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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云砚摇头:“还没有,看见院中的树,由此联想到,血仙你可能就是地荷花。”
    听他没想起来,血仙也没有失望,她点点头:“确实,我就是那株地荷花,无碍,你慢慢自会想起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周云砚和血仙越熟悉,有些画面在脑海里便越清晰。待他细细看去,那些画面的表面就像蒙上了一层薄纱般,看不真切。
    周云砚想起,上次血仙向他展示完两大技能后,睡了好几天。
    他猜想,精怪应当与人一样,不可能有源源不断的力量,用多了之后,应该也会疲劳。
    于是问道:“血仙你变化院中的这些花草,还有这些衣裳被褥,会不会疲累?”
    若血仙的本体在边关,别说这等小事,就是将这里变成绿洲,也只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可她现在精魂不稳,只用一根枝干来定魂,确实比原来容易疲累。
    血仙转过身,向他走近两步,与周云砚只余两指距离,踮起脚,抬头仰望他的眼。
    周云砚被血仙盯得挺直腰板,上半身微微向后仰:“怎么?”
    血仙凝视着他不断躲闪的视线,道:“你在关心我?”
    周云砚薄唇紧闭,下颚绷紧。
    被一个女子,不,女树精逼迫得眼神连连闪躲,实在是有些不男人。他梗着脖子,强迫自己不要转头,垂眼看向血仙道:“是。”
    血仙笑了,眉眼潋滟,轻声道:“我无碍。”
    血仙捏了捏他宽大的手掌,拉着他继续往床边走:“你快换上给我瞧瞧,我再给你多变两件。”
    幸好周云砚不算白,否则现在必是一张大红脸。
    周云砚肩宽腿长,天生的好体魄,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血仙让他试了一件又一件,周云砚突然回想起了一件事,遂问道:“你的衣服也是自己变化的?”
    血仙正在给他的衣角变出一朵地荷花,就像绣上去的一样,小小的,不是很显眼。
    “是,我全身上下,就连皮肉都是地荷花树所化。”
    “无论多少件,血仙都能变出来?”
    血仙歪歪头,道:“现在本体不在这里,若连续变化的话,也就几十件吧。”
    就见周云砚盯着她道:“当日在帐中,你让我给你小衣……是故意的?”
    周云砚才反应过来,血仙根本不用让他递小衣,那都是她自己变得,她还能再变出几十件!用不着像人一样,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
    血仙面上一丝歉意也无,坦荡说道:“那日看你神情着实有趣,确实是骗你的。”
    周云砚:“……”
    见周云砚一脸无奈,血仙把他的袍子往旁边一放,轻轻拍了拍手:“云砚你看。”
    就见一件小衣“啪”的从她掌心蹦了出来,白色的小衣就像只白兔儿一样。
    周云砚连忙转开头:“莫要胡闹,快变回去。”
    血仙爬过去,脸蛋抬起,周云砚坐在床边的木凳上,他想站起身,血仙先一步按住了他的双腿。
    肌肉结实的大腿瞬间紧绷,周云砚低头看她,就见血仙两眼亮晶晶的,看起来兴味盎然。
    “你为何不敢看小衣。”
    难为了老实正直的周云砚,还得回血仙如此的刁钻问题。
    “女子的贴身之物,怎能让男子看?”
    血仙:“你我的关系也不可以?”
    周云砚坚定的摇头:“自是不可。”
    “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名分?”
    这和有没有名分没什么关系,就算他俩成亲,周云砚想象了一下,他也做不到对血仙的小衣面不改色。
    “也不可。”
    血仙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长音,周云砚听得后背汗毛竖起,直觉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下一刻,血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十多件小衣从上方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五颜六色,要什么颜色都有。
    周云砚:“……”
    这还不算完,血仙拿过一件红色的,在自己的身前比量了一下,问道:“云砚,你说我穿这件好看吗?”
    血仙肤如凝脂,白的发光,穿水红色极为好看,就像一道可口的红梅酪乳。
    “血仙!”
    一股热气冲到了头顶,周云砚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结果就算闭上眼睛,黑色的前方居然也模模糊糊出现了血仙的倒映。
    血仙慵懒的凑近,用鼻尖轻轻滑过他的侧颈,道:“你少时常在我枝头攀爬,骑跨在树干上好不开心,你可知,那树干就是我的腿,我的腕,我的腰肢?”
