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羡越过沁贵妃直接坐在了榻上,他姿态淡定从容,反而沁贵妃老实的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什么事?”
明明云羡就这么平平常常的坐着,偏偏有一股让人不得不臣服的气魄,吓得沁贵妃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属下只是……只是很久没见公子了,所以……”
所以什么,沁贵妃说不出来。
云羡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沁儿,我不得不承认,自从送你进宫后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召见我了?云安之没有跟你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联系我吗?”
别人不知道他的手段,沁贵妃是知道的,她刚才被热毛巾敷过的脸早已吓得雪白,身子止不住的抖动。
“属下知错了……求公子饶过属下这一次吧……”
云羡从榻上站了起来,伸出右手食指勾起沁贵妃的下巴,明明姿势撩人偏偏说出口的话却冷入骨髓:“记住,没有下一次了。”
泪水顺着沁贵妃姣好的面容滑落,她不敢哭出声,只能颤抖的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
云羡一把推开了她,打开门大步迈了出去。
又抽出手帕仔细的擦拭着右手食指,接着握在手心一使劲,好好的手帕竟然顷刻间化为齑粉,大手一扬顷刻间随风飘散再也看不见了。
芊芊推门而进的时候,就见沁贵妃呆若木鸡的坐在地上,她急忙小跑过去搀扶住贵妃,“娘娘,地上凉,小心染上风寒。”
沁贵妃却推开了她,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芊芊,你去告诉内务府,本宫病大好了,可以侍奉陛下了。”
“这……”芊芊貌似有些为难。
“还不快去!”
“是。”
她其实早就明白了,一个人只有当自己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自己在意的人才会对自己和颜悦色,为了他,自己愿意委曲求全。
那天在宫里见过晏七七后,云羡心绪不宁。
他心中有个秘密,是说出去就会倾覆天下的秘密,被墨年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轻而易举的看穿,他怎么能允许他活在世上!
只是任凭他派出去多少人,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踪迹难寻。
直到数年后他在一个极其私密的地方又重新见到了他!
当时不同往日了,墨年成了国师身份尊贵,云羡竟然也奈何不了他。
没想到时隔十多年,竟然一语成谶!
景苏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云羡,“公子,我们隐忍多年不能因小失大,况且直到现在我们跟成国公府也不可能有交集,倒不如保持现状。”
云羡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对待有威胁的人第一做法就是斩草除根,晏七七就算对她有利他也会想方设法的除掉她。
只是她身份特殊,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只怕还要多费些周折。
云羡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他现在也不得不信墨年的话了,自从晏七七出现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得不对了。
“从今天开始,派人严密监视晏七七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汇报。”
“是!”
“另外还有件事情,属下查清楚了,汗血宝马的确被人下了钩吻毒,不过奇怪的是这匹马后来自己康复了,也没死,依属下看来,倒像是被人事先解了毒。”
云羡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他像是说给景苏听又像是自己在喃喃自语:“钩吻毒,天下十毒中排行第八,见血封喉无力回天,这个毒竟然能被解?有意思。”
顿了顿又问:“喂马的人还在吗?”
“不在了,去的时候也死了,中的也是这个毒,公子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云羡摇了摇头,“不用查了,这个毒只有皇宫才有,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针对我们……”
景苏有点郁闷,“那成国公府那边怎么办?要不要我们……”景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必,现在我们不能树敌,也不要打草惊蛇,之前我已经试探过她,她只是想自保而已,再说了狩猎会的时候只要她松一松缰绳就能踩死晏洛谦,但是她并没有那么做,她不是我们的朋友,但也不是我们的敌人。”
……
晏七七在回去的路上想的特别多,事情如过电影一般在她脑子里来回闪现。
太奇怪了。
尤其是晏洛青对自己的态度,她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心思怎么会如此歹毒?难道这具身子的主人和她有什么过节?
就算为了一个许世安,也不至于要到下死手的地步吧?
看来还是有隐情,她得慢慢搞清楚才行,不然每次进宫都要提防暗箭,那样太累了。
成国公晏天霁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他很高兴,自己一生忠君爱国,自己的女儿更是不差,年纪轻轻就救了太子殿下,皇帝龙颜大悦在朝会上着重表扬了他一番,一扫他这几个月来因为许家退婚的阴影,真正扬眉吐气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晏天霁破例多喝了两杯。
父女之间谈笑风生,气氛也相当融洽。
晚饭吃的差不多了,晏七七装作不经意的问晏天霁,“爹爹,您能跟我讲讲我的母亲吗?”
说到余氏,也是皇帝给的提醒。
晏七七不提还好,一提倒像是戳中了晏天霁的心事。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七七啊,这些年我之所以没在你面前提起你母亲就是害怕你伤心,你不知道她刚刚走的那会儿你哭的有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