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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这情形,和之前预料中的可一点也不一样。
    原本她们想着,就算殿下不怪责李侧妃,至少对主子会有愧疚怜惜之情。
    可如今,竟变成了她家主子禁闭一月。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
    不止花颜一人疑惑,姜韵不着痕迹地觑向付煜的背影,也有些猜不透他为何待许良娣是这般态度?
    殿下刚进玉兰轩时,直接就问了许良娣的情况,对许良娣的担心作不得假。
    姜韵轻蹙眉,想起殿下进了内室的那段时间。
    许良娣做了什么,让殿下对她不满?
    姜韵想到殿下最后对许氏的处罚,稍顿,遂后脑海中关于殿下厌恶了许良娣的想法尽数消散。
    禁闭一月?
    恰好足够许良娣养好身子。
    姜韵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即使殿下对许良娣还存有怜惜,但只这道命令,许良娣必然是要伤心了。
    第11章
    近傍晚时间,姜韵正在伺候付煜用膳,忽地听见外间传来哭饶声。
    姜韵稍有惊讶,殿下还在,何人会在前院闹了起来?
    声音隐隐约约有些耳熟,夹杂着些许“奴婢”“知错”的话传来,姜韵心中了然,这是秋冬回来了。
    付煜动作明显一顿,姜韵立即回神,说:
    “殿下,可要奴婢出去看看?”
    付煜稍稍掀起眼皮子,平静地觑向她:“想去?”
    姜韵被问得有些懵。
    分明是外间动静打扰到他用膳了,怎得变成她想去了?
    姜韵摸不清他是何意,但想起他今日刚经丧子之痛,小心翼翼地斟酌着道:“奴婢是怕外间扰了殿下的清净。”
    她轻抿稍涩的唇瓣,脸颊的梨涡若隐若现,透着些许茫然委屈。
    付煜稍顿,朝张盛稍颔首,才收回视线,若无其事道:
    “一整日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说话间,他持着木箸将碗中的鱼刺拨开,白透的鱼刺明晃晃地挂在银盘旁边。
    姜韵才盯着张盛公公退出去,转头就见那根鱼刺,倏然脸颊烧红。
    一紧张,她险些话都打着结巴,忙将那根鱼刺挑走,才堪堪垂眸,窘迫道:
    “是、是奴婢的过失,请殿下恕罪。”
    付煜不是想听她请罪,她话未说完,付煜就打断了她:“行了。”
    他情绪些许不对劲。
    较往日多了许些不耐烦。
    姜韵眼睑轻颤着,在脸颊上打上阴影,半晌才说了句:
    “奴婢担心殿下……”
    她语气很轻,透着迟疑不定。
    付煜眸色稍凝,猜到了她想说些什么。
    许良娣小产,他的确沉怒,但若说伤心至极,却还不至于。
    不是他对许良娣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薄凉,而是,从一开始他就不知晓那孩子的存在。
    没生过期待,自然不会多生失望。
    只不过,付煜忆起今日许良娣的话,敛下眸中一闪而过的烦躁。
    须臾,他撂下了木箸,淡淡道:
    “收拾了吧。”
    姜韵倏然噤声,付煜晚膳只用了些许,若往日伺候的人许是会打着胆子劝解,但今日却都一个个作哑巴状。
    都知晓殿下今日心情不好,没人想往霉头上撞。
    待一切收拾罢,姜韵就和往日一般,准备退下,谁知晓,刚转身就听身后传来:
    “今日姜韵守夜。”
    姜韵一怔,错愕地抬首。
    若她没有记错,昨日是雅鹊守夜,论值守,今日该是轮到雅络了。
    在姜韵没来之前,雅鹊和雅络是前院的大丫鬟。
    除了张盛和刘福外,这前院就雅鹊和雅络说的话最有用,往日也皆由这四人轮流守夜。
    莫要觉得守夜是个辛苦活,这是能入主子眼的活,底下不知多少人羡慕着。
    想至此,姜韵不着痕迹地扫过雅络一眼,却见雅络似松了口气的模样。
    姜韵顿时反应过来。
    今日不同往日,殿下心情不好,雅络不想这时凑上去,也实属正常。
    她心中苦笑,旁人皆不想凑上去,她又何尝想?
