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佳觅被下人引着,一路走到后院,直到进了高初云的小院,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高初云见了她,赶忙迎了上来:“佳觅!”
乔佳觅笑道:“阿云!”
高初云忙吩咐下人去准备了茶水点心,带着乔佳觅在小凉亭里坐了下来。
她轻声细语地问:“前些天收到你的来信,说你要入京,心里就一直记挂着。如今看到你,总算是放心了,怎么样?一路上可还顺利?”
乔佳觅抿着嘴,直勾勾盯着高初云,笑而不语。
高初云见状,轻轻拧了一下乔佳觅的手背,暗中嗔了一眼。
她神色端庄地把下人们都打发了,等四下无人,这才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亲亲热热地拉住了乔佳觅的手。
高初云压低声音,兴奋道:“这几日可把我高兴坏了!连觉都睡不安稳!老是琢磨着你到了哪里了,路上有没有碰到什么事情,回京以后什么时候来找我……”
乔佳觅笑道:“我可是一到了京城,才刚安稳下来,坐都没坐一会儿就来寻你了。”
高初云不由展颜:“好佳觅,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姐妹!”
高家的下人都不在,乔佳觅也自在了许多。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高初云,不由叹道:“人靠衣装这句话说的当真不错,如今瞧你这模样,我都差点不敢认了。”
从前的高初云天生丽质,即便是粗布荆钗,也难掩丽色;可如今绫罗绸缎、金钗玉环打扮起来之后,俨然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女,就连神色都添了几分凛然不可侵犯。
高门贵女听了乔佳觅的话,一下子变成了小家碧玉,没好气地哼哼:“佳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竟还好意思打趣?我如今在丞相府,可不光有我继母盯着,全京城的姑娘都打算看我笑话呢!”
她这话说的没有分毫夸大——
丞相府的嫡女,十几年了没听见过动静,有朝一日突然出现,足以震惊半个京城权贵圈。
尤其是女子到了嫁龄的人家,一时间出现了高家这么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谁不费心思打听着?
乔佳觅知晓她的艰难,不由上前挽住了高初云的手,小声道:“好阿云,我不是故意打趣你,只不过是见你打扮的漂漂亮亮,替你高兴罢了。”
高初云叹气:“不过是外表光鲜,有什么好呢。”
乔佳觅见她似有惆怅和退意,便为她打气:“阿云你想想,如今可不光你自己,还有阿楚呢。小姑娘没爹没娘,若是真的寻不到亲人,不得靠你好好养着?还是要你立起来才能行。”
高初云点头:“嗯,我知道的。”
两人月余未见,都有满肚子的话要同对方讲。
高初云先是唏嘘了一会儿:“我从前就觉得你那夫君不简单,没想到还真是个有大造化的。从籍籍无名到简在帝心,只用了区区一个月的时间!佳觅,你老实交代,顾肆他当真不是什么流落在外的皇室子孙么?”
最后这一句话,高初云是用气音悄悄说的。
她虽是穿越过来的,却也知道在古代妄议皇室是多么重的罪。
乔佳觅吓得赶紧捂她的嘴:“瞎说什么呢!这可是杀头的大罪!阿云,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顾肆怎么可能和皇帝扯上关系!
高初云也知道不可能,“嘿嘿”笑了一下,小声道:“我就是嘴上说说嘛,心里也知道不可能。不过顾肆升官的势头这么猛,不光是我,旁人瞎猜的多了去了。”
乔佳觅对此略知一二,只冲高初云摇头:“他的事情一般都会告诉我,不过这次……应该是在查什么大事,我大姐夫不许我随便打听。”
被那变态血腥的剥皮客抓住时,对方可是口口声声把临安公主唤为“爱人”的!
乔佳觅最开始不知道临安公主的名讳,还是后来才听说的,那可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
她不想给高初云惹麻烦,便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不过,高初云也不是好奇心多么重的人,对顾肆的事情,听听就过去了。
两人又聊起了高初云在京中的处境。
乔佳觅秀眉微拧,认真地看着对方问:“阿云,你老实告诉我——你如今在丞相府,可有人寻你的麻烦?”
高初云原还想笑着打岔过去,可看着乔佳觅严肃认真的模样,仿佛不问出个答案不罢休一般,她才收了掩饰的心。
高初云想起丞相府的一大摊子糟心事,不由叹了一口气:“唉……佳觅,你这冷不丁问起来,我只能说,丞相府的麻烦太多太多,你让我先说哪一个?”
乔佳觅闻言,顿时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