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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这不是废话么。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肚子饿了,走了,吃饭去。说完,华溪悠哉悠哉的先迈开了步子,仿佛之前他就没去过什么手工坊。
    马庆儿反映迟钝的消化着华溪的意思,跟着华溪走进了一家小饭馆,看着他点了两个招牌菜和两碗米饭,就开始和小饭馆的老板攀谈起来。
    一开始两人只是闲话家常,马庆儿一边吃饭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可当他听见华溪问对方这个铺子是租的还是买的话后,他才反应慢了好几拍的猜到了华溪的真正目的。
    能在京城站得住脚的小饭馆,必定有其特色,能留得住人,不然早就关门大吉了。
    华溪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自己也吃饱了,味道虽算不上完美,但填饱肚子还是没问题的。
    他一个被逐出了家门,又剔除了祖籍的人,相当于一个黑户了,那么,他想要在京城干点什么,都得先个弄身份证也就是自立门户。
    想到就去做,一刻也不想耽误的华溪,寻了一个口碑不错的人牙子,给了点银子弄明白怎么搞身份证。
    所以天下间就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了?现在有银子的华溪,彻底松了口气。于是在马庆儿体力承受范围内,又买了些米粮油,大酱、酱油和米醋等所有调味料,再加上研磨的香料,炮制菜品需要的调味拼才算齐全了。最后还买了些瓜果之类的零嘴和一条五花肉,两人才坐上了回程的牛车。
    这会儿,尽管没和华溪进一步的感情交流,他看向华溪的眼神里再没了以往的敌意,甚至越看越觉得此人顺眼无比,因为他的怀里躺着卖草药的所有银子,换句话说,华溪一文钱没拿都给他了,说是他的辛苦钱。
    华溪动不动就坐着牛车回来,而且车上都放着装满了东西的箩筐,但凡看见的人,无不好奇的频频看过去,然后再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猜那个筐里都装了什么东西。
    有和马庆儿关系不错的人家就被怂恿着去串门,瞧瞧都是啥,回来好告诉她们。
    毕竟昨天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这个华溪引起的。
    里正一人力压群雄,把村里所有反对改变村规的声音都暴力性的镇压下去,最后迫于里正的野蛮行径,一个个的都做了鹌鹑,敢怒不敢言的妥协了。背地里则把华溪这个罪魁祸首就恨上了,老一辈严令家人不准与之交往,包括马大东一家。
    所以大家即便都对华溪这位城里少爷好奇的不行,也都望而却步,怂恿别人前去打探。
    没人来串门,张氏一家还不知道不准上山的规矩被打破,还是刘氏出门去买豆腐的时候,才知道了村里的这件大事。回家告诉了张氏,张氏想了想就叮嘱刘氏,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用刻意告诉少爷。
    刘氏点头应了,买来的豆腐用水泡着,回过身就看见,马庆儿身后背了个箩筐,双手又抱着一个大筐的从牛车上走了下来。
    她赶紧用布巾擦了下手,就奔了过去,帮着马庆儿减轻负担。
    华溪付了车钱走了过来,指着筐里的小罐子,这些都是调味料,全放进厨房。这条五花肉先放水里,等我回来告诉你怎么做。
    刘氏哎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捧着筐拎着肉进了灶间。
    另一筐米粮和零嘴就放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两人就再次离开了家门,由马庆儿带路,直奔村里的老匠人的家。
    原来老匠人是一个跛子,妻子早亡,膝下有个女儿,从小就跟着他学手艺。三四年前才来到靠山村定居,在村里人的眼中,他们算是外来户。
    但老工匠手艺确实不错,价钱也公道,村里人要打家具什么的都会上门,邻里关系都非常融洽。
    两人赶到老工匠家门口的时候,老工匠的女儿正在整理菜园子,看见二人非常热情,主动引进院内,忙前忙后的端茶倒水。
    夏姑娘,夏伯伯呢,我们要做样东西。马庆儿不好意思让人家女儿忙活,赶紧开口。
    我爹去砍竹子了,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你们要是着急,和我说也是一样的。夏姑娘的长了一张大众脸,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她下巴上长了一个痣,特别影响观感,这也是为什么都二十岁了,仍待字闺中。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继承其父的衣钵。
    华溪不想坐着干等,干脆就和夏姑娘形容了一下小吃车的构造。
    夏姑娘听得认真,还跑进屋里取了笔直,按照华溪的描述进行绘制。
    华溪本是面色如常,可看到那位夏姑娘将他形容的小吃车描绘出十之七八的雏形图时,惊讶的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大概就是这样子,多久能做好?
