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性情疏朗,为人仗义,又武艺高强,倒也让一众慕强的学子敬佩,人缘还算不错。
因此,临近书院,有不少学子同他们二人打招呼。
其中有人对姜羡余尤为热情,一见他就笑。
姜羡余乐呵呵回应,同谢承一块下马,与众人同行。
识墨接过两人的缰绳,连同自己的小马,一块牵去书院的马厩。
谢家是富商,家大业大,连谢承的书童都配了马,叫许多学子羡慕。
谢承与姜羡余并不同班,在课室门口分开时,姜羡余还冲谢承挥手:“午间一块吃饭啊。”
谢承不禁失笑:就知道吃。
……
姜羡余一进课室,就听见有人唤他名字。
“小余!!!”说话人瞪大眼睛看他,表情极为意外。
不待姜羡余反应过来,对方就拉住他胳膊,小声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姜羡余从对方圆润稚嫩的脸庞辨认出他的身份——覃云汉,他在书院的好友,也是当年除了谢承之外,唯一知道他离家计划的人。
前世姜羡余死后,覃云汉曾来吊唁。阔别多年,阴阳两隔,已为人父的覃云汉在姜羡余灵前泣不成声。
思及此处,姜羡余眼眶微热,拍了拍覃云汉的手,叹道:“没事,我不走了。”
看来昨日的糗事还没传到书院,让他在好友面前还留有一丝颜面。
谁知覃云汉下一刻便露出了然的表情,惋惜道:“唉,我还以为传言是假的呢。”
姜羡余脸上的表情僵住:“……传言?”
覃云汉:“对啊,整个书院都在传,你昨日离家出走被发现,被你爹娘拿刀追了两条街。我也是今早来书院才听说你断了胳膊断了腿,还准备去你家看你呢。”
姜羡余:“……”
“谢谢,我好得很。”
覃云汉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我就说嘛,以你的身手,肯定不会站着挨打。”
姜羡余微笑着看他:“云汉呐,你功课写了吗?”
覃云汉瞠目:“?!!”
“这次休沐还有功课?”
姜羡余从书兜里掏出抄写本,“我写完了哦。”
覃云汉扶住他的肩膀猛摇:“说!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学习?!咱们一起当鸡尾不好吗?”
“不好!”姜羡余抱住自己的抄写本,“我要和谢承一块念书。”
覃云汉呼吸一滞,颤颤巍巍地拍拍姜羡余的肩,“鱼啊,想开点,咱别做这种梦,行不?”
谢承哪里是他们能比肩的人物?
姜羡余:“……”
他用抄写本抵住覃云汉的嘴,“住嘴,谁也不能阻止我学习。”
他回座位坐下,覃云汉就坐在他边上,也不想着补功课,而是缠着姜羡余追问:“不是,年初你还说考不考秀才无所谓,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姜羡余:“确实无所谓啊。”他只是想陪着谢承而已。
覃云汉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反而猜测道:“那……你想考武举?”
姜羡余微微一愣,忽然记起,前世他确实也想过考武举,还让谢承陪他读了好一阵兵法,只是后来还是不了了之。
大成朝并不轻武,不仅可以武举入仕,就连科举学子也要学习御射,扬州书院还专门为此开设了武课。
这厢覃云汉仿佛已经看到了好友的远大前程,“老话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有一身武艺,不大展拳脚实在可惜。虽说现在天下太平,参军没什么用武之地,但你还可以进天心府啊!”
“成为陛下的天心使,可是天下武者的梦想。”
姜羡余闻言一怔,继而轻笑:天心府,还真不是他该去的地方。
天心府又叫圣心府,招募天下武士,直接听命于天子。不但是天子心腹,向下代表君心圣意,向上亦可为民请愿,而且掌监察之权,内设诏狱,权力甚至大过御史台与大理寺。
在民间,天心府也因屡破奇案,屡诛贪官,声望极高。
天下武者皆以入天心府为荣。
但姜羡余不行。
可惜缘由他不能同覃云汉讲明,只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我不想。”
覃云汉越发摸不着头脑,“那你到底想干嘛?”
姜羡余眨了眨眼,悄声道:“我等谢承当大官,带我吃香喝辣。”
覃云汉噎住,继而拉住姜羡余的手:“好兄弟,带我一个!”
前排的少年也转过头:“也带我一个!我掐指一算,今年谢承必中解元,明年就能中状元!”
覃云汉乐了,“温清你还能掐会算啊?那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中秀才?”
“你?”温清瞥了他一眼,食指一摆,脑袋直摇。
覃云汉眼睛一瞪,伸手就撸温清脑袋,二人笑闹作一团,忽然听见一声呵斥——
“吵什么吵!”
第五章 今生:书院争执铺天盖地的自责和愧疚……
课室中霎时一静。
此时虽然还未上课,但有些人已经开始温书了,覃云汉和温清这般闹闹嚷嚷确实不太妥当。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吐了吐舌,躬身执礼,准备对其他同窗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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