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侍卫,记住了,叫本宫华妃”,
居高临下,气势凌人。
“是,华妃娘娘”,
展飞低下头,如梦初醒,万般纠结挣扎后,将情绪埋藏在一片桃花之中。
“公主……要直接饮长虹的血吗?”
司徒彻低着头跟在周楠身后,一行人已经翻山越岭,再过半月就可到京城,那匹狼近日也有些躁动,经常舔舐腹部和尾巴的毛发,估计是快要到产期了。
“怎么,不行吗?”
周楠眉梢上扬,有意要戏弄她,决明大师已经在赶回京城的路上了,自然是要等师父回来亲自处理,她并不太相信江湖上流传的茹毛饮血一说,活兽的血不干净,她跟着师父那么多年,自然是知道的。
“没有”,
司徒彻连忙否认,
“只是野兽的生血腥臭,臣担心公主难以接受”。
“不接受就没命,你说本宫要不要接受?”
“臣知道了”,
司徒彻看着她,眼神依旧柔和,带着浅浅笑意。
公主殿下心里升起一丝从未有过的郁闷,这人好无趣,不欲再与她多言。
这一路上来打劫抢长虹的人太多了,不过好在,周晟派了更多的侍卫过来保护,倒也不需要司徒彻出手。
她每日除了给周楠做饭,就是跟长虹聊天,时刻关注它是否要生产,十足的闲人。
这夜,宿在山林,司徒彻又去给周楠抓野禽做补品,顺带给长虹弄点新鲜的畜肉。
夜间巡逻的侍卫不少,精神奕奕。
周楠难得下了马车到后面的囚笼里看望长虹,长虹盘在角落里,坐立不安,她心头一跳,恐怕是马上就要临盆。
她跟着决明大师学医学武,但对动物的了解并不深,只学着司徒彻平日的动作,犹豫着伸了手进去,触及狼毛便又收了回来。
比想象中的柔软,长虹也抬眸望着她,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似乎要把她吸进去,她把手掌捂在狼的眼皮上,母狼温顺,不知是不是把司徒彻这几日说的好话听进去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有些凉。
“公……公主,你怎么也被那家伙带坏了”,
明月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深怕长虹下一刻就张开血盆大口。
“母爱如山”,
周楠有些伤感,她的母后亦是如此,一定是因为她,才会愿意留在宫中勉强自己吧,她这些日子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卫珺总说皇宫是牢笼,她那时不懂。
“不知师父是否有办法留住它的命”,
毕竟小狼生下来也需要母亲照料,而且若小狼也是长虹,绝不可能把它放归山林,那无异于送死。
其实她有些担心,世人之心皆自私,她现在找到长虹,真的能把小狼放走吗?且不说江湖有多少想要利用它提高武功的人,就是皇宫里的,她那高高在上的父皇,会不动心吗?
没有哪个皇帝不想长生不老,长虹又是传说生物……
“公主,若是生了小狼,一定会是长虹吗?”
看吧,连明月也明白这个道理。
“极大几率会是”,
周楠摸到它的腹部,那里有轻微的起伏,小狼似乎已经不太/安定,想要闹着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长虹舔舐得更勤快了,彩色的瞳孔流露出一丝脆弱。
囚笼里冰冰凉凉的,周楠有些不忍,于是起身回马车想给它拿一条毛毯,再下来时手脚有些无力,外面的侍卫倒了一片,似乎睡着了,明月也软绵绵地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糟了!周楠屏住呼吸,可还是晚了一步,手中的毛毯掉落在地上,她自己也顺着滑倒在地,这不是一般的迷魂香,里面有毒,连她这样被决明调养至除冰魄外百毒不侵之躯也无法幸免。
那个人怎么还没回来,她努力往长虹那边看去,瞬间睁大了眼。
一群人早已把长虹团团围了起来,长刀挥起,银光闪闪,
“不……”
狼凄惨的嗷叫声响彻了整片山林,周楠只觉得耳膜一痛,狼腹被活生生撕开的痛楚传进了脑袋。
“崽子你们可以抱走,长虹的其他地方不许再碰,本座要自己留着”,
一个尖锐的男声在林中回荡,如鬼魅一般,那些正在生吃狼肉,饮狼血的恶魔纷纷停下。
“多谢毒王成全”。
周楠眼中倒映着那群魔乱舞的影像,只觉得头晕眼花,胃中翻江倒海,朦胧中好像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影子,在林中站了挺久,似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直到那些人从狼腹中取出狼崽,那人才跟了上去……
一道黑影来到她面前,颌骨一痛,她的下巴被人捏在手中,
“你就是卫珺的女儿”。
他的声音尖得刺耳,周楠想说话却浑身无力,像是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可她不愿就这样束手就擒,眼神不屈。
那人穿着一件斗篷,戴着一张鬼脸面具,看来确实是江湖中所说的毒王,冰魄的创造者,
“不错,本座十分欣赏你这样不肯屈服的人,可惜啊,周晟拆散了本座的姻缘,卫珺害死了本座的师妹,你说,本座怎么能留你?”
周楠笑了,她的母后连兔子都不忍心杀,也不许活物陪葬,虽贵为皇后,默默吃斋念佛那么多年,她要是会害人,这世上再也没有好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