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庆雪听他发完誓,这才笑盈盈的重倚回他怀里,“好吧,我就信你一回。那日我听说你向白秋桐那丫头提亲,伤心难过了好几日,以后你可得先同我商议才行。”
“那天你不愿信我,还丢下那种绝情的话,我一时气急才去向她提了亲。一说出口我便后了悔,想着我怎能娶一个不爱的女人,我怎能有负于你?”
“亏你还有良心,不枉我对你……”白庆雪娇羞一笑,“不过,你娶了她便能稳住父亲,于你的前程大有裨益,我委屈一二又何妨?”
徐成恩面色动容,搂紧了她,“你放心,那丫头素来听你我的话,想瞒住她并不难。等她生下子嗣,我便会八抬大轿迎你进门!”
“那她呢?我虽非白府的嫡出小姐,却也绝不会为妾!”
“我怎会委屈你为妾?等到那时,”徐成恩眼神一厉,阴冷道,“她进了徐家,是生是死便由不得她了!”
佛堂里隐蔽的小隔间里,沛兰瞪大双眼强自掩唇,从气孔里难以置信的瞪着搂抱在一块的徐成恩和白庆恩……
她听到了什么?未来姑爷和大小姐竟然在此幽会,竟然在计划谋夺二小姐的嫁妆,更甚想要谋害二小姐!
白秋桐面无表情,垂眸不发一言。但她掩在袖下的手指已深深掐进掌肉里,鲜血一滴滴滑落,没入草丛里消失不见。
原来,他们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只待她生下子嗣,便是殒命之时!
原来,他们一直在虚与委蛇,哄骗得她如傻子一般!
白秋桐没再继续听下去,转身从暗道离开。沛兰恨怒至极的瞪眼佛堂里毫不知廉耻的两人,急步跟上。
白秋桐心中一片冷凉,该痛的、该懊悔的,她在前世死前都已经做过了。
这一世,她想的只有报仇,只有让他们血债血偿!
然而,尽管如此,她依旧觉得莫名悲哀。为前世的自己,也为这一世的自己!
她走出白府,漫无目的的走上街头。
沛兰担忧的紧随其后,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她自幼跟在二小姐身边,深知二小姐对大小姐和徐成恩的感情和信赖,可今天一切都颠覆了。
温柔解语的大小姐和深情多才的徐成恩,竟然是如此狼心狗肺。幸而,小姐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也幸而,小姐还未嫁进徐家!
白秋桐走了半个时辰,心中的那许异常才消退。她环顾四周,看眼忧心忡忡的沛兰,叹了口气,牵着她进了一间茶肆。
挑了临窗的雅厢,她将沛兰按坐下,道:“我知你一直疑惑我对白庆雪为何态度大变,今日想来你也清楚了。徐成恩我是定不会嫁的,而白庆雪同徐成恩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我也必不会放过他们!”
沛兰眼圈泛红,握紧拳头:“小姐,奴婢永远都不会背叛您!”
“好丫头,我知你忠心耿耿。”白秋桐轻拍她的手。
“小姐,为何不告诉老爷?老爷定会为您做主的!”
“无凭无据父亲不会相信。”白秋桐摇首,眸色一寒,“你放心,等不了多久,我必会让他们自食恶果、身败名裂!”
沛兰重重点头,“您要奴婢怎么做,奴婢就怎么做!”
“好。”白秋桐含笑臻首,正欲再言,余光倏忽扫见正对面的酒楼窗边坐下个颇为面熟的男子。
她定晴一瞧,认出那人似乎就是林浪的一名护卫,不过如今细瞧,这人与其说是护卫,更似谋士。
白秋桐侧目望向那人对面的人,微拧起了眉。这人她也见过,曾去白府找过她父亲,说是要谈笔大买卖,只是后来被父亲拒绝了,并严厉吩咐下人不得再将这人放进白府。
她鲜少见父亲如此,故而印象颇深。
白秋桐攒眉细细回忆,似乎在那之后边城就发生了一件颇大的事,可一时间她竟想不起来。
“张七婶,你买这么盐做什么?”
“嗨,还不是听我家那口子说盐价最近要涨了,赶紧给家里多备一些,省得到时吃不起……”
盐!
白秋桐猛然挺直了腰背。是了,约莫两个月后,边城会抓捕一批贩卖私盐的人,她后来听府里下人暗自议论,主谋正是此人!
她惊疑不定的锁住与那人相谈甚欢的谋士,难道林浪竟想要做这种杀手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