    周云砚面红耳赤,竟不能再直视自己少时在树梢玩耍的样子。
    血仙笑够了,变化出来的小衣发出“嘭”的一声轻响,具都化为了红灿灿的花瓣,撒了满床满地。
    “睁眼吧,都没了。”血仙说道。
    周云砚不相信,轻轻眯了一下眼睛,见确实没有了,放敢睁开眼睛,下一秒,就被力大无穷的树精拽到了床上,按在了那一片花瓣中。
    第17章 17、忆往事
    金乌西落,逐渐给暖色调的屋内打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影。
    周云砚大半个身子倒在床铺上,轻飘飘的血仙压在他的身上,笑着对他道:“今日你不出去了吧,不如我们早早歇下吧。”
    周云砚不与血仙对视,眼神看向房顶,喉头一滚,说道:“既然已经回到了关内,从今日起,我在隔壁的侧房睡。”
    血仙一听,道:“为何要分房睡?”
    回来的一路上,他俩每日都是在帐子里同住,为何到了他的宅子,反而要分床睡?
    周云砚试图跟她讲道理:“回程时每夜露宿荒郊,我不放心你一人住在外面,没有办法,只能在同一个帐中歇息。”
    既然已经回来了,两人还未成亲,他自然不能让血仙跟他一起住。
    这傻树精糊里糊涂,什么都不懂,难为了周云砚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天天坚守底线。
    血仙听了,自然是不依。
    只听“唰唰唰”几声轻响,周云砚抬头望去,门栓内侧便被缠绕了数段柔软树枝,将门缝都堵死了。
    血仙缓缓将头低下,绸缎般的秀发划过周云砚的侧脸,眼神在他的脸庞上来回游走。
    她轻声道:“你若执意从房里出去,就将那些树枝扯下吧,他们都是我的身躯所化,若扯断了会如何,我想你知晓。”
    血仙毫无心理负担的诓骗周少将军。
    她的云郎心软的很,必不会忍心看她难受。
    周云砚确实信了,他眉峰微皱,看了看门,又看了看血仙,权衡片刻,终究是叹了口气:“收回来吧,我不走就是了。”
    血仙像只猫咪一样在上方伸了个懒腰,这可苦了周云砚,恨不得将身体沉进被褥里,不碰触到血仙分毫。
    “晚上你只管安心睡下,我说了不吸你元阳,便不会强迫你。”血仙承诺般说道。
    周云砚非守这些人世间的俗规,她便陪着他等。
    周云砚:“……这种话少说。”
    什么元阳啊,吸啊,强迫啊,周云砚听得头热。
    血仙:“你真真奇怪,在帐中时,我们还时常亲热,为何到了你的地界,反而要忍?”
    周云砚:“……”
    那是亲热吗?那是血仙说扑过来就扑过来,按着他就是一顿拱,又亲又咬。
    周云砚像是下定决心般说道:“明日我便书信回京,告知家中长辈你我之事。”
    总是让血仙主动,他未免太弱势了些。还是早日订下来,他也早点从这煎熬中脱身。
    血仙眼睛一眨:“真的?”
    周云砚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刚开始只有血仙急,现在不知为何,他也急迫了起来。
    血仙:“送信的来回要几日?”
    周云砚他们回来一路都是快马加鞭,信使的速度不及他们,来回要花上两倍的时间。
    “数月吧。”
    血仙对时间没什么概念,毕竟活了一千年,时间的敏感度着实不太高,数月也就是眨眼间。
    被按在满床花瓣中的周少将军忽觉一阵大力,他就被血仙翻了过来,变成他笼罩在血仙上方的姿势。
    周云砚手忙脚乱的想起身,血仙像是知道他会闪躲一样,直接用腿缠住他有力的腰身,一副“你若敢躲,我就给你表演断腿绝活”的表情。
    周云砚:“……”
    无奈,他只能膝盖抵在床铺上,身体僵硬的罩在血仙上方。
    血仙躺在满床的地荷花花瓣之中,唇红齿白,眸光潋滟,不像树精,倒像是一只专门诱惑青年的花妖。
    双臂双腿微微用力,血仙迫使周云砚弯曲手臂,身体逐渐向她接近。
    飘着香气的柔夷环绕住周云砚的脖颈,血仙吐气若兰的蛊惑道:“你让我一个人在这将军府独守空闺一下午,回来了还不与我亲香?”
    “独守空闺”这词是这么用的吗?再说……一下午,算很久吗。
    血仙双手托住周云砚充血的面庞,让他的眼神没有办法再闪躲,轻声道:“云砚。”
    周云砚仿佛被那总是眸光淡淡的双眼吸了进去,满脑子的于礼不合与寡廉鲜耻,在这一刻都被淡化了,所有的君子行径都被喂了狗。
    他双臂撑在血仙的两侧,缓缓低下了头。
    长发落下,与血仙的黑发混在一起,就像一条蜿蜒流转的墨色溪流。
    周云砚的体温偏高,连嘴唇都是热的,两片唇相贴,就像一点就着的火星,大火瞬间燃烧起来。
    肌肉紧实的右臂温柔的抚摸血仙的脖颈,他觉得自己要溺在这片花海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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