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管家却有些迟疑,目光有些躲闪。
“怎么了?”
“这,小公子,家里的马,今晨夫人全部都,都借给巡城司,巡城去了。”
林初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内心的恼怒才问道:“巡城司今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需要这么多马。”
这个问题对于林管家来说就好回答多了。
“今日是您与侯爷的大喜之日,侯爷又调了兵,为了维持秩序,守护百姓的安危,所以今日巡城司的任务便也格外的重些。”
这样合情合理的理由让林初淮挑不出半分错来,那边夏亦峥的手还向他伸着,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不可能真的走去侯府,倘若那般,丢的可就不仅仅是夏亦峥的脸面了。
林初淮整整盯了夏亦峥有半柱香之久,在人群中传来小声的窃窃私语时才认命般的向他走去,递上自己的手。
夏亦峥一使劲便将人提上了马,一手扶在他的腰侧,一手攥紧缰绳,缓慢调转马头朝侯府方向去。
林初淮感觉到腰侧的滚烫和身后坚硬的胸膛,不适的动了动,却被夏亦峥一把按住“乖,别动,我心口有些疼,当心等会儿摔下去。”
林初淮有些不信的回头,对上他有些发白的唇色“那逞什么强。”
口上这么说,人却没再挣扎,老老实实的端坐,也不靠着他。
但身后那人却贴了上来“胸闷,有些坐不住了。”
这次林初淮也没往前躲“你要不要坐前面来,靠在我身上。”
林初淮是真诚的提出了这个建议,但夏亦峥却被气笑了,连带着心口处一阵一阵的疼,牙齿顶了顶上颚,在林初淮耳畔轻声道“长昀,后面我那么多部将看着呢,多少给我留几分颜面,可好。”
夏亦峥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林初淮的脖颈间,林初淮一时间,更不敢动了。
所幸,侯府很快就到了,这次是林初淮先下的马。当然,还不忘伸手想给刚刚那个坐都坐不住的男人一个支撑点。
这回,夏亦峥可没管会不会在部将面前有失威严,轻轻撑着林初淮的手借力下了马,还借着一个趔趄让林小公子扶了一把。
许是因为林父林母都在的缘故,夏亦峥老老实实的用一条红绸,和林初淮一人牵一边,跨马鞍,跨火盆,走棕垫一路来到堂前,先向祖宗敬香,再拜天地高堂,最后夫夫对拜,送入洞房。
因着这来的人皆知夏亦峥需要静养,也就都不曾闹洞房。而林初淮到底不是女子,也就没有在新房内候着的道理,于是夫夫二人一起到堂前迎客。
夏亦峥喝的有些多,倒不是有人要灌他,来的大多都是兄弟,多少都会顾及着他的身体,只不过是他偏偏想替他酒量不好的小公子挡酒罢了。
被扶着回房时,夏亦峥还算清醒却又有些微醺,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初淮看。
林初淮轻咳了两声,便让下人们都下去了,躲开夏亦峥那炙热滚烫的目光,看向窗外,“今夜,我们挤挤,至少得做给陛下看,等过几日我再搬去偏房。”
夏亦峥只看着他却并不回话,有时候过犹不及,人呢也不能逼的太紧。
他轻轻揪住林初淮的衣摆,很小声的道:“长昀,我……”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却皱紧了眉头。
林初淮愣了一下,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夏亦峥闭了闭眼:“没事,早些安置吧。”
林初淮有些不信,但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也不好多言。
今日,很多举动于他们而言多少都显得过于亲密了。
熄灯后,林初淮抱了另一条锦被躺在了床的里侧,尽可能的离夏亦峥远远的。
夏亦峥在确定林初淮躺好后下床熄灯,也老实的躺在了外侧。
半夜,林初淮是被身旁粗重压抑的呼吸声惊醒的,下意识的偏过头,只见那人宽厚的背部和蜷缩的身子,他小心的从床尾下床,却被入目的景象惊在了原地。
只见那人双眸紧闭,额上冷汗涔涔,额前碎发已被打湿,好些都黏在脸上,脸色也是不正常的惨白,竟衬得唇色有几分诡异的红。
这模样,是他从不曾展露过的脆弱。
林初淮俯身轻轻拍着他面庞,意料之中的触到了一手濡湿“夏亦峥,醒醒,醒醒。”
直这样唤了好几声,夏亦峥的睫毛才缓缓动了动,睁开了眼,瞳孔尚没什么焦距有些涣散,看着有几分脆弱和迷茫。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开口却只余些气音“长昀,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才是。”林初淮说话素来没什么情绪起伏,一时也让人难辨喜怒。
夏亦峥缓了缓,攒了些力气才再度开口“吵醒你了,抱歉,早些睡吧,明早还要进宫。”
夏亦峥说完这些话就闭口不言了,丝毫没有要回答林初淮问题的意思。
可这次,林初淮却并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松的逃过话头,但也不开口,就这么看着他,神色中带了不易察觉的压迫性。
没过一会儿,夏亦峥就败下阵来。
他可以去过关斩将,却独独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世间情动,先者败降,不过是一物降一物罢了。
“胃脘有些隐痛,忍忍就过去了。”那针扎般的绞痛被夏亦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带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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