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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初尧听着苏御小声的啜泣声,恨不得立马将杀进苏家,让那些人跪在地上求饶!
    苏御哭了一会儿,停下便要从李初尧身上下去,去检查箱子里的物件。
    李初尧跟在他身后,陪着他蹲在地上,一个一个看。
    这些首饰是我娘的陪嫁,虽然母亲很少同外祖父那边联系,但是我知道,母亲很想念他们。这些书画,除了母亲所作,还有外祖父的墨宝。
    我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找回来的,但我真的很高兴。
    苏御说的有些语无伦次,吸了一下鼻子,睫毛上还挂着眼泪,露出一个笑意来。
    李初尧抬手覆在他脸上,察觉他是真的开心,用指腹帮他擦掉眼泪,开心就好。
    苏御点点头,这些书画我可挂卧房吗?
    李初尧哭笑不得,商量着说:挂书房吧,卧房会有罪恶感。
    苏御一愣,回忆起他不正经的模样,他咬着嘴唇点点头,支支吾吾说:是不太好。
    李初尧揉了揉他的脑袋,陪着他一起整理。
    窗户敞开,阳光倾泻进来,落在地上。屋里的人,将桌子挪在阳光下,将箱子里的书一一摊开放上去,空气中的潮意和墨香扑鼻,让人不由打了一个喷嚏。
    两人忙碌到中午,李初尧拉着人去洗了手,准备去用午膳。
    恰巧这时琼叔从外面回来,看到两人主动打招唿:二少爷,少夫人。
    苏御有些不适应,朝李初尧看了一眼。
    后者拍拍苏御的手,笑的一脸温煦无害,琼叔一大早去哪儿?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琼叔笑了一下,处理老夫人交代的事情了,二少爷和少夫人,还是先去用午膳吧。
    琼叔明显没打算交代,李初尧也装作不知道,他拍了拍琼叔的肩膀,人是铁饭是钢,琼叔身为祖母的得力人手,还是要保重身体。
    多谢二少爷关心。
    李初尧拉着苏御走了,琼叔这个态度,不难看出,他娶了苏御,任务完成,对老夫人来说,暂时已经没什么用了。
    苏御往李初尧身上靠了靠,小声问他:琼叔是不是特别不喜欢你?
    李初尧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苏御掐了一下他的手。
    李初尧没再卖关子,直言道:琼叔在李府看似是老夫人的人,实则谁的人都不是,也可以说谁的人都是。他来沂南,是授老夫人的意,但今早你看到那两个小厮,临南和临威,前者被李舜维收买,后者是张香兰的人。
    苏御点点头,眉心蹙了一下,李初尧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后悔了吗?
    什么?苏御不明所以。
    嫁给我啊。
    知道他在开玩笑,苏御还是忍不住不高兴,他睨了李初尧一眼,故意气人说:那要和离吗?
    李初尧站住脚,扯着苏御的脸轻轻捏了捏,你想都别想!
    苏御勾唇笑了。
    李初尧将人重新拉近身旁,牵着人去用膳。
    下午的时候临威跟着李舜维从外面回来,碰巧在门口碰到拿着信找人的临南。
    三少爷这是您的信。
    听到临南恭敬的语气,临威忍不住多看了临南一眼,在他印象中,每次面对主子,临南要么保持沉默,要么语气平淡,决计不是刚才那种恭敬中又带着讨好的语气。
    他将疑惑藏在心里,见三少爷客气接过,又说了一声多谢,不免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临南看了他一眼,走了。
    临威立马说:三少爷,有事随时叫小的。
    嗯。李舜维点点头,温和着一张脸,你去忙。
    临威何时有过这待遇,咧着嘴走了。
    李舜维看着信封上的字:吾儿亲启,他皱了皱眉,娘这时候来信做什么,他撕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拿出来。
    舜儿,这几日你不在,为娘夜不能寐,总是担心你去沂南出什么事情。再有老夫人一贯看不上我们娘俩,生怕你在途中出点什么意外。
    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娘害怕啊。
    你要时刻记得娘亲说过的话,李家不是我们能够争的,安居一偶才说咱娘俩的命,对你爹,你也要心存感激,若果不是他,指不定娘亲辗转青楼何处呢。
    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期盼你能安稳过日。
    先前尧儿给你的信我看到了,娘知道你想出人头地,但你是庶子,同李常维和尧儿不一样,切莫去同他们比,不然娘俩只会更讨大夫人嫌。
    如今这府里还有我们的安身之处,若是得罪了大夫人,让她知晓你的心思,只怕娘俩连命都没了。
    是娘没本事,不能给你更好的日子。
    听话,参加完你二哥的婚礼,便早日回来吧。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李舜维手中的信纸被捏的变形,指尖收缩,直接将信纸戳穿,他手上的青筋凸起,手臂紧绷,下颚的线条冷硬,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眼里燃起熊熊烈火,仿佛要将一切毁灭。
    碰地一声,他握住信纸的拳头,砸在了就近的桌上!
