其他人多少对她更上心一二, 不肯多想是不是为了能长远的偷摸她东西才上的心。
    现在回到了东大院, 父兄明显对自己信任有加不说, 还处处为自己撑腰出头。就连母亲也肯教导自己,就算有点不靠谱,那也该子不嫌母丑。加上父亲总要让自己立起来, 不难发现父亲对自己怯懦是心有不满的。
    为了不让父兄失望,迎春也决定要做出立起来的样子,更何况一头是自己的父亲, 加上为自己出头的兄长, 与一个一心偷摸自己东西让自己在姐妹中抬不起头的奶娘,取谁舍谁也是一目了然的。一个善棋的人, 不光胸有丘壑, 审时度势也是必备的, 更何况这样的大家子, 她自小不在父母身边, 讨得父母欢心是她一直盼望的事, 没有父母都和自己亲近了,自己倒退回去的理。
    “东西都还给你妹妹了?”贾琏在原著中有油锅里的钱都捞出为花的劣迹,贾申还是要问上一声。
    “那东西也没剩下什么, ”见父亲面有疑问, 贾琏又解释了原因:“那婆子也是个笨的,有了东西都送到赌桌上,要是真的自己花用了、哪怕是多吃喝些也落些在肚子里不是。”
    “嗯,十赌九输,这婆子也是个看不明白的。”见贾琏回完话想退出去,就问他急急忙忙地做什么。
    “是府里传话,说是二老爷要问扬州的事儿。”
    是了,这几天四处救火,贾申也忘记贾琏去扬州是出任务的,假正经要问的话,用脚后跟想也就是为了林家家财的处理情况,想想原著中那花团锦簇的大观园,贾家让读者各种黑出翔来,贾赦要不好了。
    “你姑父是怎么说,你在里面可做了什么手脚?”
    想着林姑父私下给自己的一万两银子,再想想父亲就是为了不出建园子的银子才让二房气晕,贾琏有点心虚:“儿子倒没动什么手脚,只是林姑父着儿子处理了家产,给了一万银子说是谢儿子的。”
    这个便宜儿子还真是蠢呀,人家那是谢你吗,不过是怕你私吞把钱给在明面上罢了,也是求你看在银子的面上多照应人家闺女的意思,你倒好,真当感谢费心安理得的收了。
    “除了给你的,其它的东西呢?”
    “粗笨的都变卖了,再有田庄、商铺也只留了敏姑妈嫁妆中在京城的,扬州和姑苏的也都变卖了,只是一些书画说是要给林妹妹做念想没动让林妹妹随身带了。”贾琏以为老爹死要钱的性子犯了,可这钱是老太太都惦记的,可不敢乱动:“儿子走前,老太太和二老爷都交待要为林妹妹守好家财,不能让族中人占了去。”
    这就是了,难怪林仙子在大观园中风刀霜剑严相逼了,也没见林家有人看上一眼,要知道古人宗族观念还是很重的,不是这次贾琏把林家族人得罪狠了,人家怎么会对族中弱女不闻不问。
    “那你就以势压人,把人家的族人赶走了?”
    以势压人不是老爹你的长项吗,自己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不是。看贾琏的脸色,贾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即是得罪了人,也没有立时就低头的道理,以后找机会让你林妹妹找补吧。”
    林仙子呀,大老爷是妥妥的黛玉粉来着:“把银票给我送过来,再就是给假正经回个话,说是你水土不服要调养几天,这几天里你把处理的每一项都给我写出来,记住是每一项。”
    “可老太太那里?林姑父还有信让我当面交给老太太。”
    “去把信拿来。”得了,看他老爹的表情都知道这事儿没得商量。等贾琏拿信回来,贾申毫不客气地用水润开封口,把信打开看了起来。
    贾琏已经嘈多无口了,你做的这么光明正大是哪个师傅教的?
