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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鸢心乱如麻,一时没有出声。
    秦婉只以为她是在意会泄露了药方,只道:“你写,我不看就是了。”说着便往一边走去,宝鸢拉住了她,“我只是有些心乱罢了,况这药方我原就想给你一份的。”
    秦婉心下一热,若真能金蝉脱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她这辈子怕是用不到了。
    她身后所系的乃是秦家这个百年大族,就算是死也逃脱不开的。
    晚凉亲自去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面色不大好,秦婉一见她这样,便道:“可是有影响?”
    晚凉点了点头。
    “奴婢怕一个郎中说的不准,还特意问了三家,三人的说辞都是一样的,说是这药方里头有一味不死草最是伤胎。”
    原本想好的计策突然被搁置,宝鸢原本提着的心忽的就落至井底,堪比心如死灰。
    秦婉握住了她的手,“此计不行,咱们在想旁的法子就是,我定会助你得偿心愿的。”
    宝鸢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她在太子府里已经待了小半天,眼瞅着天色就要暗下来了,她想了想便起身告辞,以免一会儿迟了会碰到姜郁。
    秦婉亲自送她出了门,只还是不同聂忱说一句话。
    聂忱几次三番的找了话,可女人皆都冷冰冰的,要么不答话,要么就转了话头,直让他的一颗心犹在滚油锅里炸了一遍又扔进了雪堆里似的。
    路过花园的时候,几人皆都各怀心事,丝毫没留意到花丛后站着一个人。
    冯佩芸原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谁知竟真的是那个讨人厌的聂宝鸢,只她何时攀上太子妃这样的高枝了。
    也是,她那样狐媚子的是惯会耍手段,装可怜的。
    先是傍上了睿亲王,现下还勾搭上了太子妃。
    当真是好本事啊。
    只她今儿心情好,不想理会这些个糟心事,眼下她已有好几日未见到姜郁了,也不知今儿能不能回来,她想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件喜事。
    宝鸢回到小院后,就见夏荷一脸凝重的迎了过来。
    “王爷出事了?”
    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语气倒像是盼着姜行舟出事一般,夏荷面上有着一闪而过的尴尬,末了轻咳了两声道:“不是,是周栋留下的暗卫发现这两日总有人在咱们小院外头窥探。”
    宝鸢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早些时候她出门遇到的那个人。
    “可查清楚是何人了?”
    夏荷点了点头,“暗卫怕打草惊蛇,特意没惊动那人,只远远的跟着,你猜是何人在背后作怪?”
    瞧着夏荷一脸兴致的模样,那定是她认识的人,只她心里装了一箩筐的事,哪还有心思去猜啊?
    “你要说便说,不说我就进屋了。”
    夏荷果然是急了,脱口而出。
    “忠肃侯府的沈玉珠,先头差点嫁给咱们王爷的那个......”
    是她?
    宝鸢皱起了眉头,她虽与她只见过寥寥数面,却知道她是个心计颇深的女人,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只她为何要来偷窥小院呢?
    两人正说着话,冯芷仪从屋中走了出来,她揉了揉后脖颈。
    “方才听你们说到忠肃侯府,说起来我们家要与他们侯府结成亲家呢,也不知这位未来的嫂子品貌如何?配不配得上哥哥。”
    宝鸢恍然记起,先头苏诗沁伤心难过,约莫就是为了这桩婚事吧。那会子她还以为只是说说罢了,不想事情竟成了?
    “表哥同意了?”
    冯芷仪笑着道:“爹和娘都觉得这门亲事好,是咱们家高攀了。哥哥自然也就没有异议了,为的这个,我都有些日子不敢见诗沁那丫头了。”
    宝鸢暗暗纳罕,无论明面上还是暗地里她都是姜行舟的人,跟冯效并无关系。
    沈玉珠即将要嫁的人冯效,做什么要派人来小院张望打听呢?
    暮色沉沉,倦鸟归巢。
    宝鸢抬头看了眼小院四方的天。
    忽的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她对着夏荷道:“她要来查探便来查探吧,只要不涉及性命安危,便让暗卫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第70章 成不成就在今夜了。
    忠肃侯府。
    “一群蠢货, 让你们办这点事居然都办不好?”