    一行人垂头轻手轻脚地退下去,张盛临走时,低声嘱咐:
    “殿下会夜起,姜姑娘记得留意。”
    姜韵将这点暗暗记在心中,知晓今夜不得睡得太死。
    张盛说话并不隐晦,付煜听了一耳,对张盛有些不耐,却只得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等房间中只剩下姜韵和付煜两人时,顿时陷入了一片安静中。
    姜韵在宫中守过夜,但孤男寡女单独待在一个房间,尤其二人之间的关系似暧昧不清,姜韵浑身就有些说不出的不自在。
    她稍舔干涩的唇瓣,垂眸朝付煜服了服身子:
    “殿下,容奴婢回去收拾一下。”
    守夜,不是说站在房间中愣守着,而是主子在内室睡着,她隔着屏风和珠帘在外间打地铺,既如此,她是要回去收拾被褥的。
    室内点着烛灯,灯罩拢着,若有若无地透出来,暖暗的光线映在人脸上,越衬得白皙粉嫩。
    付煜稍一抬眸,忽地顿住。
    楹窗外暗色浓郁,室内却是灯光下美人垂眸,余了一室静谧。
    姜韵身段妙曼,腰肢极细似堪堪一手掌握,她今日穿着一袭浅紫的衫裙,微垂眸服身,透着一股子浅淡的温柔韵味。
    片刻,付煜轻拧眉心,将视线移到一旁。
    半晌,他才沉声说:“不必,你今日睡软榻。”
    姜韵愣了下,朝室内那方软榻看去,上面铺着锦缎绒毯,相较而言,恐是比她的床榻还要舒坦。
    姜韵对付煜的吩咐,自是没什么不乐意的。
    只不过在主子身旁入睡,恐怕是个人都会不自在。
    姜韵在原地踌躇了会儿,心中不断猜测着殿下今日留下她的用意。
    她偷偷觑了付煜一眼。
    付煜阖眸靠在床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他眉心紧拧着。
    其实,付煜今日会让姜韵守夜,只不过是因为在看见女子转身退下时,他忽然想起在玉兰轩时女子眸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倏然,稍疼的额角搭上一抹柔软。
    付煜蓦然睁眼,就见女子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正垂眸替他按捏着眉心。
    刹那间,付煜呼吸顿了下,稍纵即逝。
    他重新闭上眼,须臾,他拧在一起的眉眼渐渐舒展。
    不知是想起什么,他忽地扯唇轻呵了一声:
    “你这手艺倒没落下。”
    姜韵眨了眨眸子,脸颊稍红,忽地想起第一次和付煜的近距离接触。
    她曾因家中长辈常犯头疼,特意学了这门能疏解头疼的手艺,当时是为了能讨好家中长辈,谁知晓,后来还起了那么大的作用。
    姜韵稍敛了敛眸中的情绪。
    贵妃年龄不小了,浑身自然会落些毛病,也偶尔会犯起头疼。
    她能那么快就入了贵妃娘娘的眼,这门手艺帮了她不少忙。
    那时的付煜刚入朝不久,正被圣上委以重任,继而又被圣上赐婚,忙得近乎不可开交,每月初一和十五,付煜都会进宫给贵妃请安。
    贵妃膝下只有一子,见状,心疼不已。
    那日殿下进宫请安,许是熬了彻夜未眠,方才坐下,就忍不住捏了捏眉心解乏。
    贵妃顿时心疼道:“瞧你脸色憔悴的,这些日子可是都未曾休息好?”
    姜韵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见贵妃唤了她一声:
    “给殿下按按。”
    姜韵一愣,付煜也不着痕迹地拧起眉心:“母妃,不必麻烦了。”
    贵妃有些恼他不爱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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