    溪少爷,这个架子不难,但是要在像下面添置炉灶,就有些危险。既然是做吃食的下车,首先就要考虑安全问题,所以我觉得如果这里改成这样,既能防火也能防止木头变形,会不会更稳妥些?夏姑娘一脸严肃认真的在初稿上改了几笔,并没有直接回答华溪的问题。
    华溪满意的点点头,笑了,夏姑娘所言极是,就按你的做,时间不是问题,安全最重要。
    夏姑娘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重新看了一眼华溪,这人似乎和村里人传的好像不一样呢,挺通情达理的啊。
    您放心,我们可不能砸了自家的招牌,我们会抓紧时间,尽量不耽误您的正事。夏姑娘是个爽利人,敲定了下来,就取出了算盘,说一样算一样,最终加上木料和辅料,总计三十两。
    和京城里的手工坊一比,价格公道的不像话。
    定好了小吃车,华溪也了一份心思,大方的交了全款就和马庆儿离开了夏家。
    接下来的几天,华溪消停了,足不出户的行径更让人好奇的心痒难耐,时常以路过的名义往人家院子里偷瞄,有的人赶上了会闻到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熏得胃里直翻腾,反应大的当场就吐了。
    因此惹出了村里人强烈的不满,纷纷跑到里正家诉苦,让里正出面去管管那一家子人。也不知道他们偷偷摸摸在捣鼓什么东西,万一是些伤天害理的事,岂不是连累了整个村子。
    里正心中一乐,他还一直苦恼没什么由头去教训那个臭小子,这下好了。
    里正拍了拍胸脯,刚正不阿的一口应了下来,杀气腾腾的带领着一群义愤填膺的村民们,走向了马大东家。
    第18章
    华溪得了几百两回来,大家都震惊的久久不能说话,尤其是在马庆儿绘声绘色的描述中更是吃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张氏算是看着华溪长大的,对他能对对联的本事,居然没有丝毫的怀疑,在她的眼里他的少爷就是无所不能,盲目的信任。以她的话说,少爷这是深藏不漏,没什么好奇怪的。
    华溪当时也只能是哭笑不得默认了,似乎只要有张氏在,他什么借口都不用费劲想,这样也挺好。
    张氏还好,毕竟是大宅子里的人,几百两的银子还是见过的,但是大儿子夫妇俩就有些反应不过来,接着就听到华溪又丢出来的一记重磅消息。
    他要改建屋子。
    然后他们就闻到了臭气熏天的味道,以及长了白毛的豆腐?彻底将他们逼回现实,抛开还没消化的消息,纷纷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
    马庆儿夸张的抱着香儿直接窜出了灶间。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集体被打脸了。
    别管是不是被逼的,怎么入嘴后臭味没了,反而异常的美味,一个个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华溪。
    华溪就喜欢这种反映,当即拍板,由刘氏掌勺,马庆儿负责收钱,等小吃车做好,就能出去摆摊售卖了。
    接下来的几天,每个人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都卯着劲,对华溪随口就来的使唤也渐渐有点习惯了。特别是马大东,辞去了城里的工作,为了改建房子的事亲自看料定料,选人干活,全都一个人包了,还忙得不亦乐乎,一点不觉得疲累。
    这天,华溪卸下手腕和脚腕上的沙袋,像一潭死水似的瘫在从夏家买回来的藤条椅上,任徐徐的微风拂过,顿时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为了锻炼体能,他还特意让马庆儿弄了个一大沙袋,挂在伸进院子里的歪脖子树上,每天定时的拳打脚踢。虽是循序渐进,但他能明显感觉到体力的提升,单手拎起灶间里的大铁锅已经不成问题。只要继续练习,假以时日他相信颠勺绝不成问题。
    今天只要夏家把小吃车下面的土灶垒好,再架上拿回来的小铁锅,明天就可以出摊,卖油炸臭豆腐了。大哥哥,喝水。香儿端着一碗白开水,颠颠的走了过来,脆生生的说话声打断了华溪的思路。
    华溪寻着声音,接过香儿手中的碗,慢条斯理的喝了个干净,便把空碗还给香儿,谢了,你娘和你奶她们还在屋里做活吗?华溪要求服装整齐,所以特意让马庆儿去城里拿回定制的小铁锅的时候,卖了几批黑布和蓝布,用来制作厨师服,就当是统一的制服。
    张氏和刘氏俩就在忙着赶制这个。
    香儿乖巧的点点头,头顶上的羊角辫也跟着来回晃动。
    奶奶说,不能耽误大哥哥的正经事,要赶紧做出来。
    那香儿帮忙生火,中午我们做面疙瘩汤吃。
    华溪手痒拽了下香儿脑袋上的羊角辫。
    听到有好吃的,香儿巴巴的把另一个羊角辫也塞到华溪的手里,笑的一脸灿烂。
    华溪看着手里的辫子怔了怔,随即笑出了声,小馋猫。
    今天还能吃到臭豆腐吗?背着一筐草药的马庆儿,一进门就听见华溪的话,眼睛亮了。
    小叔叔才是大馋猫,奶奶说了,臭豆腐要拿来卖的,不能再吃了。香儿说完,朝着马庆儿吐了吐舌头。
