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离经放下筷子,一本正经问:“将军真想要知道吗?”
华裳看了看他们,突然想到了他们的关系——他们明明都是一个人!
难道……
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
孟离经微笑:“看来将军已经想到了。”
华裳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唔,原来是这样,好吧,好吧。”
如此一来,华裳就少与季无艳亲热了,他每日眼巴巴跟在她的身后,馋的不行。
若是没有尝过美味也就罢了,一夜饕餮过后,谁还愿意回到以前那犹如乞丐似的生活?
“阿裳……”
华裳瞪了他一眼。
季无艳咳嗽一声,立刻正经起来,“我是想说咱们可以早些出发,还需要处理一下那边的政事。”
华裳点头,“你说的对。”
她转过头走,他像是一道影子跟在后面。
华裳回头,他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冲着她无辜的笑着。
他容貌艳丽,一笑起来,美好的近乎虚幻。
华裳有些心痒。
他牵住了她的手。
她任他牵着。
两人肩并着肩走在甬道上,光把他们两人同时包围住。
他们赶在彻底入冬前到达突厥昔日的都城,如今大周的庭州。
明明横穿草原的时候,还是北风卷地,风如刀子般割皮肤,到了庭州风却小了许多。
几人进入庭州,里面士兵林立,查岗极严。
季无艳打量整座城,低声道:“这里的突厥人少了许多。”
孟离经笑道:“因为这里本就是突厥贵族能住的地方,那些贵族现在全都被押到长安,这里的突厥人自然少了。”
季无艳轻笑:“这些商人倒是敏锐。”
现在这座城里,除了少量的突厥平民、大量的大周士兵,便是一些前来做买卖的商人。
这时,一个将军骑着一匹马快速行来。
来到华裳面前,他迅速翻身下马,朝华裳跪下,“将军!”
季无艳了解到来人可能是华裳的心腹。
华裳下了马,把将军拉到一旁说了几句,将军立刻吩咐周围的小兵。
几人靠着将军引路,来到了一座看上去并不是很华贵的宫殿前。
那是用灰白石头垒成的王宫,看上去既窄小又平凡。
华裳大步走进王宫,一路上的士兵、将军纷纷朝她行礼。
她通过只有光洒进的窄门,折出的光环似乎在她上带了一个小巧的王冠。
季无艳出神地望着她的背影,心神俱颤。
这才是他所爱。
孟离经轻声道:“无论看了多少次,都觉得很了不起吧?”
季无艳含笑:“嗯。”
孟离经:“这样的将军,我怎么可能移开视线。”
季无艳淡淡道:“很抱歉了,她现在只有我能触摸。”
孟离经:“……”
他生气地扭过头,直接对靠魏玄扶着的王问之道:“你想要看也看不到。”
王问之:“……”
王问之轻笑一声:“你这样就没有风度了,小心遭到你的将军讨厌。”
他的话戳到了孟离经的痛点。
华裳走向王宫大厅,三下两下跳上了高台,上面有一张蒙着白虎皮的黄金座位。
恍然间,她似乎穿过生与死的界限,看到了曾经的阿史那叶嘉如何在此笑意温柔,玩弄权术。
华裳拍了拍白虎皮,转身大笑,笑着笑着,她神色又正经严肃起来。
“这只是终结,也是开始。”
阳光落在她的眼中,她的双眸明亮动人,她望向远方,似乎看到了大周打通了通向西方的商路。
为了大周的盛世,她愿奉献一生。
同样,也有人愿意守护她一生。
她转身坐在王座上,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俯瞰众人,笑容张扬。
“我所在之地,便是大周的国门,只要我在,谁也别想打破这扇门。”
“守国门,死社稷,这盛世有我们护着!”
孟离经微微一笑,率先下跪,“遵命,将军。”
身后几人也纷纷跪下,朗声回应:“遵命,将军。”
王宫守卫的士兵也跪下,外面的士兵也跪下。
声浪一声更比一声高,宫里宫外都充斥着“遵命,将军!”的喊叫声。
华裳微微一笑,朝唯一站着的季无艳伸出手。
季无艳走向她,走向她所象征的大周盛世。
虽然他曾为帝,但他始终觉得——只有这些以华裳为代表将士才是大周真正的骨气。
正是他们一代代抛头颅,洒热血,才有了大周的今日。
季无艳握住她的手,慢慢跪了下来。
华裳惊讶地看着他。
季无艳含笑,声音缠绵温柔——
“遵命,我的将军。”
☆、番外
十八岁那年,华裳骑在墙头却遇到了前来探花的应如是。
彼时,晴空如碧,惠风和畅,杏花香气拂动在袖间。
一见钟情不外如是。
“所以说,缘分一词还是很微妙的。”华裳边笑着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应如是支着脸颊,醉眼朦胧,“我们是缘分来的太早,还是缘分不够呢?”
华裳垂下眸,没有答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