    贾申的师傅正得意洋洋地向老妻显摆自己成功黑了王子腾和贾史氏的事儿,张老太太对王子腾无感,对黑了史静娴表示老头子你做的好。
    “只是这样一来,那个孽障又入了太上皇和当今的眼,只怕这些年的装疯卖傻是白做了。”
    “总是他皇家对不起孩子,又不是孩子对不起他皇家。”张老太太,你和太上皇才是真爱吧。
    看完林如海写给老太太的信,贾申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
    千古傻爹呀,贾敏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如此信任这不着调的荣国府,不仅要把自己的家财任人处置,连闺女将来的大事都放心地听之任之,不仅不要一纸婚书,连说辞都替人想好了,说什么如今两个孩子还小,太早说破怕孩子不好相处,你闺女没告诉你已经有个宝姐姐虎视眈眈了吗。对了,以林仙子目无下尘的性子,恐怕人家还没把宝姐姐放在眼里呢,可惜咬人的狗不叫,人家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贾政正在荣庆堂和贾母说着贾琏不听招呼的事儿:“这琏儿也回来几天了,昨天还听人说他和大哥出门了,今天却说是水土不服。”信他才怪!肯定是老大又出妖蛾子,可是做为方正的二老爷是不能口出恶言的,这话自有人替他说。
    果然贾母怒了:“贾赦(从此为了说话方便,贾申正式更名贾赦了)这个祸根,自己不思上进不孝顺长辈,好好的琏儿也让他带歪了。”想想贾琏回家先是给了王熙凤一脚,接着就伙着老大把王熙凤扫地出门,听说今天还有闲心收拾迎春的奶娘,一个庶出的丫头也值得上心,她的元春才是有大造化的。
    “去,再去人连老大也叫来,就说我说的,娘娘的事儿是大事,一刻也怠慢不得。”
    可惜他们没等来贾赦父子,倒是王夫人有点荒乱地走了进来,还一下子挥退了下人。贾母本就心中有火,见王夫人对她屋里的丫头指挥自如,而丫头们也对她言听计从,目光不由一暗。
    王夫人却顾不得贾母高兴不高兴,只是压低了声音说:“刚才宫里传了消息,说是今天圣上去了娘娘宫中。”娘娘受宠是好事呀,可下一句就让二人不大好了:“本来圣人就有点不欢喜的样子,不知怎么就说娘娘不知约束子侄,可惜了贤德的封号。”
    就是这么小心眼!
    皇帝在大明宫里被张老太爷好一顿上眼药,张老太爷走了后又让太上皇嘲讽他起封号无能,自然把火撒到了凤藻宫。
    先是挑剔贾元春娘家无用,没听说别的妃子家的省亲别院都有动静了吗?接着挑贾元春父母吃相难看,听说她大伯都被逼得要变卖家产了,难道你是你大伯的亲闺女吗?又挑贾元春兄弟无法无天,听说那个龙禁卫侄媳妇竟然敢用义忠亲王定下的棺木......
    那个话唠劲呀,都对不起他一边话唠一边板得冷冷的冰山脸。元春好歹在深宫里摸爬近十年,那养气功夫是练出来了,除了低头认罪其它和一字不辩,皇帝还要让她省亲好摸清贾家家底,也不好太过只能拂袖而去。只是任谁被当今挑得体无完肤,也得心里掂掂是不是家中有什么事触怒了皇帝,让他亲自来敲打自己。还好只是在自己宫中,要是再让太后或皇后代为敲打,那自己也不用见人了。
    等皇帝走后,元春忙打发心腹人深夜传话回荣国府,一是让他们谨慎行事,再是让他们加快修建省亲别墅。关于大伯变卖家产的事儿她倒是没说,因她本也和父母一样看不上这个只知喝酒玩丫头的大伯,只以为是皇帝为了增加她的罪状随口加上的,生生让荣国府失去了将功赎罪的机会,还加了一条不尊圣训的罪名。
    贾母三人商量来商量去,觉得皇帝可能还是嫌自家对修园子的事儿动作太慢,对皇家多有不敬。
    “明天老二你不要上朝了,亲自去把那个孽障叫过来。娘娘省亲事关全族脸面,把珍哥也叫过来。再和琏儿悄悄说一声,凤丫头的事儿我知道他受了委屈,必不会让他受他老子的辖制,迟早会把凤丫头给他接回来。”
    贾政和王夫人都觉得接王熙凤的事有点扯。那天贾母早早回内室歇着了,他们可是从头看到尾,当时贾琏哪有一丝受人辖制的意思,怕是他自己对休妻的事儿欢欣鼓舞呢。只是贾政一惯是孝子嘴脸,老太太说什么是什么,王夫人更愿意王熙凤回来。
    一是建园子势必需要人手,也要有人在她钱不凑手时主动奉献,这是王熙凤一直以来做惯的。再说也好和娘家交待,没见那天嫂子走前脸是青的,要是接凤丫头回来,谁不得说是自己出了大力能把老太太劝得回心转意,就是哥哥知道了也得再高看自己一分,宫里的元春、宫外的宝玉也能得了王子腾的真心扶持。于是二人都默认了贾母的话,准备明天把建园子的事儿正式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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