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怀孕了!
这个消息叫萧三瞪着眼睛使劲的再三确认消息, 可无论怎么确认,上头都写的清清楚楚。
萧三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因为当初崔蓁蓁自己吃药的时候, 珵王知道, 萧三也知道, 那时候的他还在心中叹息,不知何年何月, 府里才会有小主子的笑声。
可现在的消息上面却清清楚楚的表明,小夫人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没有人会开这种玩笑, 也没有人敢开这种玩笑,是不是真的, 大夫一把脉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意识到这一点后的萧三一蹦三尺高,像个跳蚤一样的蹦到了门口。
他正要火急火燎的推门进去禀告消息时,他又顿住了,里头不仅有主子在,小夫人也在,要是他这会儿进去, 看见些什么不该看见的, 岂不是呜呼哀哉?
但他又实在担心两位主子在里头情绪激动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小夫人的身子如今受不得刺激, 要是有个好歹,他今日怕不是只能已死谢罪了。
无奈,萧三只得像个壁虎一样,紧紧的贴在门上, 全神贯注的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一旦里头出现什么动静, 他一定第一时间就冲进去。
后院厢房内
金环时不时的往门外看一眼, 门前是两个不苟言笑的侍卫。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在见着旁的人,金环和白淇就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此处被看守了起来,最紧要的是,姑娘不在身边。
明明一路上都好好的,如今姑娘身子不便,本来以为随着吕侧妃进了宁州,就能让姑娘好好的休息一场,如今却.
金环心里头略有些焦躁,她甚至开始怀疑起来,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只是为了骗她姑娘从王府出来的一个阴谋。
不然好端端的,到了吕府,却突然翻脸将她们关起来是为了什么。
金环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着,白淇的神情也是怔然的,她的手里端着的是小虎皮的小饭碗,小虎皮饿了一日,这会儿正该是它用饭的时间。
它歪着头,不满的看着白淇手里忽高忽低的小饭碗,这个两脚兽究竟有没有将它鹦大爷放在眼里?
美人不在,这个愚蠢的两脚兽实在不合心意。
要倒了,要倒了,蠢材!
小虎皮扑棱着翅膀扇在白淇的手上,:“要倒了,大爷在这呢,你往哪喂呢。”
“笨手笨脚,放桌上。”
白淇下意识的按照它的指令做了,小虎皮这才满意了,张了张翅膀,身子一摇一晃的冲着它的饭碗走了过去。
正要进餐时,冷不丁的,从窗户外面闯进来一个真的鹰大爷!
“唳——”
小虎皮被风扇的滚了一个跟头,脑袋上的毛也不威风凛凛的了。
它呆愣愣的趴在桌上,看着那黝黑黑亮的羽翼,那高傲睥睨的眼神,对它而言显得格外庞大的身躯,它圆滚滚的身子颤抖了起来,尖声开始叫了起来 ,:“鹰鹰鹰来了,救命!”
没等金环和白淇反应过来,黑鹰就一个箭步冲着小虎皮去了。
一爪子扣住了小虎皮圆滚滚的小身子,满意的伸缩了一下,试了试爪感,随后鹰就抓着它飞了出去。
“大爷,大爷,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
屋内的两人阻挡不及,眼睁睁的看着黑鹰抓着小桂圆离开,半空中只留下了它惊慌失措的鸟叫声。
那是陛下的黑鹰,金环认出来了阿青,她的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难怪,难怪她们突然就被软禁了起来,吕侧妃也没有露面,白淇忙上前来扶金环起来。
金环的唇色煞白,:“白淇,王爷,不,陛下来了,刚刚那就是陛下的黑鹰。”
白淇神色恍惚的点着头。
*
被所有人都万般担心的崔蓁蓁,此刻正安安稳稳的坐着,而齐沂舟半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崔蓁蓁的腰身,将头贴在她的肚子上,听着里头的动静。
崔蓁蓁一只手撑着床榻边,另外一只手在慢慢的顺着齐沂舟的长发。
她的眼睛和脸都哭的红红的,脸上是深深浅浅如红霞一般铺开的红晕,眼睛微微的有些肿,看起来十足的可怜可爱,那些被哭湿的发丝粘在她的脸庞边。
如果单单这一刻的神情,她的娇媚倒是占了十成十,偏偏此刻她抿着唇在笑,神情温和的不可思议。
齐沂舟抬头看向了崔蓁蓁,他前所未有的看着她呆愣了一瞬间,他的眼神是炽热的,滚烫的,偏偏,他又小心而又克制的抱着崔蓁蓁的腰。
这一刻,他心中的雪山被崔蓁蓁回望过来的神情,慢慢的融化了,齐沂舟忽然觉得,他看见了日出山间雪融,有什么在挣扎着破土生芽。
四处安静,只有这清淡的的甜香和温软的神情包裹着他。
齐沂舟的眼睛忽然的有点红,他几乎是昏了头,迫切的贪婪的恨不得贴着崔蓁蓁的每一寸肌肤,但他又清醒的克制着,他拢着崔蓁蓁的手因为激动和克制都在微微的抖动着。
他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崔蓁蓁的背,不知道是在安慰崔蓁蓁还在在让自己冷静。
齐沂舟从前发疯,不管他背后是如何的阴冷和犯病,神经兮兮的不像个正常的人。
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从没当着崔蓁蓁的面疯过,对着崔蓁蓁,哪怕是假模假样,他都是温和和克制的。
因为崔蓁蓁是他习以为常的偏爱。
这份克制已经成了习惯,对着崔蓁蓁一个人的习惯,当一个谎言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一年,两年.甚至到了生命的尽头时,它还在持续,那这个谎言,它就是真的。
接了崔蓁蓁入府的时候,齐沂舟就知道她是奔着什么去的,所以,他不松不紧的吊着人,什么都愿意给她最好的,却独独不能随了她的意。
及至后来,崔蓁蓁走了,那时的齐沂舟在无能狂怒,他恨崔府没用,连个人都留不下。
如今,他和蓁蓁又有了新的羁绊,一个混杂着他们的骨血,延续着他们之间血脉的孩子,他们之间,崔蓁蓁再也没法子就那么干脆的断开了。
因为这种极端的感情,齐沂舟的声音,细听之下难得的不是那么冷静,他的声音有些抖。
他低着头,没让崔蓁蓁看见他的表情,那是失而复得,恨不得一口吞了崔蓁蓁,让她融进自己的血肉里,老实的和自己永远待在一起的欲望,:“回家吧。”
“跟我回家,我为你收拾了一处宫殿,金碧辉煌的宫室,里头都是你最喜欢的东西。”
“没有旁的人。”
“我不喜欢宫里有那么多的人,也不会再有选秀入宫的新人。”
“没有旁的人?”