    安于一偶!
    又是这一套说辞,凭什么李常维和李初尧拥有的东西,他不可以拥有!
    为什么总要用他是庶子,要孝顺和听话说事,他乖了十七年,可到如今,得到了什么?老夫人的瞧不上,父亲的漠视,还是张香兰的苛待?
    府里上下都知道,三少爷出身卑贱,在府中的地位,连管家琼叔都比不上,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嫡庶有别,所有人都在说,他不配!
    李常维好吃懒做,他就配吗?
    李初尧又蠢又愚笨,出身连他都比不上,难道就因为养在嫡母名下,就配的上了吗?
    不!他不甘心!
    他绝对不会就此认输的,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娘也不行!
    李舜维走到燃起的蜡烛旁边,他捏着信一角,将信纸放上去,仿佛那些质疑如这封信一般,被他亲手湮灭。
    李舜维嘴角勾起一起狠毒的笑,拿起自己的手,视线落在骨节破了皮正淌着血丝的手背上,他将伤口放在唇边,舔了一下,血腥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口腔。
    总有一天,他要将李家全部收入囊中,让那些看不上自己的人,都摔进地狱。
    太阳落入山间,只留下橙黄的一角,天空的黑云袭来,犹如下一秒便要吞噬那最后的光亮。
    府中陷入安静,然而主人的院中,却忙碌的要紧。
    李初尧泡了一壶茶,坐在桌边,望着自家夫郎招唿着鸿书,帮忙搬书。
    他没想到苏烈竟然送了苏御一箱子话本,拿起桌上的茶吹了吹,他冲苏御喊道:过来。
    苏御随意拿了几本,塞到莫一怀里,快速到李初尧跟前。
    渴不渴?
    苏御接过茶,一口喝了,冲鸿书等人说: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这么多,看完得要多久?
    苏御挑了一下眉毛,得意道:放心吧,我看书很快的。
    第057章 (一更)
    看书快不快李初尧不知道,但是看到苏御这么高兴,他也挺高兴的,吩咐伽衣拿来湿帕子,亲自给苏御擦手。
    只有夫郎侍奉夫君的,哪里有夫君净做这些琐事的?苏御往回缩了缩手,反被那人拉着手腕又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还没习惯?
    这怎么习惯?苏御瞪他一眼,脸蛋绯红。
    李初尧眉眼带笑:为夫多侍奉夫郎几次,夫郎就习惯了。
    苏御越加羞窘,从耳根到脖子,泛起一层粉色,倒是不再躲了。
    擦干净了手,李初尧领着人回屋。为了避免再看到李舜维,晚膳便在房间里用了。
    两人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子,很快到了回门的时间。
    苏御一早便醒了,兴奋地趴在李初尧身上闹他。
    你说大哥会不会已经在等我们了?
    苏御捏着李初尧的耳朵,晃了晃他的头。
    李初尧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窗户,宝贝,天刚亮,你大哥哪有这么早?
    窗纸透了点亮光进来,但灰蒙蒙的,就像被人蒙了一层黑纱似的。
    李初尧打了一个哈欠,要是有闹钟,他恨不得告诉身上这位小朋友,现在才六点多!孩子咱们再睡会儿吧!
    他眼睛艰难睁开一条缝,对上苏御那双高兴又期待地眼睛,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他既然想着去见大哥,那便遂了他的心意就是。
    心里决定了,李初尧却还是不想起,一手放在苏御腰上,抬起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地捏苏御的脸,再睡会儿?宝贝儿?
    苏御黑亮的眼睛眨了眨,貌似不太愿意。
    李初尧盯着他看了半响,突然一个旋转,将人压在身下,那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
    什么?
