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留柱:“孩子你要,你拿什么养?别再为了你弟弟你娘把孩子给卖了。”
江安妮被噎了个半死:“你……”
她走到大门口又折返回来:“闻钟的事,你们李家到底打算怎么办?”
李留柱弯腰收拾碗筷,头也没抬:“只要你们把他拿走的钱和这些年我供他上学的钱还回来,我们就到省城派出所销案。”
“你……这次闻钟拿的钱就算了,前几年的钱你还跟他要?李留柱,你要不要脸啊?”
李留柱毫不客气地回她:“我的钱也是辛辛苦苦,一个汗珠子一个汗珠子换来的,干嘛便宜白眼狼?”
他站起身来,和江安妮离着两米的距离,斩钉截铁道:“我说的话你回去和你妈商量一下,至于这婚,我是离定了。”
江安妮气冲冲地回家,把李留柱的话跟江母说了。
不过她略过了李留柱和她离婚的话。
江安妮还以为,那只是李留柱气头上的话,当不得真,毕竟李留柱这么喜欢她。
江安妮不知道,李留柱即使再喜欢她,一颗心也会冷的。
江母听完女儿的话,又咒骂了李家人一番。
骂完了,江母也冷静下来,想想还在派出所关着的儿子,又哭了一阵。
哭完了,江母思考再三,盘算着到哪里去借钱,看来只有这钱还上了,儿子才能回来。
不过江母只打算还这次江闻钟拿走的钱。
至于李留柱说的六七年供养江闻钟上学的钱,她是不打算还的。
作为姐夫,供养上学的小舅子,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家里没多少钱,给李家的钱从哪里来?
当然是去借了。
他儿子可是大学生,以后的前程好着呢?那些亲戚朋友能不借钱!
江母信心满满,来不及吃午饭,先去了江二峰家里。
江二峰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大女儿出嫁了,大儿子刚刚成家,一家五口人刚吃完午饭。
江母到了他家,没有客套,直接说明了来意。
江二峰来不及多想,满口答应下来:“嫂子,我尽力……”
他媳妇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你干什么?我正跟嫂子说话呢?”江二峰皱着眉头道。
他媳妇冲江母笑了一下:“嫂子,你不知道,闻业刚娶了媳妇,外面欠的债到现在还没还清呢。闻阳也十九岁了,也到了年纪了。这个借钱,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江母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江二峰家竟然不愿意借给她钱。
在她看来,能跟他家借钱,那是看得起他家了。
她提出要求,江二峰家就应该双手捧着把家里所有的钱拿出来,哪能不借呢。
要知道,他儿子可是大学生,江家的未来可都指望着她儿子呢。
要是知道江母心里是怎么想的,江二峰媳妇只想说一个字:呸。
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就高贵了,还不是不干人事。
那李家供他上学,落得个什么结果,还不是钱被偷了。
明明之前学费都凑够了,为了买一块手表装面子,就把礼义廉耻忘到脑后了,干出了畜生才干的事。
自己男人回来还给侄子开脱,要她说,江闻钟要不是开口说学费不够,江安妮能把孩子看病的钱给他?
还有自己的那个嫂子,吃的不是李家的米,烧的不是李家的柴,平日里的言语上看不起李家人就罢了,偏偏还为了儿子的“面子”算计起自己亲外孙的救命钱。
什么人?
别说没钱,有钱也不借给这一家子白眼狼。
江二峰媳妇继续说道:“我听说闻钟在省城买了一块新表,把那块表卖了,也能有一二百块钱吧。你说闻钟也真是的,家里什么条件不知道啊,还买什么手表,不是白叫人笑话吗?”
江母理直气壮道:“我儿子是个大学生,还不能戴一块表?”
江二峰媳妇:“能戴啊,要是家里有钱,金表银表也能戴。家里没钱的,还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
江母脸色先红又白,接着变紫,精彩极了。
“我先走了,不耽搁你们收拾碗筷了。”江母一毛钱没借到,还生了一肚子气。
江母走了,江二峰两口子吵起来了。
江二峰对妻子的话十分不满:“那是我嫂子,闻钟是我侄子,你怎么能说话这么难听。”
“我说话难听?”他的妻子沈槐花反问道:“你侄子办的事不难看?我把话撂在这里,借钱给你嫂子,不行。”
“你……”
“我怎么了,吃完饭睡觉,过晌还得去地里呢。”
江母从江二峰家里铩羽而归,想了一想,借了一辆自行车,去了县城小姑子家里。
江闻钟的姑姑姑父都在医院工作,在这个时代算是一个体面人。
李家人照常下地干活,权当没有江闻钟这回事。
相比之下,江母简直是度日如年。
亲戚们一听到江母要借钱,全都变了脸色,找各种理由推脱。
江母白天在外面求人,晚上回家就哭。
江安妮在家里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回李家。
李留柱见了她更冷漠了,还是那句话,离婚,还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