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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一会东西压着一个衣衫都还没穿整齐的男子,甩到了地上,马寻山一看,这不就是周县丞吗!
    顿时这才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第39章 残酷的事实
    “周县丞,?姓周,都城顺天府府丞周长春,我来猜猜,?你们是亲兄弟?”傅长卿捏着下巴,玩味的盯着周县丞。
    嗯嗯,?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周县丞疯狂的点头,?只希望对方看在自己大哥的面子上,?能放他一马。
    “那可不好办了,本还想把你交由马县令处理,现在看来还得我动手了,?我这人做事就喜欢斩草除根。”
    “南北,?带下去处理了吧,?记得留个全尸给周长春,?均竹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就像是吩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傅长卿笑着,?几句话就决定了周县丞的生死。
    李均竹神色平静的摇了摇头:“我就呆在屋子里好了,?我已经没有能吐的了。”
    等南北拖着死命挣扎的周县丞出了屋子,李均竹看见瘫坐在旁边的马县令身下竟溢出了一滩液体,身体抖的跟个筛子一样。
    “哟!马县令你这是,?本官已经处理了买卖人口最大的贪官,马县令怎的还这么害怕,?本官可是赏罚分明的好官,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好人。”
    “东西,快去扶扶马县令,我还要与马县令商议接下来之事呢!”傅长卿笑容可掬的看着马县令。
    “老师?”此话一说,李均竹不可置信的看向傅长卿,连他都能肯定此事这马县令肯定知晓,?为何老师会这样说,他很不理解。
    “均竹,你先下去休息吧,去看看你的同窗,我与马县令有公事要谈。”没有理会李均竹的张口结舌,傅长卿挥手赶人。
    郁闷的拂袖转身,直到回到东厢房看到还在呼呼大睡的杨成泰,李均竹才想起自院子里尤冰安的一剑,直到现在他都没看到人了。
    连忙又赶到西厢房,房间里尤冰安正坐在油灯前用布擦拭着软剑,而苗方还安稳的睡在炕的左边角落。
    反正回房间也是生闷气而已,李均竹干脆坐下,看尤冰安慢慢的擦着,脑子里则是不停的想着老师为何这么做。
    “李均竹,对于傅先生你知晓多少?”烛光下,尤冰安的眼神夹杂着一丝打量。
    “傅丞相的长子,云郡城的教谕,还是什么磨砺院的教习。”用手指拨弄着烛心,李均竹只是下意识的回答,
    一寸一寸的把软剑塞回腰带,尤冰安眯起眸子:“傅先生,哦不傅院长,不仅是院里的教习,还是院长。”
    “至于这磨砺院,想必院长以后也会慢慢告诉你,你只需知晓我就是磨砺院出来的,而我在磨砺院里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
    “在昆山县时,我若不是由你带去,恐怕我也活不到今日,好像不知不觉就又欠了你人情,”看李均竹吃惊的望着自己,尤冰安只是意味不明的笑着。
    “你可知,昨日我们会到这土茶村里来,不过是先生教授你的一小课。”
    “有话就一次说完,听的我晕头转向的。”李均竹敲敲脑袋,今天遇到的事够多了,他实在是不想再猜了。
    “我看,今日先生在路上就看出这些村民不对劲了,不过是想让你亲身经历一下这世上的残厉之事。”
    “否则他也不会派南北跟衙役们回县城,甚至还配合你演了那么一出蹩脚的戏码,我想你都没想好之后的事该怎么办吧。”
    “说不定,今晚你也和炕上这位一样,一觉睡死过去了,你这先生对你可算是费尽心思啊。”看着炕上还打着呼噜的苗方,尤冰安忍俊不禁。
    “我确实是做事有勇无谋,仗着自己的小聪明自以为是,比起老师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李均竹虚心承认,今天之事是给他上了深刻的一课。
    心里郁气散去不少,李均竹干脆起身回东厢房接着睡觉去了,天已经大亮,人都被玄衣人带走了,院里只有泥地上已经暗红的血迹还昭告着昨夜发生的事。
    感觉还没睡多久,苗方已经来揪着他的耳朵,催促他起床了,迷迷糊糊的跟着一行人爬上了马车,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李均竹翻身又睡了去,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的傅长卿好笑的用书本敲了敲他的背,不得不感慨这孩子真是心大。
    这一睡,直睡到一行人都准备在路过的客栈投宿,他才悠悠转醒,饱餐了一顿,又好好的洗了个澡,李均竹才散着湿发去了傅长卿的房间。
    一口热茶下肚,才感觉这两日的疲劳消散了不少,李均竹放下茶盏,一本正经的问起了马县令之事。
    “我当然知晓此事与马县令有关,南北的线报肯定他知晓却没参与此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你真以为杀一个朝廷命官这么简单?与其判他个遇事不查的罪状,还不如让此事由他来了,想必他定会尽心尽力处理此事。”
    “他不是贪钱吗?我散尽他的万贯家财,也算是对他的惩罚,这些钱财也能帮帮这些女子,你以为此事闹大了这些女子还有活路吗?”
