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谢承把小家伙抱下马车带回屋里,见姜羡余让奶娘打来热水,建议道:“你先沐浴,我给他擦。”
姜羡余也没扭捏,转身去净室沐浴。谢承给小汤圆脱了外衫,擦了擦脸和手脚,放进烘暖的被窝里。
姜羡余洗到一半,忽然听见净室门被打开,有熟悉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他扯过布巾挡在身前,却见谢承已经开始脱衣服。
“你、你干嘛?”
“沐浴。”
“可我还没洗完。”
“嗯,我给你搓背。”
姜羡余:“……”
最后浴桶里的水洒了一地,姜羡余被抱回床上的时候还忍不住想: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谢承拿来帕子给他擦头发,揽着他靠在床边炭炉旁烘干。
“看得出来,圣上很疼爱明雅。”谢承忽然道。
“嗯,”姜羡余舒服地靠在谢承怀里,“如果徐靖确实如今日所见表里如一,皇帝确实给明雅挑了一个好夫婿。”
谢承顿了顿:“九王应当不会让睿王全身而退,但也不至于对李明雅赶尽杀绝。”
姜羡余忽然抓住谢承的手,心疼道:“你……你也别恨他了,都过去了。”
谢承呼吸一滞,深吸一口气将他揽进怀里,“不成,过不去。我只能答应你不伤害李明雅,至于睿王,于公于私都留不得。”
“我明白……”姜羡余回身抱住他,“我只是不想你难过,不希望你一直记着前世的事。”
谢承低头亲了亲他,“两码事,如今你在这儿,我哪有空难过?”
姜羡余忍不住笑意,“哼”了一声,凑上去同他接吻。
……
睿王府,面相儒雅俊朗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案前,听着下人的汇报微微蹙眉。
“姜羡余?”
“是,根据郡主原先的侍卫队长交待,这人便是郡主在江南认识的镖局少东家。同他一块来京城的还有扬州谢家的独子谢承,去年乡试中了解元,如今正好来参加会试。”
中年男子食指敲了敲桌面,吩咐道:“详细查查这两人的背景,把原先跟在明雅身边的下人召回来,仔细盘问。”
“是。”
中年男子又问:“听说沈追也回京了?”
“是,沈大人同诚王殿下一道返京,再过几日便到了。”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你说,他能查出想要老九性命的罪魁祸首么?”
“这……卑职不敢妄断。”
中年男子轻笑一声,“下去吧。”
“是。”
……
李明雅说好去谢家做客,却一直到会试开考也未能成行。
二月初九,会试如期举行。
这回姜羡余依旧在考场外等,只不过同行的人多了谢桑柔、苏和、小启轩和小汤圆。
因为要照顾两个小家伙,姜羡余不敢像先前乡试那般在马车里过夜,于是在临近的茶楼租了九日的包间,时不时就来看一眼。
一连考了九日,谢承和段书文等人出来时,下巴都长了一圈来不及修整的胡茬。
茶楼包间里,小汤圆愣愣地看着谢承,似乎有些不认识他。
小启轩也好奇地摸段书文的胡茬,惊讶地感叹:“爹爹的胡子好扎!”
段书文面上一片轻松,拉住一直忐忑却又不敢问他的谢桑柔,说道:“放心,这回我感觉还成。”
谢桑柔顿时落泪,激动地抱住了他。
段书文将娇妻爱子揽入怀中,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落榜的滋味,他应当不用尝第三回 了。
姜羡余见状,把怀里的小汤圆递给苏和抱着,悄悄问谢承:“这次考了什么?难不难?”
谢承:“策论以江南雪灾为例,考如何应对天灾。我同姐夫详细论过这个问题,姐夫应当答得不错。其他考的同往年差不多,姐夫底子扎实,应当稳妥。”
姜羡余点了点头,又迟疑道:“那你俩的策论不会差不多吧?”
谢承捏了捏他的耳朵:“想什么呢?我虽然同姐夫论过这个问题,但构思如何完善、具体如何实施,都得靠自己琢磨,我同姐夫的行文风格也不一样,怎么可能雷同?”
“那就好。”姜羡余道,“不过,这个题目应当有许多人能猜到,这样考没什么新意吧?”
“所题目考的是以江南雪灾为例,谈的是天灾,旱涝暴雪、飓风地动,甚至蝗虫鼠灾瘟疫,都算在其中,就看你能不能想到,又如何解决。”
姜羡余恍然大悟:“这么一说,这里边能做的文章还挺多?”
“嗯。”谢承捧着他的脸凑近,情难自禁地亲了亲他的唇。
苏和一惊,连忙捂住自己和小汤圆的眼睛,偏偏又给自己留了一条指缝,内心怒吼:你们怎么能这样?!
小书童识墨和平安一样捂眼偷瞧,前者还露出欣慰的笑容。
却不知这一幕还是被另一个小家伙逮个正着——小启轩原本在给谢桑柔擦眼泪,瞥见谢承这番举动惊讶大喊:“娘!舅舅和小舅舅亲嘴了!”
姜羡余刷一下扭头避开,耳朵通红地低下脑袋。
谢承转头看向小启轩:“……”
段书文和谢桑柔愣了下,默契一致地捂住小启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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