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操作让围观群众看得瞠目结舌,有人怀着好奇心,上前去问区分的要点。
蜜开始跟着从蛇莓那里听来的,从植物叶片厚度,叶片边缘形状,叶片纹理几个角度逐一进行区分。
有人听完立刻放弃了思考,有人则坚持继续问要她说得简单点。
她就特别快乐地直接发挥特长,直接跟人分享自己的判断结果,回答 “好啊,你看好了,这个绿一点,这个没那么绿。”“这个闻起来就臭臭的,当然有毒不能吃啦”,占着植物系诅咒天生的好资质,这种敏锐的辨别力也是普通人学不来的。
不过她那有问必答,乐于分享的态度获得了人们的好评,村人们惊叹于她渊博的知识量,亲近于她平易近人的态度,暗自在心里表示辉描述的“胸怀开阔,善良可爱大小姐”这个形象真是十分之精准。
只是去年粮食产量不足,交完税收后,人们手头拮据,无法立刻给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作为诊金,仅能摆出十足的诚意将现有的人力物力托盘而出,问蜜现在有什么需要的。
“我想要一间房子,以及可供耕种的田地,可以么?”
她的要求暗示着珍贵的医术,以及急需的劳动力将会成为村落的一部分,这样的意外之喜极大鼓舞了人们的热情。
经过一阵讨论,人群中站出了一位妇人,她那本应在春天娶妻的儿子因为热病陷入了昏迷,今日终于从死线上缓了回来。
“大人,我们家还比较宽裕,之前为了给犬子娶妻特地建了新屋,收拾得非常干净,用品也齐全,如果您不嫌弃的话……”
“这种美事就留给新人吧,早些迎接美好新生活吧。”
“我想要的是离森林比较近的那座空房。”
在辉带她前往各家各户的过程中,蜜一行人也相当于变相把整个小村逛了个遍。这村子地理位置偏远,村民朴实勤劳民风淳朴,旱田水田都整齐地种着庄稼,除了“疫鬼”也没有滋生其他什么因为凶杀案件凝成的诅咒,看起来的确比较适合生活。
而村子边缘的那座空屋,则属于村里的一位猎户,独居的男人在去年上山时不幸遭了野兽,见他许久未归,热心的村民们去寻他,找了几日却只看见了骨头,那件屋子便就此闲置下来。
“我不是大夫嘛?”
“住在山边方便进去采药,你们从山上回来,采集到了不确定的东西也能立刻问我。”
“如果真要担心怨灵作祟的话,我们杀了野猪,也算报仇雪恨了,希望他能安息……”
房子位置是蛇莓和真人共同推荐的,谨慎的蛇莓怕人类再度作恶,觉得住的离森林近些方便逃跑,亲近森林也方便它和蜜发挥力量,而真人则是单纯觉得方便他串门不被打扰。
人们称赞了大夫的善心,商讨了一番凑出了两套生活用品,在分出了一片肥沃的田地后,辉嘱咐几个人随蜜一行人去打理废弃的森林小屋。除草、清灰、通风换气、加固房顶、修护灶台,忙碌的人们进进出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废弃的小屋收拾的焕然一新。
缘一看着这一切也想跟着上前帮忙,凡是却被热情的妇人一把拦在了外头。
“哪有叫恩人动手干活的?”
“你们忙了一上午也该休息了吧,刚才我就注意到了,你这孩子衣服也破了,一定累坏了吧。”
“瞧着这太阳也好,去洗洗换身衣裳吧。”
传言中一击击杀野猪的勇士,在放下竹剑后看起来只是个寡言的普通小孩,文文静静地跟着大夫走的样子,很能激起妇人的母性。
面对妇人的好意,男孩也没有推脱,他看了看自己被束带划破的衣袖,以及沾了泥土和血渍的衣摆,还记得蜜那喜欢有好闻气味的男子那套说辞,便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另一边的女孩。
“能先给我的……”
“我的大小姐么?她也很累了。”
她是个喜欢香粉、首饰的漂亮的小姑娘,虽然现在已经没了那些条件。
但是干干净净的话,还是能让她感到愉快吧。
缘一这么想着,口中的话语简直要令妇人欣慰到落泪了,这是多么温柔的情感,令她不禁想起了年轻时,为她去山间寻找第一支春花的少年。
“那是一定的。”
带蜜去小溪边洗漱的是辉的妻子杏,在带走缘一之前,妇人特地与杏咬了一阵耳朵,令杏的脸上同样出现了欣慰的神色。
褪去衣衫,蜜将整个人直接浸入了水中,完全成为咒灵之后,她已经没有原来那么怕冷了,作为花之诅咒的她,在水里甚至惬意得想冒泡泡。
那是养尊处优的贵小姐才有的身躯,白灵灵的,嫩生生的,又稚嫩又娇软,仿佛是流淌着清甜汁液的藕尖,她趴在那里,白皙的脸蛋因为舒适透出淡淡的蜜粉,懒洋洋的随意一瞥,便让人想到带着春思的乳白甜梦。
连作为女子的杏看着都要忍不住脸红,到口的“您真是好福气”也变成了——
“只有那么体贴真心的人,才能求得这样的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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