    似是想起了什么,傅长卿长长的叹了口气:“均竹,这世上之事,很多时候都要我们来做选择,而我们要选择的不是绝对正确的路,而是要需要选择相对正确的路。”
    “紧遵老师的训导,均竹一定牢记。”昨夜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李均竹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受害的女子该如何。
    “那村长和土茶村的那些村民呢。”想起自己从村里离开时静悄悄的,李均竹疑惑的问道。
    “参与之人抓回了县衙,知晓未参与之人每人十板子,子孙三代不得参与科考,赋税三年内多交两成,用于补偿获救的女子以及孩子。”傅长卿眼尾上挑,玩味的看了眼李均竹。
    “罪有应得罢了,老师您不用这么瞧着我,我虽心善可也不是无底线的。”只是匆匆问了问这些人的下场,李均竹又问起更想知晓的事。
    “那,南北和东西也是磨砺院里出来的?”李均竹两眼亮晶晶的盯着傅长卿。
    “你既然有兴趣,那为师就给你讲讲磨砺院吧,反正你日后也会逐渐接触。”傅长卿莞尔一笑,低头掩饰了眼里升起的微弱火苗。
    而被注视的李均竹却全然不知,只是静静的等着老师的讲述,简直拿出了自己学习诗词之时的劲头。
    接着他就听到了这堪比电视剧的精彩情节,这磨砺院新朝建立之初就成立的,那时的傅长卿还是个十二岁的少年郎,父亲把他送进了磨砺院里跟随第一任院长陈弘杨学习。
    而这陈院长就是陈弘深的亲哥哥,他与陈翰学跟随陈家两兄弟在院里学习成长,直到傅长卿与陈院长受皇命前往边关协助王老将军挫敌。
    这一去,那个精才艳绝的陈院长就没能再回来,傅长卿带着陈院长的棺材回到了都城,接受了这磨砺院。而陈翰学则接手督察院指挥使的职位。
    他这个院长这些年为皇上做了很多见得人见不得人的事,虽在朝廷并没有官职,却是和陈翰学一样在大乾朝的朝廷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
    说到这,李均竹看到老师的眼里全是浓浓的疲惫,却没有为自己手里拥有这个庞然大物产生的丝丝自得。
    “均竹,站的越高,责任越大,手里的权利越大,这离自在就越远。”这是李均竹出门前,傅长卿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此后两人没有在马车上,再详谈过,傅长卿又恢复成了初见时那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总是出些稀奇古怪的题目给李均竹做文章。
    赶了半个月的路,李均竹就被摧残了十来天,直到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临城郡,被前来迎接的知府一行人围了结结实实。
    等老师被知府迎进书房议事,驿丞领着他们来到官衙后院的房间,几人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下来。
    这议事属于朝廷公事,他现在还只是个秀才,还没有资格参与进去,就只能等老师商议完之后,再从老师口里得知。
    只休息了半日,第二天一早临城郡的曲知府,就带着一行人去到了正在修建的堤坝上。
    大坝下到处都是正在挖着淤泥的徭役,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他们赤着胳膊,半截小腿都陷在泥里,正像蚂蚁一样机械的挖着,搬着。
    曲知府带着傅长卿绕到远处去看截流的情况,李均竹和苗方站在原地盯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却挪不开脚步了。
    “均竹,我觉得你说的对,这水泥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回去就把这件事抓起来。”苗方看向李均竹。
    李均竹重重点头,两人这才心事重重的跟上了傅长卿几人的脚步,一边还在小声的嘀咕着。
    等瞧完这震撼人心的工程,苗方揣着带来的银子,带着尤冰安就出门去了,傅长卿并未过问两人的行程。
    转身带着李均竹和杨成泰就住到了堤坝的帐房里,开始忙忙碌碌了起来,带着请来的工匠不停的到处比量。
    对此一窍不通的李均竹没法插嘴,只得主动找上了堤坝上专门负责清算账目的户房典吏,拜托此人给二人安排些差事。
    典吏一看此二人是监察使带来的,忙把最让人头痛的账目丢给了二人,一身轻松的离开了。
    拿到账本一看。李均竹发现这是服徭役的点卯册和工钱结算,账本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和划来划去的线条。
    李均竹把点卯册教给杨成泰核算,自己捧着账本细细的看了起来,花了半天,他才终于弄清楚,这账本的线条是发现重复记录之后划去的。