    李初尧勾了勾唇,手往某个地方伸。
    嗯苏御脸红的咬住嘴唇,身子蜷了蜷。
    李初尧俯下从额头吻到嘴唇,含着他的唇瓣,用舌头撬开苏御的牙齿。
    苏御身体瞬间软了下来,一边喘息一边往李初尧身上靠。
    李初尧蓦地停下,盯着苏御看。
    苏御眼睛冒着水汽,眼神迷离,唇瓣红艳,嘴唇翕张,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似乎在等着人探索。
    身上的人没有动作,苏御难受极了,终于恢复了些清明,他脸上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大着胆子去蹭李初尧。
    这几日,两人一起解决过很多次,苏御也没了最开始的害羞。
    李初尧喉结滚动,细细密密地吻落下,一点一点覆盖在白嫩的肌肤上,似乎不够似的,留下一道道红痕。
    半个时辰后。
    苏御在李初尧怀里睡着了,眼尾的睫毛上,还沾了一点水珠。
    李初尧温柔的抚摸苏御的后背,察觉苏御眉头拧了一下,他笑了一声,将人抱紧了。
    等两人再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苏御瞪着正在给自己穿衣服的某人,指了指锁骨上的痕迹说:你故意的!
    李初尧替他拉了拉衣服,等会儿你大哥见了,便不会问你了。
    这种痕迹,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御陷入沉默,让伸胳膊便伸胳膊,他瞅了一眼李初尧,又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哪里有。李初尧帮他系好腰带,捏了捏他的鼻子,你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我之腹呢,我哪件事,你不知道?
    既然你都想到了这个,苏御指了指痕迹,嘟着嘴唇问:还说亲自同大哥说。
    李初尧捏着他的肩膀,让人转了一圈,嗯,不错,我的眼光果然好。
    苏御:
    大概同李初尧相处多了,苏御也带了他的毛病,那是我生的好看。
    李初尧噗嗤一笑,拉着他往外间的桌边去。
    汁夏和伽衣已经将早膳准备好了,等着两人一起用完,便出发去苏家别院。
    两家离得虽然近,但毕竟是第一次成婚,为了表示正式,李初尧还是让人牵了马车过来。
    李初尧扶着苏御上了马车,让鸿书驾着马车慢悠悠往苏家别院去。
    苏御还没怎么去逛过,掀开帘子一角,好奇地往外面看。
    李初尧一手握住人的腰,将人拉回怀里,你夫君在这里,你还要看其他人?
    苏御坐在他腿上,听到这话,愣了一秒,随即动手捏李初尧的脸,我是在看街上贩售的东西。
    李初尧一手护着他的腰背,另一只手握住苏御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想起刚重生回来,在街上看到的些许小玩意儿,他弯了弯嘴角,还记得我送你的小狐狸吗?
    木雕的那个?苏御当然记得,不过当时他对李初尧还没这么上心,加上汁夏总觉得李初尧不安好心,后来收拾的时候,落在客栈里了。
    李初尧见他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心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眯了眯眼睛,那可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
    苏御现在也后悔的要紧,抱住李初尧的脖子,要不你再送我一个?
    李初尧没说话。
    其实当时他也没弄明白自己对苏御是什么感情,有初见的喜悦,也有庆幸和珍惜,上辈子苏御死时的场景,太刻骨铭心,加上颠沛流离高压的生活,以至于他根本没去思量自己对苏御到底是什么感情。
    如今再去回想,可能那时候已经不是恩人那么简单了。
    不然也不会在苏御要去沂南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在报仇和护送之间,选择了后者。
    潜意识里,苏御之于他,早已经超过了那些仇恨和过往,他对这人的心动不知从何时起,只是发现的太晚,才让他上辈子凄惨收场。这辈子,他早早抓住了他,那就不会放过,一定要让他没有一点遗憾和伤痛,要让他平安喜乐,绝不重蹈覆辙
    苏御见李初尧深沉着一张脸,以为他生气了,小心翼翼靠近了他两分,苏御直起身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是我的错好不好?我去问问顾兄,还能不能找到。
    找肯定是找不到了,但决心还要表示的。
    李初尧回过神来,轻笑一声,就你那点心思,以为我不知道?
    那你说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再亲一下。
    苏御依言毫无压力的亲了。
    李初尧一言难尽,他伸手挠苏御痒痒,之前脸皮那么薄,现在半点波澜都没有,说,你之前是不是装的?
    哈哈哈苏御笑得花枝乱颤,一边躲一边拽他的手,我、我、没有哈哈哈分明是你脸皮厚!
    这会儿街上人多,两人的马车晃动,听着里面银铃般的笑声,路人频频往马车看。鸿书摸摸鼻子,干咳一声。
    汁夏坐在鸿书旁边,被盯着脸红,转过身敲了敲门,提醒道:公子,快到别院了。
    笑声戛然而止,鸿书和汁夏对视一眼,纷纷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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