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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已经慢慢染上了河边,秋日的夕阳用最温柔与温和的热意和色彩,为身边的男人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乔佳觅脸上有些发烫,忍不住出声催促:“你洗快点,等会儿天都要黑了。”
    男人却不急不缓,手上的捣衣杵节奏十分鲜明:“急什么?还早。”
    一边说着,顾肆不经意地往身边扫了一眼,将乔佳觅脸上惹人怜爱的小模样尽收眼底。
    他原以为被乔佳觅故意折腾一遭,自己心里多少会有点憋闷,却没想到如今事情发展成这样——
    便是河边的小风,都能把他的心情吹的飘飘悠悠荡起来。
    乔佳觅咬牙:“不行,快点洗!洗完我有话要对你说。”
    有话对他说……是什么话?为何方才在家里不说,还要使个理由把他喊出来说?
    如眼皆是秋日、夕阳、微风和铺满碎金的河水……
    顾肆不由悄悄在心里紧张了起来……
    乔佳觅的“有话对你说”,让顾肆止不住的心潮微涌。
    男人原还打算在河边同乔佳觅一起消磨时间,现下手里洗衣裳的动作顿时不着痕迹地加快了起来。
    捣衣杵有节奏地击打着,顾肆的心跳也随着自己的胡思乱想而一点点加快。
    她要说的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不然也不会巴巴地从家里跑过来,看着他洗衣裳。
    是……需要两人一同解决的事?
    顾肆越想越乱。
    最后,男人故作不经意地道:“其实,你有什么话也可以现在说,未必非要等我衣裳洗完。”
    他原以为乔佳觅会有些羞赧地拒绝,却没想到她连半分为难都不见,而是点点头:“行吧,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洗不完。”
    乔佳觅清了清嗓子:“那个,我其实是想问,谭娘子的事情我头两天才跟你讲了一遍,结果没过几日,谭松便被解决了……事情当真这么巧?”
    顾肆洗衣裳的手停住了。
    男人扭过头来看着乔佳觅,皱眉:“你就是要同我说这事?”
    乔佳觅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不然呢?”
    顾肆沉默了片刻,突然很想把自己面前湿漉漉的衣裳一脚踹到河里去。
    他用一种“你在逗我”的语气问乔佳觅:“这算是什么重要的事,值当你特意从家里跑来问我?!”
    乔佳觅茫然:“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怎,怎么了?”
    她不能领会到男人巨大的心理落差,还以为男人是因为她话太多打扰了他, 当即有些不高兴,嘟囔道:“洗个衣裳,又不是让你绣花,说两句话怎么了?”
    乔佳觅紧接着站起了身:“那我走啦!”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男人一把拉住手腕,拽着让她重新蹲了下来。
    “想去哪?嗯?我没洗完之前,你乖乖呆着别想跑。”
    两人的动作不小,给河边其他洗衣裳的妇女瞧见,登时便收获了几道善意的笑声。
    还有人故意扬声打趣:“瞧瞧,这小两口的感情真不错!男的疼媳妇,帮着洗衣裳不说,媳妇也心疼自己男人,舍不得走呢!”
    “哈哈!分明是她男人不让她走,胡婶你这眼神不好使啊!”
    “哎呀你干嘛要说出来!看破不说破,不晓得吗?”
    乔佳觅听着周围人的话,一张脸蛋红云似的,恨不得把头埋在胳膊里不出来。
    她小声埋怨顾肆:“你干的好事!”
    男人笑了,五官线条疏朗俊逸,又是看呆了河边的一群女人。
    也不知是哪家的夫君?模样生得可真好!
    更难得的是疼媳妇——
    这样的男人可不多见了!
    顾肆故意问乔佳觅:“我干什么好事了?不过是不想让你走罢了。”
    乔佳觅“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片刻后,男人主动道:“谭松的事,并不难解决,而且巧的是我刚刚替赌坊追回了一笔丢了的银子,又帮城北的张老爷解决了第七房小妾上吊的难题——”
    这话听的乔佳觅一愣一愣的:“你每天在衙门里,做的都是这些事?”
    顾肆斜睨了她一眼:“当然不是。”
    也不看看他搭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是为了谁?
    乔佳觅看着男人的眼睛,心上慢慢开出了一朵小小的花,一双明媚的桃花眼也亮晶晶的:“是你让谭松去赌坊输了三千两银子,又找张老爷提出替他还债的么?”
    顾肆轻哼了一声:“一个赌鬼,一个老色鬼,让他们凑到一起还不容易?狼狈为奸这种事,不需要我去安排,他们自会走到一路。”
    乔佳觅不说话,只一味抿着嘴笑。
    顾肆瞧着她的模样,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你在这傻乐什么?”
    河边的夕阳已经渐渐变成了热烈的红,温柔的光线从侧面照射在乔佳觅脸上,将她白嫩嫩的肌肤上纤细的绒毛都映衬的分毫毕现。
    她眼底笑意不减,道:“我在想,你到底是怎么解决李老爷家里第七房小妾上吊之事的?莫不是用你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感动了人家?”
    顾肆满脸无语:“瞎胡说些什么!”
    乔佳觅确实是在瞎胡说。
    她笑,是因为心里欢喜,想笑。
    至于为什么欢喜——
    乔佳觅并不想去深究原因。
    她轻松地对顾肆道:“如今谭松的事情,谭姐姐都看清了,日后再不会同那个赌鬼有什么瓜葛。要我看,咱们干脆帮人帮到底,再帮她找一处地方住下,最好是谭松找不到的住处!”
    顾肆想了想,随即点点头道:“这我倒是可以寻一处。不过,那谭氏可还打算嫁人否?”
    乔佳觅皱了皱鼻子:“她年纪轻轻,生得美、又有本事,什么好男人找不到?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肆略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我就是问问,你紧张什么。”
    乔佳觅斜睨着顾肆,嘟囔道:“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男人失笑:“瞎想什么呢!衙门里有个年过三十的同僚,为人也算正派,至今未婚配,在青镇还有一处宅院。若谭氏愿意,可以租住他家的房子。”
    乔佳觅“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得进去,只托着腮在一旁看顾肆干活。
    男人三下五除二把最后的衣裳洗完,站在河边已经有些微微发黄的草地上,卷起袖子来开始一件件将衣裳拧干。
    他的胳膊看着不粗,可在开始用力时,十分明显的肌肉便会耸起,将他的手臂勾勒出格外吸引人的线条。
    乔佳觅和男人成婚这么多年,当然知道男人的胳膊是多么有力,如今用来拧衣裳,倒是大材小用了。
    她心里这般想着, 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了下来,在一旁瞧的津津有味。
    两人之间的气氛便慢慢缓和了下来, 就连一路同行回到家中,他们都没有拌过一句嘴。
    顾肆不由感叹——看来自己的追妻之路,终于迈出去了关键的一步啊!
    只是这和谐的氛围没有维持太多时间,等二人回到家,才放下东西没多久,便又生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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