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政都甚不记得这位冷门的皇子,眯着眼睛看着来者何人,而众官员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沈谨慌忙拉住了从身旁即将走过的沈思衣袖,“沈思!你做什么?”
沈思微微一笑:“殿下,臣就是单纯觉得眼前人像她,但无论是不是,今日臣都要冒犯殿下了。”
沈思撇开沈谨的手,阔步而上堂前,心如止水般跪在堂前,“臣四皇子沈思叩拜陛下!”
“哦,四皇子?应是朕不常见你,一时忘了。但你打断朕的旨意上堂来是有什么要事要讲?”
“陛下明鉴!清月郡主想要与之私会的,并不是萧家子,而是臣!”
一语惊人,满堂讶异,堂后的太后更是倒抽凉气,手死死抓住椅把回头看向堂下沈思:沈思这是要拿自己皇室身份盖住清月罪名,这样一来,萧行凌可就成了误闯房间,差点玷污皇家血统重犯!难道这是沈谨意思,可这沈思不是向来被他当做宝贝护着吗?
沈政也惊得一下子僵住脸,指着沈思皱眉道:“沈思,你可知道你在对朕、对百官说些什么吗?”
“臣知道,所以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重新下旨!”
沈政当即忿然作色,拍案而起怒骂道:“你可知清月郡主是朕钦点太子妃,你未来皇嫂,身为皇室子你竟敢如此逾矩乱伦!?”
贤王一时手足无措,余舟和太后一样,认为这是沈谨安排的,可沈思这步沈谨也太过豁的出去,不像是他。
沈谨三步两脚也上了堂,行叩拜大礼道:“陛下!皇四弟满口胡言,大概是心迷神乱不清,臣身为其皇兄诚请陛下恕其乱语之罪。”
沈政指着沈思的手都略微有些发抖:“太子,你可听清楚了!他刚刚所说可于你是无一益而百害,你还护着他这个贼子作什么呢,你一国储君!今日怕是也受了刺激疯迷了不成?”
沈谨还想再说些什么,他不想沈思就这样被降罪,沈思是他在这京城里为数不多的朋友,胜似亲人的朋友。
“陛下,臣没有,臣是......”
“沈谨,你给朕闭嘴!中郎将,把太子殿下带下去,在东宫闭门思过三日,好好想想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门,不必上早朝。”
“是,陛下。”
一向得体大方的太子殿下,此时望着堂上余舟和沈思大失分寸,挣扎着不愿意让中郎将和众多官人带走,前几日破门时留下的手上伤口迸裂渗血。
“陛下不要......”
他流泪了,自慧德皇后逝世后第一次在众生面前流泪,泪珠都粘在长长的睫毛上,知道自己真的没办法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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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何护君?命不足惜。
可是这个时候拼了命,用自己一切可以动用的人脉关系去救他们,带他们拼出这数十万士兵看守的京城又有什么用?陛下怒火燃在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逃到哪去?
此刻命如草芥。
革封之藩
沈谨被中郎将等人强行拖走后,陛下沉默了半晌不语。太后亦愤然离位,众官不敢轻举妄动。
“沈思,朕决定看在太子的份上破格再给你一次机会。”
沈政直接走下了大堂主位,半弯着腰站在沈思跟前,注视着他坚定的目光问道:“你确定清月郡主在贤王府私会的,就是你吗?”
“回陛下,是罪臣沈思。”
沈政直起腰来叹息深长,沈思这个孽障气的他头风病又犯,一手叉腰一手扶额道:“既然如此。王常侍,传朕旨意,贤王府事清月郡主与四皇子沈思乱伦未遂,革其封号夺其未来太子妃之位份,于徽州南华寺削发为尼思过十载,非大赦不得出。”
沈政坐回主位,望见帘后太后早已离去,对着萧行凌忖度片刻之后,说道:“蜀州副都尉萧行凌对皇室既定女妃欲行不轨,贬为平民终身不得入京参军选考。至于皇四子沈思,意图秽乱伦理纲常,明日即刻封离王之藩,去北疆连里郡驻守,夺其全部赐礼,暂免去京中封府,两年内不得回京。”
“是,陛下。”王常侍拿过官人听写的纸张,对着堂下万官宣读了一遍。
万官皆应:“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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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京城里流言蜚语飘摇,对这次的事情议论纷纷唏嘘一片,封离王的四皇子是谁他们倒是没有听说过,那萧行凌浪荡的名声在外,见怪不怪。只是前几日选比大典大放异彩的清月郡主可是人尽唾弃。
“真的想不到啊,她竟是这种人!”
“就是啊,还在人家别人的婚席上干这种事,太子殿下真的是瞎了眼看上了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可不是嘛!当初可是陛下钦点太子妃,现在就去当尼姑了。她大概是一时得意忘了为人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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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了即将离开奉天殿,出宫门时,余舟隔着远远的一辆马车问沈思:“离王殿下为什么这么做?”
沈思对罪罚十分不以为然,对着余舟灿烂一笑道:“余小姐,你像极了我一位素未谋面的故人。你是未来太子妃时我不敢说欣赏你,但现如今我可以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
余舟手扶车厢边木,百感交集发问道:“只是如此理由,便值得让离王殿下豁出身家吗?”
“这个理由于我足够,本王要离京了,先去东宫探望太子殿下一遭,就不多与余小姐言说了。祝余小姐去了徽州寺里万事如愿,平安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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