    沈玉珠粉面含怒,丫鬟如意忙倒了杯茶来让她消消气,又道:“小姐, 姑爷只是替那小院里的人找了个医婆罢了, 兴许只是帮忙而已, 是咱们多想了?”
    “你懂什么?”
    沈玉珠将茶盏往桌上一顿, 溅出来的茶水洒了一桌子。天下男人皆都是一样的,吃着锅里的还得惦记着碗里的, 起初她看上冯效,不光是他状元郎的身份, 而是冯效不仅长的俊美, 且是个克己复礼的。
    不想竟也出现了这样的荒唐事。
    自打两家的婚事说定后, 她的一颗心都落在了未来的夫婿冯效身上,自是格外关注男人的一举一动。前些日子她的人偶然发现冯效居然半夜去找了医婆, 还是特意去郊外的庄子上找的。
    若真是问心无愧, 何必如此鬼祟行事。
    沈玉珠心里认定是冯效在外头有了外室,现下婚事已定且又入翰林院为官,想必是请医婆来替那个贱人落胎的。
    这一查果不其然, 那医婆是专给别人落胎的, 远近闻名。
    只她托人去打听,那医婆却不肯松口是给何人落胎的?只说要替患者保密。
    且那个小院, 她是知道的,里头住的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
    她面上怒气未消,“原以为不过是乡下来的土包子罢了,不想却是好手段,这头勾着睿亲王做了王府里的侍妾,那头偏还不消停还要勾着冯效。”
    当真是狐媚妖孽, 让人防不胜防啊。
    “继续让人盯着。”
    先前她差一点就要嫁给姜行舟了,就是聂宝鸢这个贱人所赐,终是没嫁成。现如今好容易找了个状元郎,也算不辱没她的身份的,她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婚事再次被毁。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热闹了一日的京城终于也安静了下来,唯有啾啾的虫鸣声。
    四月的天也渐渐热了起来,晚风吹来带着丝丝的凉意。
    夏荷准备了一桌饭菜,预备着庆贺姜行舟安全归来,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于是忙着人去问。
    只眼下宫里情势复杂,好容易问了才知道建平帝留人在宫内用晚膳。
    夏荷舒了口气,“姑娘从外头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这下可以放心了吧。”她笑着给宝鸢夹了一筷子菜。
    宝鸢食不知味,心里格外的紧张。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越得稳住心神,“既然王爷回来了,那曹爷和周爷定也一道回来了。一会儿吃完晚饭,表姐你和夏荷一道回王府去,没道理为了我的事,耽误了你们。”
    冯芷仪红着脸,嗔了她一眼。
    夏荷却道:“姑娘,你不同我们一道回去吗?”
    宝鸢低着头吃饭。
    “回,我也回。只是忽然想起来有一件要紧的东西落在秦姑娘那儿了,我去取了就回王府。”
    寂然饭毕,三人一道出了小院。
    冯芷仪与曹旭乃是新婚燕尔,因这两日曹旭忙着外头的事,两人已有两日未曾好好说话了,一想到一会儿便能见到人了,她的心里脸上皆都是一阵滚热。
    夏荷嘴上虽不说,可心里却也一样。
    周栋是随着姜行舟去的木兰围场,更是有好几日都没见到人了,说不担心那都是假的,眼下见人要回来了,脚下步子也轻快了起来。
    宝鸢在巷口与她们分开,径直去了太子府。
    秦婉对她的去而复返很是惊讶。
    宝鸢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忙将自己的计划说与她听。
    说完后便直直的看向秦婉,“一定能成的是不是?”
    秦婉的心突突直跳。半晌才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两人又商量好了细节,宝鸢便又匆匆的回了小院。
    夜色深了几分,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
    刚走到院门口,还未来得及开门,里头便传来了静静欢快的叫声。
    果然她刚开了门,静静就围在她的脚边直摇着尾巴。
    她俯身将静静抱在了怀里,摸了摸它的脑袋,笑着道:“成不成就在今夜了。”
    ......
    宫中。
    养心殿里摆了一桌酒菜。
    只建平帝和姜行舟两人。
    建平帝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往年都是在宫宴上觥筹交错,这还是头一回只我们兄弟二人私下里喝酒。”
    “臣弟惶恐。”
    姜行舟起身拱了拱手。眼前之人是现今大渝的皇帝,就算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不敢说这样的话,更何况他们还是异母所生的兄弟呢。
    “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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