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开始解释自己并不打算自杀,只是车子突然发飙,他一点也不想死。后来王学圻和白雪来了交了钱扣了分,才将我领出警察局。
“这车子差点害死我!”我对王学圻抱怨道。三人叫来拖车拖到修理厂去修,修理人听了我的话,答应好好检查一下马达和刹车。
“秋白啊,你不觉得你这两天意外有点多吗?我看你还是别去管那案件了,好好去上学好不好?”白雪关切地挽住我的手肘道。
“妈,都是意外来。不过最近确实有点意外多,今天这件事好在罐车是空车,不然我就······妈你不是曾近给我求了好多附身符吗?都给我带上,我就不信压不住!”
“那些是真的有用吗?你不如去问问那个算命先生,我看他挺有能力的。”王学圻说出这话倒提醒了我。
连夜我就打车去小东街的小巷里去找有着长辫子的算命先生老王。老王的算命案桌便站着一个人,黑暗中只听得那人在哭。
楼上几层都没有灯光,月色也不是那么明朗,楼梯口罩在一片漆黑里。那哭声听起来像个男人,是那种忍者眼泪不断抽动鼻子的呜咽。黑暗中,那声音轻,混在一只蟋蟀的鸣叫里,他就只是这样哭着。
我放轻脚步,沿着墙角往那边走,老王在做什么事,难道对这个男人提出了很苛刻的条件,所以那个男人还在苦恼要不要换,比如生命换爱情之类的,常常有的和恶魔谈交易的影视。
那个男人停下哭声,回过头来望向我这边,我停下脚步屏住呼吸,抬头去看天上,好在月儿还在一片厚重的云后面。
老王笑着喊他:“哦,后生,好久不见啊。近来你又在忙什么事,遇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又要来找老王我了?”
我还要装蒜,抬起脚跟就像往后退。老王的声音又响起了:“哎哟,后生,我都已经看到你了,你还蹲在那里干什么?就算你不找老王我,老王我也要你帮我一个忙。”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个男人都迈步往这边寻过来,我只得站起身,清清喉咙,一边就两步走到路中央去,离开那个男人所在,一边大声道:“死神棍,你又在这里诓骗良家人了!”
巧不巧,天上的月儿经过一番斗争,终于从乌云后面逃了出来,银白的光洒在小巷子里,因着没有灯光的干扰,穿透黑暗显得更加明亮。
我正好走到和男人并排的位置,正好那月光将他们两人的面目暴露在对方面前,对方见是个学生,而我见是个中年的男人。
老王从算命桌后走出来,凭着什么感觉,难道是呼吸声,摸到我身边,就拉住了他的手不放,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了安心。我一甩手却没有甩掉,便佯装怒气道:“死神棍,你拉住我干什么?”
因为听到老王要他帮忙的事情,便决心戏弄他一番,故意地又猛力地将手一甩,老王的手被挣脱:“你这就奇怪了,死神棍,这条街就算只有你一个死鬼,我来这里就是找你吗?我不能单纯地过个路,你这奸商还像收我买路钱吗?”
老王的脸色在听到奸商后立马变了笑脸,他生气地拿手指着我恳切地说:“后生,你这后生,你当着我的顾客叫我死神棍就算了,怎么能当着他说我是奸商呢?我们上次不是说好了吗?我是天底下信誉最好的人!”
老王的手指在空气里抖着,仿佛气急了而不能和小辈发脾气的长辈一般。我看不过去了,拿手将他手指一推道:“好了,好了,你是最有信誉的商人了。本来我也确实有事情要找你的,不过你忙,我先回去了。”
老王快走一步上前抱住我的整个手肘道:“那可不能的,既然来了,怎么能不得到答案就回去呢?咱们过去,慢慢说、慢慢说。”
我看着他这一副不管一切要留下自己的样子便说穿了他的心思道:“看样子你有恨重要的事情必须得我帮你啊!那容我拒绝。”
“别别别,都是好事,你这不是还欠我两个条件吗?我现在要花一个,不过分吧?既然来了就帮帮我呗,咱们谁跟谁啊?那我这次的算命白算给你,又白算给你哦!划算吧!来来、来嘛!”
我被老王软磨硬泡拉着往算命桌前走,那个沉默的男人站在那里听着我和王先生说话,此刻也跟着走上来,一边拿眼看着我拿被拉着的样子,心里想着这个年轻人果然能看到鬼。
“被拉拉扯扯的,别的鬼看到成什么样子?”我故作嫌弃地拉拉自己的衣角。
“你就帮帮我,帮帮这个男人。就今晚,一晚上,要是咱们能做好,还不用一晚上,很快就可以弄好。怎么样后生,好后生!”若是不理,老王做作的话和扭捏撒娇的样子就会变得更加不堪入眼。
“服了你了,你个死了几百年的老鬼了,学什么小姑娘软萌,学什么大姑娘撒娇。你说,我先听听。”老王立马对那个男人叫道:“谢征夫,他家里老母亲死了三天了,这么大热天,你也知道,须得早早下葬了。”
我听得便觉得老王想要叫自己做的事情不太妙,又去看立马跨步上来站在自己面前的谢征夫,蜡黄皮肤瘦个子,那张嘴巴尤其引人注目。定睛看着他,他不说话的样子好像是因为他正忙着吹口哨。
“但是老母亲身子一直不软,绷得直直的,连手指脚趾都直直往前,指甲这两天长得长长的多赶上一个指节的长度了。”老王不动声色地伸手拉住了我,带着黑色眼镜的脸转向我。
“那不是电视剧里面所谓的那啥、那种······”我瞟了谢征夫几眼,终于还是觉得不说出来比较礼貌,若不是同样认为他母亲成了厉鬼,他也不会找上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