“没有旁的人。”
“人还没来,小醋坛子就已经打翻了,要是多来几个,小醋坛子能有多少的醋?”
“养你一个已经费尽了我的全部心血,就我和你,正好。”
齐沂舟不是靠着姻亲和其他党群的支持上的位,是宫里合适的皇子都完了,只留下他一个最合适的。
几千个日夜的筹谋,让他不必受那些人的辖制,更何况,他的手里还捏着兵权。
有了足够的武力却没有对应的地位,是不会有安生的日子的,坐在高位上的人是不会留着这样的隐患的,历史上无数次的事实都在说明功高盖主的下场。
而有足够高的地位,却没有握住足够的力量,要么就是高高的挑起几方的势力相争,没有谁能真正的脱颖而出,要么,就做好整个一脉都被谁血洗的准备。
而拳头脑子和地位,齐沂舟一样都不缺。
他能护好他的姑娘,结结实实的将那些觊觎的目光给打回去。
“陛下。”
“朕在这,”齐沂舟起身,打横抱起了崔蓁蓁,让她先老老实实的躺好。
“除了我们,还有她们呢。”崔蓁蓁拉着齐沂舟的手,按在了她的小肚子上,那里已经有些鼓。
“对,还有他们。”齐沂舟的身子支在崔蓁蓁的旁边,他一点劲都不敢用。
齐沂舟没有做过父亲,而他的父皇,先是皇,后是父 。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皇子与民间的庶子到底是不同的,就算登不上那个位置,做个王爷,朝里的哪个官员敢狂到他们的面前?
但他的父皇,可以毫无顾忌的害死枕边的女人,杀了一个又一个,自己的亲生儿子死在面前,他丝毫不为之所动。
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血脉亲情,什么都是可以拿来用的,在他自己的性命和皇位面前,什么都可以让路。
齐沂舟从前心怀大逆不道的念头时,没有要这些在他眼里的小后腿,如今,他的地位稳固了,他心里却没有底。
动歪脑筋谋划着害人,提着刀枪驰骋着杀人,下令抄家灭门,叛人流放,压赴牢中处死.齐沂舟可以。
和朝堂里那些真小人,伪君子,长了一百八十个心眼窟窿的老狐狸斗智斗勇,齐沂舟也可。
但唯独,他没有做过父亲。
床帐被放下,床榻间是一个隐秘的小空间,只有他和蓁蓁。
刚刚所有愤懑又疯狂不安的情绪都宣泄了出去,如今的气氛里黏黏糊糊的,说不清的温情在蔓延。
这样的氛围里,齐沂舟神色是他自己看不见的放松,:“我会给他们所有的耐心,给他们请夫子,请最好的骑射先生……”
“不对,宫里面最好的骑射先生就是我。”
齐沂舟摸着崔蓁蓁的小肚子,在她的耳边很不要脸的夸赞了自己一句,接着说道,:“他们的骑射,我来教,嗯,我想想,还有什么?”
“对了,他们不能像蓁蓁一样挑食,不然会长不高的,也不能那么嗜甜,不能像蓁蓁一样,偷偷背着我多吃甜汤,厨房里的人,往后我一定要好好的派人看着。”
“还有什么呢。”
“对了,还有名正言顺,还有明媒正娶,十里红妆。他们不会再叫其他的女人母亲,只能有你一个。”
“我的蓁蓁穿红色最好看了。”
“你喜欢的那些金光灿灿的衣裳,首饰,都可以毫无顾忌的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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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有嘴就是用来说情话的。
抱大送小,一屋子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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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出息的我又写平了,神哟,我的跌宕起伏去哪了。算了,对着蓁蓁我下不了狠手,就写个不费脑子的降智文吧。
感谢一直坚持订阅正版的小可爱们,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