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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沉默被神明视为了抗拒。
同他朝夕相伴的神明,并没有忘记道标是怎样温柔又纯真的存在——
他宽容地原谅了出轨的父亲,善良地将信徒的幸福视为己任。
当然他也同自己说过“道标是不会抛弃神明”的……
可这最后的一丝希望却因为童磨的沉默而破碎了,神明脸色黯淡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苦笑着说:
“不不不,我都说了什么。他到底是你的父亲,我居然想要杀了他……”
“啊……我现在一定像个怪物吧。”
“到时候请把所有的责任都给我吧,这到底只是我的一个人的行为,就把我就这么处理掉好了……
莲在擦拭眼泪的途中,却无意间碰到了从右眼眼眶中探出的花朵。她醒来后所有注意就被自己的道标引走了,甚至没有察觉到因为她伤势过重,花茧已将全部的咒力都用作治疗,撤去了她作为人类的那层伪装。
神明缓缓地摸过自己额角攀附的细小藤蔓,倏地变了脸色。
如果她还是美丽动人的女人,自然能像往常那样同自己的道标倾诉,企图得到真心的谅解。
但若是现在这种妖怪一样的姿态,又有什么好谈的呢?
丑陋的怪物在为自己的罪刑百般辩解,相比只会让人感到厌烦吧……
“请不要看我,我现在非常奇怪。”莲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细小的悲悯,她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缩着身子向花茧深处夺去。
但少年并为就此退却,他伸出双手将怪异的女人轻轻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微笑着说出了安抚的话语——
“没事的哦。”
“有谁不喜欢花呢?您还是很漂亮的,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漂亮。”
“我怎么会将我宝贵的神明处理掉呢?”
“……毕竟他真是说了非常过分的话,父亲怎么可以想着杀害自己的孩子呢?”
比起带有人伦情理的父子关系,在童磨眼里自己跟那个男人更像是各取所求的合作关系。
他作为道标帮助术士培养神明,而术士带自己看看所谓极乐的彼世是何种姿态。
就目前情况而言,他的确成功培养出了神明,也从同她相处中获得了足够的乐趣,得到了想要的报酬——
但这部分是神明给他的啊……
所谓父亲做的就是借走她,然后不说具体用途,不给理由,还给他一个受伤的神明。
这可真是不尊重孩子的劳动成果啊!
哦,不仅如此,他甚至还用自己的死威胁她。
童磨在倾听神明同自己描述的事情经过时,真是每听到一条罪状,嘴角就往下沉一些。也难怪最后他一不留神就毫无表情,吓到了毫不知情的神明。
“太过分了啊……”,无心的“神子”轻蹙眉头,低低发出如是呢喃。
童磨虽然对生死没什么特别的感触。但是这种被人捏在手心,轻易决定他的未来的行为,还是让他感到了深深的厌烦与不快……
既然他一点也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那么他也不必再乖乖当“儿子”,再配合着演什么父慈子孝了吧?
“或许他死而复生的那刻就变成奇怪的东西了……”
“我可真是无能啊,竟然将这种东西当成了父亲,纵容他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多么可怜,多么可怜……”
美丽无暇的“神子”怀抱着作为受害人的神明,流出了悲悯的泪水。
“必须由我亲自……净化他才行呢”
少年白皙的脸庞上因为自己的触碰变得血迹斑斑,他被明明被污血弄脏了。
但是因为他身上隐藏的某种特质,那殷红反而成了他耀眼的美貌的特别装饰。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
野良神里父亲最大的一个技能就是挑拨人心
把人的感情波动当做弱点,进行安排
这个人真的太欠了,欠到后面忠心耿耿的螭器都生气了,骂父亲任性了
第62章
光村日向与那个剑客相遇是在一个傍晚。作为药师的他像往常一样, 在郊外的山上采摘需要的草药。
然而正当他背上药篓转身离去之时, 却不巧遇到了食人的恶鬼。若不是红衣剑士从而天降, 抽出佩刀将鬼首一击斩落, 日向怕是要当场殒命。
那是位样貌出众的男子,他气质沉稳, 衣着朴素,俊秀的脸上神情淡漠而平静。
然而比起他那似有流火起舞的佩剑,或者脸上奇异的暗纹,更加令日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神。
剑士有着一双非常寂寥的暗红色眼眸。
当他收回佩刀, 望着眼前的日向,望向他背后远处村落寥寥炊烟而发呆时,看起来仿佛徘徊在迷雾中无处可去的旅人——
没有一扇门为我而开,没有一盏灯为我而亮,自你走后再无归处。
这是日向再熟悉不过的一种感觉,令他无法坐视不管。
怀着这样的想法,日向忍不住出声询问救命恩人的姓名, 并在得到男人那声“缘一, 叫我缘一就好了……”的回复后,盛情将他请到家中做客。
“谢谢您。”
“您是药师么?我最近在寻找叫‘安宁’的药剂。”
在返家的途中, 日向有一句没一句地同自己的恩人介绍自己的身份, 以及周围的环境。在听到“安宁”这一字眼后,他立刻紧张地绷起了身子,义正言辞地以医生的身份劝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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