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就孤身一人,母亲无名难产亡命,让他受尽了宫里人的冷落欺辱,小时侯连随随便便一个答应、常在都可以对他指手画脚,吆五喝六让他难堪。没有一个皇子看得上他。
还好遇见了沈谨。
他对自己好,护着自己平平安安的,让自己感受到亲情的美好,是第一个让自己可以在别人面前开怀大笑的存在,是光一样的存在。
“这次连累殿下,真是罪该万死。”
..................
东宫的侍卫拦着不让沈思进去,沈思就捶门大声叫喊:“太子殿下!臣是沈思啊,殿下出来看皇弟一眼吧!”
太子殿内沈谨对沈思的叫喊声置若罔闻,七进七出也不敢多嘴。
女官琥珀见状出门阻拦:“小人参见离王殿下,太子殿下现在软禁陛下不让任何人探视,请您移步罢。”
沈思不肯,不相信沈谨真的不理自己,撇开琥珀的手喊了一句:“太子殿下!臣明日离京你不出来看看臣吗?”
“离京?”
沈谨眼眶仍微红,眼神阴鸷走到门前质问琥珀道:“本宫回宫后为什么没有听闻过你禀报陛下旨意?”
琥珀眼神摇摆不定,小心道:“太子殿下您一直静默着不出声,小人也不敢上去叨扰,所以......”
“七进,带下去掌嘴二十。”
“是,殿下。”
沈思笑的真是没心没肺,穿着一身湛蓝色的衣袍,双手自然的下垂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太子殿下,我以后去北疆可以有俸禄拿,还有离王府住,比在京中强多了,殿下可不要太想我。”
“离王......你要去北疆哪里之藩?”
“听说是一个叫连里郡的清贫地方,两年而已,很快就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殿下不必担心。”
沈思嘴上这么说着,可眼里泪花都要撒出来了,还强撑着笑意保持着语调轻快,看得沈谨好不心疼。
“你个浪荡子还笑?本宫护你周全多少年,你说走就走不管不顾,你让本宫孤身一人在这京都城里过两年?”
“哥哥对不起.......”
沈思的泪流过上扬的嘴角,放下了最后的逞强,“殿下,我没想到会连累你,让你受罚。”
沈谨一只手拍了拍沈思肩膀,隔着东宫的深蓝大门门槛,沈谨不能迈出去拥抱他。
“本宫没事,你只要在北疆好好的就好,去了之后有事就去找驻守北疆的顾清廉顾太尉,就说是本宫的话。”
沈思一度哽咽,泣不成声对沈谨作礼道:“是,殿下。”
“本宫在京城等你回来。”
奉天殿外建福门
余舟所乘车马极慢,车夫都是怕她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不好给东宫交代。不比沈思车马迅疾,待到沈思走出一里地外余舟才出了建福门。
“小姐,我们还回去东宫收拾一下东西吗?去南华寺要六个多时辰,车马颠簸不如先歇歇明日再启程?”
小满跟在马车旁问道。
“那便去东宫罢,其实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整理的,我本就一无所有。小满,你上来与我同坐罢。”
“是,小姐。”
.....................
东宫北街上,程莫尽夫妇的马车也赶到了。
“余小姐?”
孟葵叫住了马上要进门的余舟,提裙匆匆走到她面前和风细雨一笑抱住了余舟,“我们都是相信你的,没事的。”
这样的时候,再多的煽情华语也抵不过这信任的拥抱来的让人踏实感动。
程莫尽还是那副正经八本的样子,心里急切溢于言表,眉毛都皱呈八字:“草民拜见太子殿下,离王殿下,有什么用的上莫尽的地方尽管开口,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沈思擦了一把眼泪,锤了程莫尽胸口一把,破涕为笑道:“你个呆子,得知消息倒是挺快的,本王没事儿,去了封地之后还有银子拿有事情做,比起京城总不会太寒酸的。”
孟葵握住余舟的手,一齐走到三人身边,道:“听闻北疆之地大多严寒,如今太子殿下在东宫不能出来走动办事,民妇自作主张置办了一车北方的穿衣用具,炉子袄被一类,还请离王殿下不要推脱嫌弃。”
沈思也不好推脱,并非外人也就收下了这份心意,“多谢程嫂。本王还得回宫去拾掇些东西,等着陛下正式下之藩的圣旨,就不多留了,告辞。”
此时沈谨看着余舟相顾无言,只道是心事难说破,情比纸伞斑驳。
“程夫人,我也先进去收拾东西了。”余舟朝着孟葵淡然一笑与沈谨擦肩而过进了东宫。
清华殿里一箱箱的定亲礼赏赐被官人们搬出东宫,田契册子也从清华殿里搜了出来被人带了走,她的衣裳用具通通被琥珀等人移到了一间女官住的小阁里。
推开门满是尘土飞扬,一桌一椅一柜一床,再无别的什么。皆是蛛网遍布,她的东西就随意放在了地上一摊子乱糟糟。看着这一幕小满此时忿忿然却也不敢吱声的了,拿起扫帚清扫起来。
“小满,不用清了,反正只是一晚。屋子这么小,只是委屈你还要和我挤一张床。”
小满放下手里扫帚,跪在余舟面前泣道:“小姐,小满不敢,只是打个地铺就好。小姐如今这般都是小满没有护好小姐,没能及时陪在您身边的过失,您对小满这么好,小满真的是感激不尽,愧对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