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青现在在县委工作,江安妮记得,他有一个叔叔,在省城的公安部门工作,或许能帮上忙。
江安妮出去半天才回来,回家什么都没说,先得了江母劈头盖脸的一阵埋怨。
“你干什么去了,半天不着家?我为了你弟的事,整天着急上火的,你倒好,还有心情出去逛。”
江安妮给自己倒了一碗水,端起来一口气喝完了。
出去多半天,她连一口水都没喝上。
放下碗,江安妮说话也有了力气:“我去县城了,冬青有一个叔叔在省城的机关工作,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你说什么?”江母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你个死妮子,有这层关系怎么不早说,要是早点找冬青,说不定你弟这时候都出来了。”
江安妮:“我这不是忘了吗?出去半天都累死了,我先回去躺一会儿。”
江安妮走了以后,韩冬青立即就给自己叔叔打了电话。
他叔叔虽然好奇,还是帮他问了一下。
正好韩冬青的母亲来给叔叔家里送东西,韩叔叔顺嘴就把这件事跟嫂子说了。
韩母详细问清楚了情况,回家心里一合计,始终觉得不放心,第二天一早就直奔火车站。
按照约定的时间,江安妮又去了县城。
头出发前,江母按着她打扮了一番。
换上压在箱子里的碎花衬衫,年前新作的裤子,新布鞋,脸上擦了雪花膏。一头黑亮的长发梳成两条辫子垂在胸前。
“我闺女真俊,一点儿也看不出是生了两个孩子的。”
江母隐秘的心思,江安妮猜到了但没有说破。
她也有些期待的。
这次是江母和她一起去的。
她要去韩冬青家里,孤男寡女总是有些不方便的,有江母在,就没有那些顾虑了。
“这是安妮吧?好久没见了,江太太也来了,快请进。”
到了韩冬青家,开门的反而不是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韩母招呼着江母和江安妮坐下:“快坐,我去倒水。”
“江夫人,咱们得有五六年没见了。我听说安妮都有了两个孩子了,多好啊。你看看冬青,跟安妮同岁,现在就连一个对象都没有。”韩母热情的说道。
韩冬青很尴尬:“妈,你说什么呢?”
韩母白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我们当妈的说话,可不就说自家孩子孙子嘛。”
江母寒暄几句,厚着脸皮说明了来意。
韩冬青还没说话,韩母就开口:“安妮啊,不是我说闻钟,小时候看着也挺好的一个孩子啊,长大了怎么犯糊涂了呢?我听说那钱还是给安妮孩子看病的钱呢。”
江母被说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为了儿子,她还是硬着头皮道:“这都是李家人胡说,那钱不是闻钟拿的,是安妮给的。”
韩母的表情更加不可思议了:“安妮,那可是你孩子的救命钱,你怎么能拿孩子的救命钱给弟弟呢?这还是人吗?”
第11章 年代文里的婆婆
韩母一点也没客气,把心里想的话问了个清清楚楚。
“伯母,都是我的错,我想着孩子的病再等等没关系,弟弟要是交不上学费,那就不能上学了。”
“闻钟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们帮帮他吧。”
江母也在一旁落泪,“闻钟这是无妄之灾啊,看在咱们以前的交情上,你们帮帮他吧。”
“安妮啊,不是我有疑问,闻钟能不知道自己的外甥有病?能不知道李家为了孩子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去借钱?”
韩母满脸疑问:“我们街坊邻居,单位的同事谁家有人生了大病还能知道呢,你们就在一个村里住着,你弟弟能不知道?他这是知道当不知道,揣着明白当糊涂呢?”
韩母顿了顿,又说道:“你们夫妻连孩子的看病钱都拿不出来,你却突然拿出那么一大笔钱,闻钟就不多想想。冬青啊,你姐姐要是四处借钱给孩子看病,却突然拿出一大笔钱给你,你能要?”
韩冬青被母亲注视的,不由得把脸转向别处。
韩母不依不饶,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执意要一个说法。
韩冬青无法,只好低低说了一句:“我不会要。”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整个车厢静谧无声,只有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
隔得很远,才有一盏小小的灯发出黄色的光,照的车厢里模糊不清。
李留柱抱着熟睡的小儿子,歪头闭目养神。
江母就坐在他们不远处,早就已经睡熟了。
江安妮坐在他对面,毫无睡意。
自从孩子睡着,就是李留柱抱着他,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或许累了。
江安妮压低声音:“留柱,孩子给我抱一会儿吧。”
李留柱的头靠在火车的座位上,动也没动,眼睛也没有睁开。
江安妮以为他没有听见,又说了一遍。
就在江安妮打算说第三遍的时候,李留柱闭着眼睛说了两个字:“不用。”
李留柱和江安妮已经决定要离婚了。
江家东凑西凑,最终借了八百块钱给李家。
江母好话说尽,许诺等江闻钟出来后,就马上把钱还给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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