    马庆儿讪笑的挠挠头,不是嘴馋,实在是吃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尤其量少的情况下,又吃不够,心里头总会惦记着。
    再让夏姑娘多编几个方形的筐,豆腐是该多发酵一些。前期他可以施行饥饿营销,把臭豆腐的名声闯出来,后期,产量跟不上的话,别说一天了,半天恐怕就会卖光。
    我这就去。马庆儿放下的筐,急不可耐的就跑了出去。
    华溪看了一眼筐的草药,见还是他熟识那几种才放心的和香儿去了灶间。
    香儿是小,但生火是个能手,不稍片刻就在灶眼里生起了火。
    他就让香儿在边上看他怎么炒香蒜和肉丝,时不时的让她拿个鸡蛋和调味料什么的。
    耐心的一步步的告诉她怎么做。
    面粉里一定要慢慢的一点点加水,边加水便快速搅拌,搅成这样的小絮状。
    香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认真的听着,认真的使劲点头。
    看,炒锅里的水开了,火就调小一点,保持这样就可以。说着,华溪用钩子把灶眼里的柴禾扒拉散了。
    他端起调成棉絮状的碗,要一边搅拌,一边往锅里撒,才不会让面疙瘩粘连在一起。等他把面疙瘩都下好,往锅里放了一勺盐,两勺酱油。
    要想食物变得美味,就要加相应的调料,如果只是单一的咸盐,香味得不到提升,自然不会浓郁。
    不用华溪多说,这边看的眼睛都要掉进锅里的香儿,不停的舔嘴唇。
    面疙瘩汤,以前娘亲也做过,记忆里都从没有过这样的香味。
    华溪拿了一个鸡蛋,敲了一个口,一边慢慢倒蛋液一边慢慢搅拌,在锅里形成絮状凝固。
    稍微煮两分钟后,把小葱碎倒进去,出锅前,他又淋入两滴香油。
    去,叫你奶她们出来吃午饭。华溪好笑的拍了下猛吸溜口水的香儿。
    香儿抹了一把嘴,像只兔子似的连忙蹦出去喊人。
    华溪拍了几根黄瓜,搬上蒜末酱油再倒了几滴香油,一大盘拍黄瓜就做好了。
    这个季节最不缺蔬菜,不管是炒还是炖,在越来越热的天气里,都该吃些清凉爽口的。这个时候,吃冷面应该不错。
    嗯,他得想想怎么做了。
    疙瘩汤吗?怎么会这么香?张氏一进灶间,最先味道飘散在空气中的香味,香得她忍不住咽了好几下口水。
    调料放的对,自然能引出食物的香味来。这里太热,去院子里吃。
    这天越来越燥,灶间里闷,确实不适合吃饭了。等大东回来,我让他在院子里搭个凉棚。夏天里,咱们就在凉棚里吃。张氏说着话,把大锅里的疙瘩汤盛到大钵里,连同大勺子都端了出去。
    华溪想顺手拿几个空碗和勺子,被又窜进来的香儿抢了先,抱着碗筷就走了出去,他便端着那盘拍黄瓜走了出去。
    院子外,刘氏在搬凳子,清理石桌,见到张氏端着大钵,眉开眼笑的伸手接了过去,霎时香味扑鼻,她惊喜道,好香啊。
    我真怕这张嘴被少爷养刁了,以后其他吃食都没滋味了。张氏说着埋怨的话,唇角却弯着,眼神里无不透露着的自豪。
    刘氏笑了笑,没接话,从女儿手里拿过碗,给每个碗里盛满了面疙瘩汤。
    毫不客气的敲门声响了两声,就从门外传进来一道豪迈的嗓音。
    开门,老子知道你们在家。
    华溪拿着羹匙吹凉嘴边的面疙瘩,慢慢悠悠的吃过一勺又一勺,余光里看见刘氏起身前去开了门。
    以里正为首的村民们,在开门的瞬间,跟着里正一股脑的闯进院子里,充满敌意的眼神四处乱瞄。自以为是的臭味没有闻到,反而在空气中闻到了一阵阵香气。
    赶上人家饭口的时间,里正不觉得尴尬,黑亮的眼睛倒是石桌上的那钵汤溜了一圈,最后定在华溪身上,立马露出吓唬人的凶相来。
    有人说你家有臭味传出,怎么回事?老实交代,不然报了官有你好受的。
    张氏不高兴的沉下脸,好生奇怪,有臭味怎么了?不管是香的丑的,谁家没有股味道?里正怎么就来我家询问?
    里正,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您现在闻着臭味吗?村东头的赖利头的家能熏死人倒是真是,您可以去他那里瞧瞧。刘氏平时给人就是一种不怎么爱说话的模样,可这些人好巧不好的赶在她正吃饭的时候,害得她现在只能闻不能吃的来应付他们,想想心里就有气。
    大东媳妇,说话可不能昧着良心啊,现在没味,不代表以前没有。我家大儿都被你家的臭味熏吐了好几回,至今都没胃口吃东西,眼瞅着瘦下去一大圈。你说,你们到底弄什么东西?是不是这位城里少爷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瞧着你挺本分的一个媳妇,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哎呦喂,大家瞧瞧,那个城里少爷才住在这儿几天,连老实巴交的大东媳妇都像变了个人似的,大婶子,你还是把这人赶走吧,带坏你们一家子就算了,可别搅和了我们整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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