    久而久之这账面上就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划线,李均竹大概数了下坝子下面在服徭役的人数,发现人数确实不少,已达上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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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我做的选择
    与杨成泰商量了下,?两人夜里回到帐篷之后从新想出了一种方法,第二天马不停蹄的上城里定制了一批刻有特殊符号的木牌子。
    等服徭役的人这日下午结束服役,前来领取今日自己的工钱,?李均竹给每人发了个小木牌,等每次完成一趟之后,?可以凭借这小木牌前来登记。
    然后又花了一夜,?两人重新把名字与木牌子上的号码进行了对号,?第二天一早,工人们就发现,这次来登记的时间就快了很多,?不会耽误他们很多时间。
    把牌子递出去,?两人就能很快的找到第几页,?核对了名字之后迅速的就能记上一笔,?不像以前找个名字也花了不少时间,?偶尔衙役们偷懒时还老记错名字。
    曲知府见李均竹做事有条不紊,?而且沉稳有加,?慢慢的把徭夫伙食的安排也教给了他,每日这堤坝的扎营处,都能看见两人来来去去的身影。
    看着越来越成型的堤坝,?好些徭夫都开始暗暗计算自己回家的时间,直到一日傍晚的大雨,?打破了这一切。
    还好发现的早,徭夫们都毫发无伤的从河床的淤泥里安全上坝,了解此地的曲知府却一直眉头紧锁,担心的直在衙门的营帐里朝外张望。
    “这雨势头不对啊,按理来说这雨季还有好几个月,怎会如此,?这样下去,刚夯实的泥就冲垮了。”
    “我看曲知府您还要早做打算,这天上的云层如此厚实,恐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傅长卿也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雨帘。
    埋头一直在看账本的李均竹,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他想起了十一年前在昆山县的那场连续几天的大雨。
    还是后来他才知晓,这场雨他们李家村由于地势较高,受的损失算很小的,地势低的一些地方,好些村都淹了。
    而这些天对这个堤坝建设的地形他也很了解,这临城位于临河的上游,下游是湖城郡,这次修建堤坝本是为了缓解湖城郡的水涝。
    准备在上游修建堤坝,雨季来临时把水引进临河的分支,在分支里修建水库也能缓解临城郡夏季庄稼的干旱问题。
    可现在水库还没修好,堤坝已经截流,放水孔未成形,这雨势要不了几日,这临城郡附近的河域就成了堰塞湖。
    不敢再想下去,李均竹连忙起身向傅长卿与曲知府报告了自己的推测,还用毛笔在纸上草草划出了临城郡的地图。
    把所会发生的几种情况跟两人做了预设;“一是雨没几日停了,那晾晒几日就能继续加固坝体。”
    “ 二是雨一直下,把堤坝冲开,下游的湖城郡甚至会比以往遭受更严重的水涝,因为堤坝的存在加高了水位,一旦溃堤冲力更大了。”
    “三,诶”深深叹了口气,李均竹接才说:“三就是堤坝牢固,然后上流的河域水位增高,临城郡附近的村子被淹,更严重的会倒灌到郡城里。”
    刚只是担心这场雨会拖延建造的进度,听李均竹这样一分析,曲知府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脸色也变的铁青,不由的就把目光投向了傅长卿。
    虽李均竹这些日子在坝上表现的很是出众,可比起嘴上都没毛的少年,他还是更相信傅长卿的话。
    “均竹分析的甚是,是为师大意了,没有想的长远。”傅长卿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一脸沉重的肯定了李均竹的推断。
    “曲知府,现在还是早做打算,这堤坝是去是留,得速速拿出决断。”眉心皱了皱,傅长卿看向曲知府。
    一直注视着傅长卿的曲知府冷不丁的被问道,心里竟不自觉的替自己捏了把冷汗,这人眼神不笑的时候好可怕,与第一次相见时的笑意盈盈完全是两个人。
    “下官,也不敢贸然拆毁堤坝,现在雨势这么大,贸然下堤坝恐会陷于淤泥,下官也不敢拿这许多人的性命做赌注。”
    “而且,这堤坝修建已经花了不少朝廷的赈灾银,若雨这一两天就停了,属下也没法向朝廷交代啊。”苦着脸,曲知府觉得自己也是万般无奈。
    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曲知府深吸口气;“就再等三日,三日之后若这雨势还不见小,下官就亲自上堤坝给堤坝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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